嗡隆隆。
恐怖的吟嘯震盪虛空，陣陣流光溢彩的波紋瀰漫，方圓不知多廣闊的範圍內，圍繞着一圈圈面色興奮，激動異常的強者。
這種波動，已然持續了數月之久，而且有越來越強的趨勢。
如此動靜，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一直傳聞的上古遺蹟，終於要出世了。
在小混沌天中，上古遺蹟並不少見，如之前黎晨所遇的元聖殿，只是其一。
但露在外面的也僅僅是一小部分罷了，大部分區域並沒有被開發出來。
若非有人踏入當年那些老不死佈置的陷阱中，也不會鬧出那般大的動靜。
而真正被壓入小混沌天空間裂縫，經過萬古歲月侵蝕不毀，最終重見天日的上古遺蹟，其內蘊藏的寶物，卻是最爲惹人垂涎。
只因爲，這等上古遺蹟，都受到當年佈置的防禦陣法保護，這一類陣法，堪稱僞先天星辰大陣，威能幾欲堪比真正的星辰大陣。
即便是歲月侵蝕，空間擠壓，也不會被毀壞。
當然，因爲受到衝擊的緣故，陣法被破壞也在情理之中，而其中的寶物，同樣因爲大陣所需，被不斷汲取其內的力量，而多半損毀。
但也正因如此，祛糟留精，能夠至今保有威能，哪怕是一絲，這件寶物，對現階段的武者而言，都堪稱逆天。
若非如此，也不會引得這麼多武者聞訊後，相繼趕來。
“這麼長時間的動靜，波及範圍如此之廣，恐怕這次現世的上古遺蹟，來頭不小啊。”
申公嬋原本有些輕鬆嬉鬧的笑顏，漸漸轉作凝重。
“妹妹，可是看出了什麼苗頭。”
經過數月相處，陰月靈姬與她越發的親暱，宛若親姐妹一般。
聽得此言，黎晨和陸游龍也側耳傾聽。
雖然在場之人，都算得上博學，而陸游龍和陰月靈姬更是有着超出常人的年齡見識，但與申公嬋比起來，真的是相形見拙了。
“姐姐，你們看到那波紋中的霞光了嗎。”
申公嬋青蔥玉指一點遠處虛空道。
“哦，你是說那些和彩虹相若的霞光啊，難道那不是異寶即將出世的徵兆。”
陰月靈姬也是聰明人，詫異反問道。
黎晨和陸游龍凝目望去，那裡確實有一片彩虹，氤氳溢彩，絢爛異常。
事實上，他們也認爲那是異寶現世的徵兆，而且不止他們，周圍隱隱傳來的議論聲中，全部都是如此認爲。
“那不是異寶出世的徵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是屬於涅劫強者，死後本命元氣逸散，化作的祥瑞。”
申公嬋秀眉大皺，神色頗有些不安。
“祥瑞，既然是祥瑞，那是好兆頭啊，可爲何，涅劫聖尊隕落所化，就成了祥瑞了。”
黎晨微楞。
即便是陸游龍，一雙劍眉也不由的皺成了‘川’字。
聰明如他，從申公嬋這番話裡，體會到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意味：大凶與大吉。
“我從老祖宗的手札中曾看到過一段描述，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
申公嬋輕吸口氣，似乎在追憶什麼。
“這句話是說，天地對萬物生靈，一視同仁，絕不會有任何偏袒。”
陸游龍接道。
“大哥說的不錯。”
申公嬋點點頭，一指那祥瑞道，“但能成長爲，屹立寰宇星空無數年不朽，堪稱與天地同壽的涅劫聖尊，真的就是與萬物生靈同等嗎。”
“不可能，下有天才，上有天驕，又有億萬靈族，起步便有高低不同，何來一視同仁之說。”
黎晨搖首道。
無論是凡間還是修煉界，都有含着金鑰匙出生的人，怎麼可能是一視同仁。
所以，這句話用來騙鬼還可以。
對於他們這些一步步從最底層，走到如今地步的武者而言，心中的信仰只有一個，那便是弱肉強食，強者爲尊，所需的一切，都要自己爭取。
“你這樣說對，也不對。”
申公嬋卻否定了黎晨看似正確的言論，似乎是站在她的角度看待這個問題，畢竟她也是那一類含着金鑰匙出生的人。
好似，天生就受到上天眷顧。
“嗯。”
黎晨眉頭微揚，與陸游龍互視一眼。
陸游龍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靜聽申公嬋的解釋。
“事實上，天地有沒有偏袒某一個生靈，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們生存在天地間，說白了是仰天地鼻息而存活，卻從未，想過回饋，反而一味的喊着逆天而行的口號。
而這其中，尤以這些涅劫聖尊爲最，他們鎮壓一方星空，汲取生”
申公嬋螓首微搖，說着說着，驟然面色蒼白無比。
一瞬間，神情大變，好似遇到了極爲恐怖的事情一般。
“嗯。”
黎晨眉頭大皺，就在剛剛的一瞬間，他的心神同樣一緊，好似有什麼異常卻極爲隱晦的氣息從身側一掃而過。
雖然只是電光火石間發生的事情，但感識敏銳如他，絕不會認爲自己出錯。
“沒事吧。”
輕拍申公嬋有些瘦弱的肩頭，黎晨心底升起一抹疼惜。
曾幾何時，這瘦弱的女孩，當年可是救過他的命啊。
“不說這些了，我們等等看，這上古遺蹟什麼時候出現吧。”
陸游龍右眼沒來由的一跳，心下也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這在多年修煉中，即便是當年被困赤陽靈珠，殘魂幾近沒有生機，苟延殘喘，都沒生出過這種感覺。
由此可見，剛剛對黎晨有影響的波動，他也同樣有所感觸。
這種感覺，無法形容，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但有一點可以明瞭，那便是天機不可輕泄。
“沒事沒事，你們不要爲我擔心，你們沒聽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我們詛咒家族人雖然少，可各個都活的很滋潤。”
感受着肩頭溫熱，申公嬋一下子恢復了往日俏皮，笑嘻嘻道，“這霞光，其實說白了，就是這些涅劫聖尊死後，他們本身的意志被磨滅，但武道意志卻長存。
因爲這些武道意志極爲高深，而且符合天道自然，所以能夠保存下來，等待有緣人。”
“妹妹，聽你這話的意思，這上古遺蹟上，好像留有那些涅劫聖尊的武道傳承了。”
陰月靈姬眼睛一亮，配合申公嬋緩和剛纔的凝重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