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妹,細妹,你幹了什麼?”
看着保住女童哭嚎的男孩,刀客一愣。
他也想不到,女童身體虛弱到這等程度,自己手下只是勁力微微一吐,就震散了護住她心脈的真氣,令她氣絕身亡。
“說,那人在哪兒?”
只是嚇一嚇的本意瞬間變了味,刀客一把按住男孩的肩膀,厲聲喝道。
其餘之人,除了幾人眉頭微皺外,皆是默不作聲,神情淡漠的看着。
“老劉,只是個孩子而已,他可能真不知道人在哪兒,我們還是再找找吧,錯過了時間,就找不到了!”
其中一人,看着男孩疼的面頰糾結在一起,有些不忍的勸道。
“老韓,那人的兇殘你也看到了,這小娃娃這麼護着他,說不定與他有什麼關係,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那人,不然我聯盟顏面何在?”
“不錯,這兩月多來,咱們分舵死傷近二十個兄弟,連張頭領都死了,此事已經驚動了舵主,若是不給個交代,我們散修聯盟還怎麼在玄雲郡立足?”
“可是......”
“不要爭了,不管怎樣,那人必須要找出來殺掉否則必是我等大敵,你們也知道那人是個怎樣存在吧?”
刀客被吵的心煩意亂,豁然轉首,冷聲道。
見他發怒,衆人不好再言語,盡皆沉默下來。
“嘿嘿,大人,將這狗雜種交給小人,必然問出你們所需!”
肥胖中年哆嗦着靠前,討好道。
“哼!”
刀客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淡淡迴轉身,看着男孩道:“那人與你們的關係不一般吧,否則絕不會把消耗殆盡的真氣輸給這小丫頭,告訴我他在哪兒,免得受皮肉之苦!”
“呸,你們纔是壞蛋,畜生,你們怕他,我看出來了,就算下地獄,我也會看着你們的!”
燦若星辰的眸子中,迸射出難以言喻的仇恨光芒,男孩死死抱着妹妹,聲嘶力竭的喊道。
“下地獄也會看着我們?嗤,沒了眼睛 看你怎麼看?”
被小男孩看的心頭火起,刀客眼角一陣抽搐,惡向膽邊生,右手食指驀然探出。
噗嗤!
啊!
血光迸射,男孩左眼登時成了一個血洞,疼的在地上翻滾起來。
“老劉,你太過了!”
之前那人猛的站出來喝道。
“太過?你沒看到老陳、老趙他們怎麼死的嗎?張頭領整個人都熟了,有多慘你沒看到嗎?只是一個跟那惡賊有關係的小畜生而已!”
刀客冷漠的示意其他幾人攔住他,淡漠的掃視着 地上翻滾的男孩:“若是還不說,你可就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了!”
那肥胖中年與少年,被刀客狠辣的手段嚇到了,他們雖經常欺壓甚至毒打男孩,但也從未如此將一個人的眼睛生生戳瞎啊!
“你們不得好死啊!”
“哼!還敢嘴硬!”
刀客眉頭一挑,左手抓住男孩,右手閃電般點出。
噗的一聲輕響,慘叫接着響起,男孩在劇痛中抽搐了幾下,滿是鮮血的腦袋一歪,昏了過去。
“老劉,此事我會稟報給分舵主!”
那人面色有些難看的道。
“稟報給分舵主?死的不是你兄弟,不是你的頭領嗎?”
刀客冷然一曬,在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之時,猛的抽出腰間寶刀,唰的一下閃過。
刀光如匹練般一閃而逝,那人脖頸處冒出涔涔鮮血,目中閃過難以置信的神色,一手指着刀客,話未說出便倒在了血泊中。
任他如何想,也想不到同伴會在此時向自己出手。
“把他們都殺了,就說是疤麪人爲隱藏行蹤做的!”
刀客目中迸射着絲絲血芒,那是走火入魔的徵兆,可惜衆人被地上的屍骸驚住,都沒有注意到。
連日來的追殺,早已令這些刀頭舔血的冒險者神經麻木,一個個同伴更是不知死了多少,心中唯有殺戮,才能消弭這股怨怒之火。
“不錯,這韓其然也太不識趣,以爲張頭領死了,他們就可以收編我們這一隊,做他的白日夢去吧!”
“就是,要我說,早該宰了他!”
“殺的好!”
短暫的吃驚後,衆人紛紛不屑揚聲。
那肥胖中年人與少年,早已嚇傻了,想要奪門而出,卻被幾人攔住,砰砰幾下拳腳,就被打的口吐鮮血,翻滾到屋中,抽搐了幾下就沒了聲息。
“走!”
刀客冷冷轉身,躥出屋外。
衆人緊隨而出,有兩人掏出火摺子,隨手點着扔入屋中的柴垛上,另有幾人撲入羊羣中,將山羊盡數斬殺。
隨着衆人離去,雷雨中不時傳來聲聲慘叫,不問可知發生了什麼慘事。
不多時,畜棚中只剩下嘩啦啦的雨水滴落聲,瓢潑大雨匯聚,衝擊的羊羣中血液翻涌流淌。
誰也沒有看到,那些血液升騰起絲絲微不可查的熱氣,緩緩向那一堆羊糞匯聚。
時間一點點過去,待得積水中的血液再也沒有了一絲紅色,所有的死羊都出現了枯敗的跡象時,那堆羊糞驀然鼓脹起來。
嘩啦!
猛然間,從中站起一人,渾身散發出陣陣寒意,絲絲血霧繚繞,宛若鬼怪一般,令人望之心底發寒。
“咳咳!”
黎晨踉蹌着前行幾步,扶住欄杆這才站住身體,望着滿地死羊,面色陡然一變,毫不猶豫的向木屋奔去。
此時的木屋,正冒着滾滾濃煙,不時火光迸現,只不過下着瓢潑大雨,纔沒有點燃。
噔噔!
看着屋中慘狀,黎晨登時吃了一驚,趕忙走到那女童身邊探了一下脈搏,發現早已冰涼死去多時。
“呃......咳咳!”
許是被濃煙嗆醒,滿身是血的瘦小身體,猛的抽搐起來。
黎晨快步撲到近前,一把將之抱起,當看到三狗子臉上的兩個血洞之時,目呲欲裂。
“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雖然只是醒來了一瞬間,但他仍舊認出了那將自己帶回的男孩,正是半年多前,在松陽城之時遇到的三狗子。
想不到當日一別,信了自己的話,竟然會落到如此地步。
抱起三狗子,夾着女童的屍身,黎晨踉蹌着起身,疾步衝出了木屋,任由雨滴打在身上,消失在雨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