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心頭無比的沉重,站起來望了怔怔立在原地尚未回神的餘長寧一眼,正‘色’道:“餘駙馬放心,本官現在就進宮將此案的經過稟告陛下,但願陛下能夠法外開恩。.訪問:. 。告辭。”說罷,他不忍地別過了臉,轉身‘欲’走。
便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喧譁之聲,似乎有人正在‘門’外吵鬧不止。
聞聲,杜楚客頗爲不悅地責問道:“何人敢在堂外高聲喧譁?”
把守府‘門’的衙役立即入內稟告道:“啓稟大人,‘門’外有兩位年輕男子想要闖入公堂,說是手中有關於案件的有力證據。”
“什麼,竟有此事?”
杜楚客驚異地瞪了瞪眼睛,正在猶豫是否宣召來人入內,一旁的宇文節立即不耐煩地說道:“此案現在已經定案審結,根本不用再審再問,將搗‘亂’之人轟走便可。”
房玄齡一見事情竟有轉機,立即重新落座微笑道:“中丞大人覺得不用再審,本官以爲不然,此案牽涉甚大,我們有義務還原事情真相,現在既然有人說持有證據,不妨請上公堂一問。”
劉德威點頭道:“房大人說的不錯,反正也不在乎多耽擱一會兒,本官贊同繼續再審。”
杜楚客拍了拍驚堂木道:“既然如此,將‘門’外喧譁之人帶上公堂。”
話音落點,衆人目光皆向着公堂外面望去,片刻之後,兩名身材纖細的年輕公子在衙役的陪同下走了進來,餘長寧剛看清那兩人的長相,陡然便呆住了。
房玄齡等人亦是驚得目瞪口呆,半響說不出話來。
那兩位面如冠‘玉’‘脣’紅齒白的公子也是呆呆地望着餘長寧,眼眸中浮現出了一絲水霧。
端坐檯上的宇文節從未見過兩人,卻有些氣惱已經定案的案件被他們改變,拍了拍驚堂木喝斥道:“堂下何人,見到本官爲何卻不下跪?”
爲首的白衫公子略一錯愕,好看的美目朝着宇文節望來,神情竟然感到有些奇怪
。
宇文節正‘欲’繼續喝斥,突然杜楚客與劉德威皆是慌里慌張地繞過長案步下臺階,走至白衫公子面前拱手道:“下官杜楚客(劉德威),見過長樂公主殿下。”
聞言,端坐檯上的宇文節氣的差點噴出一口鮮血,這才知道眼前這公子竟是‘女’扮男裝的長樂公主,也急忙走過來一禮道:“下官宇文節見過長公主殿下。”
這兩名年輕公子正是剛趕回長安的長樂公主和房‘玉’珠,昨日傍晚飛馬越過斷路,無奈胭脂雪跌落谷地,長樂公主只得向路人購得一匹腳力矯健的駿馬,與房‘玉’珠一道繼續前行,又是整整一夜不眠不休,到得長安已是快到午時。
長樂公主心急三司會審,也未回府更換着裝,就這樣身着男兒服飾與房‘玉’珠趕了過來,來到大理寺外正是案件審理的最後一刻,情急之下,所以纔出現剛纔硬闖大理寺府‘門’那一幕。
餘長致眼見長樂公主到來,頓時喜不自禁,急忙救醒羅凝顫聲道:“姨娘,快看,公主回來了,二弟他有救了。”
羅凝從餘長靜的懷抱中掙扎站起,看了正俏立堂中的長樂公主一眼,流下了喜極而泣的淚水。
房玄齡向着長樂公主行禮之後,瞪了瞪站在公主身後的房‘玉’珠一眼,有些奇怪地問道:“‘玉’珠,你不是前去弘農縣了麼?”
房‘玉’珠風塵僕僕略顯疲累,然而卻是未減麗‘色’,她給了房玄齡一個歉意的眼神,堅定道:“父親,今日‘玉’珠到此,是爲了給餘駙馬作證,證明他並沒有殺害張少晨。”
衆人才知道這一位年輕公子是房玄齡的愛‘女’,一時間更是驚詫,杜楚客對着長樂公主拱手道:“啓稟公主,此案牽涉甚大,不僅是滿朝文武,整個大唐黔首百姓都在觀望結果,公主殿下身份超然,若是陛下知道公主你前來公堂,難保不會龍顏大怒,請公主三思而後行。”
餘長寧此刻也明白房‘玉’珠必定是爲自己作證來了,對着長樂公主柔聲道:“杜大人說的不錯,長樂,你還是先回去吧,我一定能夠平安無事地歸來
。”
長樂公主堅決搖頭道:“正因爲此案牽涉甚大,本宮三思而行之後才前來此地,,各位大人,今日站在這裡的不僅是大唐公主,更是餘長寧的妻子,本宮到此是爲了替駙馬申冤。”
劉德威有些爲難地說道:“公主乃是駙馬至親,按照律例所做供詞不會被公堂所採納。”
長樂公主搖頭道:“非也,本宮並非是給駙馬作證,而是給房姑娘作證。”
杜楚客聽得一頭霧水,卻不好忤逆長樂公主的意思,與劉德威、宇文節對視了一眼,這才點頭道:“那好,下官現在上階繼續問案,來人,替公主殿下看座。”
長樂公主搖頭道:“杜大人,長樂到此是以餘長寧妻子的身份而來的,並不需要公堂特別對待,你的好意本宮心領了。”
杜楚客也不勉強,上得臺階肅然坐在明鏡高懸牌匾之下,驚堂木猛然一拍長案,沉聲問道:“餘長寧殺害張少晨一案現已瞭解,你們聲言有所證據,不知是何證據?”
長樂公主望了房‘玉’珠一眼,輕輕地喚了一聲:“‘玉’珠”,美目滿是鼓勵之‘色’。
餘長寧知道房‘玉’珠必定是想向公堂說明那晚自己是與她在一起,正‘欲’出言,不意長樂公主卻望着他正‘色’道:“駙馬,本宮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你不能爲了隱瞞,而背上殺人兇手的罪名。”
房‘玉’珠美目怔怔地望了餘長寧半響,悽美笑道:“餘大哥,公主殿下說得不錯,風‘浪’來臨‘玉’珠豈能讓你獨自一人面對?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一旁的房玄齡雖聽他們說得不明不白,然而也隱隱意識到房‘玉’珠似乎牽涉暗中,一張老臉陡然嚴峻了起來。
房‘玉’珠對着杜楚客等人屈膝一禮,聲音雖然舒緩輕盈,但卻如同炸雷一般響徹每個人的耳畔:“各位大人,八月初三那晚亥時,餘駙馬是與我在一起,所以根本不可能分身前去平康坊殺害張少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