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玉珠美目一直未離開過餘長寧,聞言不由搖手正色道:“無妨,玉珠今日本就專程前來向餘公子道歉,豈能因些許言語不和而要餘公子賠罪?”
“這小妞很會說話啊。”餘長寧暗暗嘆息了一句,摘下了蓋在頭頂的那片荷葉,一望顏色整個臉都綠了,嘀咕道:“擦,綠帽壓頂,這可不是好兆頭,得燒個香避避邪。”
房玉珠大奇,奇怪問道:“餘公子,爲何綠帽壓頂不是好兆頭?莫非其中還有什麼講究?”
餘長寧聽得滿臉黑線,卻不知如何回答她,只得隨口敷衍道:“今天房小姐一身綠衣,我若再戴個綠帽,走出去別人看見了還以爲我倆是一對?這樣自然有辱小姐的清譽。”
房小姐俏臉一紅,顯然有些尷尬。餘長靜聽他口沒遮攔的,忙轉移了話題,笑道:“二哥,今天房社長專程來到我們詩社邀請你參加全國十道詩詞比賽,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聽四妹的口氣,好像還不知道自己那天義正言辭地訓了房玉珠一句,餘長寧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氣,拱手道:“在下才疏學淺,胸無點墨,何敢有勞房小姐紆尊降貴親臨相請?小姐還是請回吧。”
房玉珠秀眉一蹙,淡淡笑道:“餘公子那天一番話振聾發聵,引人深思,讓玉珠這幾日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所以我這次前來,是抱有三顧茅廬的決心,若不將你這個諸葛亮請去參加大賽,絕不甘心。”
餘長靜不知他們在說什麼,疑惑問道:“二哥說了什麼話?”
“啊,這事待會再說給你聽。”餘長寧眼見妹妹追問,急忙岔開了話題:“雖然小姐你抱着三顧茅廁……,哦,不對,是三顧茅廬,不過在下已經言明,平日裡我可是很忙的,根本沒時間去鄂州黃鶴樓參加那勞什子大會,小姐還是另請高明吧!”
“敢問餘公子主要忙些什麼?”
“唉,很多的,做飯,洗碗,切菜等等,忙也忙不過來。”
“若公子忙不過來,玉珠也可以幫你做,雖然這些我不是很會,但是可以學的。”
聞言,餘長寧瞪大了雙眼,不能置信地笑道:“房小姐,你乃金枝玉葉之身,也能做這些粗活?我怕是聽錯了吧。”
房玉珠堅定點頭道:“只要能請得公子相助,再苦再累我也夷然無懼。”
見她模樣如此認真,餘長寧第一次覺得頭疼了起來,不過他轉眼便想到了解決之法,嘿嘿笑道:“小姐真的什麼也願意做?”
“對,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那好。”餘長寧拊掌一笑,指着院中碼放得整整齊齊的柴火道:“房小姐,這裡有一些木柴,我現在很忙,你替我劈完如何?”
“劈柴?”房玉珠瞪大美目驀然愣怔了,一陣茫然無措涌上了心頭,愣愣道:“要如何劈纔對?我,我不會。”
“不會就要學嘛。”餘長寧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揶揄道:“所以我還是勸你打消主意算了,這些苦活你哪裡吃得消?”
房玉珠貝齒輕咬,正色開口道:“我房玉珠豈是輕言放棄之人,劈柴便劈柴,你先給我示範一下,我學學。”
“好。”餘長寧點頭一笑,走到角落處提起斧頭,又將一塊木柴放到了地上,一聲輕喝平地而起,斧頭帶着半圓的光芒驟然劃過,只聞“呯”地一聲,木柴頓時斷爲了兩截。
他將斧頭柱在地上擡頭一笑:“看清了嗎?房小姐可會?”
房玉珠滿臉驚愕地怔然佇立,久久回不過神來。
餘長靜不滿高聲道:“二哥,你怎麼能讓房社長做這些粗活?不行,我要去告訴姨娘,讓她好好收拾你。”
此話頓時戳到了餘長寧的軟肋,他訕訕一笑,出言制止道:“長靜你不用去了,像房小姐這種千金大小姐,怎麼可能玩這種劈柴遊戲,她看看便會回去了。”
“不,我劈!”房玉珠斷然點頭,回身望着餘長靜笑道:“多謝妹妹好意,請你就不要爲難餘公子了。”
餘長靜急道:“社長,二哥可是要你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劈柴,這怎麼行!我看不過去!”
餘長寧聞言大是鬱悶,這真的是親妹妹嗎?
房玉珠自信一笑:“若我被這點難題便嚇倒了,那就沒資格邀請餘公子參賽,也沒資格帶領關內道去爭當全國詩詞大賽的第一名。”
“房小姐果然好志氣。”餘長寧大笑着翹起了拇指,“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我在旁邊爲你吶喊助威,加油吧!”
“等等。”房玉珠搖了搖手,語氣卻有幾分冷意:“將院內的木柴劈完你便答應陪我參賽麼?”
餘長寧回身一望碼得如同小山般的柴火堆,篤定點頭道:“當然,我餘長寧說話從來都是一言九鼎,小姐大可放心。”
“好。”房玉珠咬着牙點了點頭,望着那一大堆木柴不由長吁了一口氣,走過去抱來一堆木柴放在地上,捋起衣袖垂手而立。
如臨大敵地看了那根木材良久,房玉珠的額頭竟冒出了點點細汗,又愣愣怔怔半響,猛然轉頭問道:“是如何劈的?我全忘記了。”
餘長寧搖頭一笑,上前又演示了一次,將斧頭丟給她道:“這樣吧,看你如此嬌弱,我給你減輕難度,劈完一百根便可。”
餘長靜聽他前面的話本有些振奮,待他說完頓時大怒:“這算什麼減輕難度,二哥你懂不懂得什麼叫憐香惜玉?竟如此折磨房社長。”
餘長寧滿不在乎地笑道:“我願攻,房小姐願受,這本是兩廂情願的事情,何來折磨可言?”
餘長靜美目中蓄滿了淚水,顫聲道:“你,你,二哥,我恨死你了。”說罷蓮足一跺,氣沖沖地轉身而去了。
餘長寧搖頭嘆息道:“唉,終究是孩子,說不到兩句便負氣而去,不像房小姐你……”話到此處,卻見房玉珠正冷冷地看着自己,不由訕訕一笑。
房玉珠正色開口道:“不需要減輕難度,說好了全部便全部,豈能反悔?餘公子不要忘記你的承諾便是。”
“說話算數,你放心劈吧。”餘長寧點了點頭,在房玉珠憤怒的目光中哼着小曲出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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