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餘長寧竟狡猾地將話題轉移到了自己身上,餘長致慌忙搖手道:“這種事情怎能還分一個哥先弟後?你這小子不要胡言亂語。
話音剛落,餘長靜立即笑着開口道:“二哥,你姨娘已經託人替大哥說了媒,對方可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溫柔賢淑知書達理,就等着過三書六禮了。”
“什麼?這豈不是天大的喜事?”餘長寧霎那間露出了驚喜不比的笑容,打心眼替大哥感到高興。
餘長致立即躁得臉膛通紅,慌亂搖手道:“哪裡的話?明明八字都還沒一撇,也不知人家父母是否答應。”
羅凝嫣然一笑,語重心長地開口道:“不管人家是否答應,長致啊,你的確應該改變一下了,不要整天都前去酒肆忙碌,免得人家說你粗鄙無禮,商人氣息,有空多跟着長遠一道讀書寫字,爭取能夠入仕做官,可知?”
餘長致點點頭,嘆息一聲道:“姨娘說得不錯,那姑娘可是官宦小姐,一定看不起我這種商人。”
餘長寧冷哼一聲道:“大哥你千萬不要這般畏首畏腳,現在我們餘家可是今非昔比,堂堂的襄陽郡公府邸,即便是大唐公主,也能再娶一個回來。”
聞言,長樂公主立即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嗔道:“駙馬不得無禮,此話若是被御史知道,一定會有大麻煩的。”
餘長寧訕訕一笑,也知自己剛纔的話的確有失分寸,然而他沒料到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此話以後真的就靈驗了。
沉吟了一陣,長樂公主笑着說道:“這樣,明天本宮與駙馬要去覲見父皇,到時候向父皇提及一下大哥的事情,看能不能給大哥謀個職官來做,也算不辱沒那官宦小姐的身份,不知姨娘意下如何?”
羅凝聽得美目一亮,驚喜不已的開口道:“所能如此,那就多謝公主了。”
長樂公主淺淺一笑,說道:“大家同爲餘家之人,何必如此客氣,這些都是本宮應該做的。”
眼見長樂公主現在竟如此賢惠,餘長寧不禁大覺感概,也爲自己能夠尚公主爲妻深覺慶幸,再也沒有了以前假成親的無奈和憋悶。
……
翌日,餘長寧和長樂公主驅車來到皇宮,進入兩儀殿之際李世民正在批閱周折。
李世民早就收到了兩人平安無事的消息,此際聽他們到來,立即笑着吩咐道:“傳長樂公主和駙馬餘長寧覲見。”
片刻之後,餘長寧和公主相諧而入,作禮道:“微臣(兒臣)參見陛下(父皇),陛下(父皇)萬福金安。”
“都起來吧。”李世民虛手一扶,在餘長寧擡起目光的一霎那,他立即丟給後者一個詢問的眼神。
餘長寧知道李世民詢問的是自己可否勸得公主改變和離之心,當下對着李世民輕輕地點了點頭,並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李世民心頭一鬆,不禁大覺高興,笑問道:“長樂,這次前往昭陵陪伴你的母后,你可有什麼收穫啊?”
長樂公主笑盈盈地回答道:“啓稟父皇,兒臣每日素衣素食,前往祭奠堂緬懷回憶母后音容,感觸頗多,特別是當玄宮出口被地動封堵了之後,兒臣與駙馬更是進入玄宮裡面,前去立政殿陪伴母后左右,幸得母后保佑才得以平安歸來。”
李世民輕輕頷首,喟嘆一聲道:昔日皇后崩逝,朕傷感難以自禁,爲了緩解思憶之苦,便在宮中建起了層觀,終日眺望皇后的陵墓,後來卻因爲魏徵勸諫,無奈之下只得下令拆除層觀,雖是如此,但是朕經常夢見皇后音容,實在想念不已啊!”
一席話聽得餘長寧和長樂公主良久默然,也對李世民和長孫皇后相敬如賓的深深眷戀而佩服不已。
三人又閒聊了一會兒,長樂公主心頭一直記着餘長致的事情,見父皇今日心情特別高興,立即笑着說道:“父皇,兒臣還有一事相求,請你務必允諾。”
李世民淡淡一笑,慨然點頭道:“皇兒有事但說無妨。”
“父皇,駙馬之兄餘長致目前忝爲襄城縣子,昔日受駙馬叛國投靠突厥之事被關押大牢,期間妻子樑彩萍貪生怕死與餘長致和離,如今多年已過,餘長致依舊沒有娶妻,眼下兒臣嚴姑替他物色了一戶官宦人家的姑娘,但擔心餘長致乃是商人身份,與之不能門當戶對,現在特請父皇恩賜餘長致職官之身,成其好事。”
聞言,李世民朗聲笑道:“此事何難?餘卿,不知你那兄長有何特長?”
餘長寧思忖了一下,笑道:“大哥長期負責賓滿樓管理事務,一來精通燒菜做飯,二來經營理帳也是不錯。”
李世民沉吟了一番,點頭道:“那好,朕就敕授他爲正八品上的兩市署丞,協助長安市令管理東市與西市。”
餘長寧和長樂公主頓時大喜過望,叩拜謝恩道:“多謝陛下(父皇)恩典。”
出了兩儀殿,餘長寧正欲舉步朝着皇宮車馬場而去,誰料長樂公主突然吩咐道:“駙馬,不必急着回去,我們得進宮拜會楊妃娘娘。”
餘長寧聞言止步,笑道:“公主,你與楊妃見面,不外乎都是聊的一些女兒家的話題,本駙馬跟着你去豈不憋悶?”
長樂公主輕輕搖頭道:“宮廷之中派系複雜,山頭衆多,你我身爲皇親國戚,豈能獨善其身置若罔聞?現在韋貴妃在後宮之中權勢滔天說一不二,本宮甚覺如芒刺背,所以無奈之下,才須得尋找一個有力的同伴抵抗韋貴妃灼灼逼人的氣焰,楊妃娘娘正是不二之選。”
餘長寧恍然點點頭,皺眉說道:“但是公主的目的太過明顯,難道不怕楊妃娘娘看穿後會生氣?”
長樂公主淡淡笑道:“人與人之間真心誠意的少,相互利用的多,宮闈之中更是如此,楊妃身爲僅次於韋貴妃的妃嬪,眼見韋貴妃現在如此得勢,只怕心裡也很是憋悶,本宮乃是大唐嫡長公主,深受父皇寵愛,想其示好正是正中她的下懷,我們合則兩利共抗韋貴妃,何樂而不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