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_t;見餘長寧這般冒失要去見甄雲,杜禹英不禁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剛要出言勸阻,一直默然無語的焦森林突然開口道:“駙馬爺,山上有一條險峻陡峭的小道可以出谷,若駙馬爺走這一條路,就不會面對谷口的突厥大軍。(?廣告),
聞言,餘長寧雙目陡然亮了起來:“你說什麼?山上竟有小路?”
焦森林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今日森林閒來無事上山練功,無意中發現懸崖邊上有一條小路,不,應該稱之爲獸道更恰當一點,因爲這條路陡峭難行坎坷險峻,只有靈敏的野獸才能通過此道上山下山。”
餘長寧聞之大感泄氣,鬱悶開口道:“既然此路無比的險峻難行,本官如何才能經此下山?”
焦森林笑道:“駙馬爺獨自一人雖然不行,但是若有屬下的幫襯,倒也可以試試reads;。”
“那你可有把握?”餘長寧不禁正‘色’一問。
焦森林沉聲道:“萬全的把握自然是沒有,不過以屬下的輕功,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但須得提醒駙馬爺的是,若失手從懸崖上跌落,必定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餘長寧擊掌道:“無妨,本官相信你的輕功,好,我們就走這一條小路出谷。”
杜禹英見他已經決定了下來,而且對甄雲如此有信心,猶豫半響終還是將勸阻的話嚥進了肚子了。
匆匆地吃罷晚飯,餘長寧在焦森林的帶領攙扶下,磕磕絆絆地登上了山谷頂峰。
他稍事歇息後展眼望去,黑暗籠罩着天際,遼闊的草原沉浸在一片朦朧的月光之,唯有突厥大營點點燈火正在閃爍。
焦森林示意餘長寧坐下休息片刻,正‘色’開口道:“駙馬爺,下山這段路最爲難走,待會一定緊緊地拉着屬下,若是失足跌落,必定神仙難救。”
餘長寧點了點頭,笑道:“好,就有勞森林了。”
順着懸崖小道下山,餘長寧這才知道焦森林並沒有危言聳聽,山路的確非常曲折險峻,連羊腸小道都稱不上,只能說是可以勉強通行,許多地段都需要貼着崖上岩石小心翼翼地向前移步,才能順利通過。
好在餘長寧也算是山裡長大的孩子,小時候沒少在山上‘摸’爬滾打,道路雖然險峻,但在焦森林的幫助下也算是有驚無險,小半個時辰便下得山來。
平穩地站在了草地之上,餘長寧擡頭望了一眼頭頂陡峭的懸崖,這才長吁了一口氣,可惜此刻並沒有坐騎代步,兩人只得徒步朝着王帳所在的山崗走去。
謹慎地避開了遊弋的突厥巡邏騎兵,抵達突厥營地前已是月上中天了,眼見居中的王帳依舊閃爍着微微燈火,餘長寧便知道此刻甄雲還未睡去,心裡不由涌出了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雖然在杜禹英和柴秀雲面前,他一直堅定不已地認爲甄雲不會失信於人,但真的到了需要面對甄雲的那一刻,餘長寧才發現自己心頭也說不出的緊張‘迷’茫,他深怕真的是甄雲下令繼續進攻唐軍,從而不顧自己與救命恩人杜禹英的死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平靜開口道:“森林,此地離王帳還有一段距離,注意千萬不要驚動了守衛。”
焦森林領命頷首,緊緊地挾住餘長寧之後,腳步輕盈地朝着軍營內掠去。
焦森林武技平平,但輕功卻是天下一流,鬼魅般的身影飛入帳內幾個閃爍,已是來到了王帳之前。
‘門’口把守的四名武士眼見黑影從天而降,大驚之下正‘欲’‘抽’出腰間佩刀廝殺,餘長寧已是上前一步沉聲道:“唐軍主帥餘長寧,求見汗王。”
這四名武士都是蒼狼衛,自然認得當過蒼狼衛統帥的餘長寧,也明白他乃汗王的夫君,其中一人撫‘胸’道:“國師稍等,屬下這就進去通稟。”
今夜甄雲一直沒有心思入睡,此刻她正斜靠在案前撫‘摸’着思遠穿過的衣物,想及孩子被劫岌岌可危,芳心不由大覺悲苦,俏臉上也是淚痕猶在。
聽到帳‘門’腳步聲響起,她飛快拭了拭臉上的淚珠,坐直身子蹙眉問道:“夜半三更,還有何人求見?”
武士撫‘胸’稟告道:“啓稟汗王,唐軍主帥餘長寧前來覲見汗王。”
“什麼?餘長寧來了?”
甄雲又驚又喜地站起了身子,頓時明白他必定是前來責問自己爲何不守信用,略一思忖,擡手道:“快快有請。”
餘長寧步履急促地走了進來,看見甄雲正站在王案前癡癡地望着自己,開‘門’見山便怒聲質問道:“甄雲,你爲何要背棄許下的誓言進攻我軍?若是你喜歡濫殺無辜,不如你現在就將我殺了一了百了。”
甄雲貝齒一異‘脣’,冷冷笑道:“剛一來便對我霹靂雷火一通指責,難道在你的心中甄雲是如此不講信用之人了?”
餘長寧氣咻咻地開口道:“突厥大軍攻擊一天,我軍傷亡慘重,難道這不是你下的命令?”
“是本王下的命令reads;。”甄雲目光直視餘長寧絲毫沒有退縮,“不過攻擊你們的乃是玀迦釗的鐵勒大軍,並不是我們突厥人?”
“聽聞你早就已經降服了九姓鐵勒,現在鐵勒部落也是突厥汗國其中的一員,這其中有什麼區分不成?”
甄雲悽然笑道:“難道你竟相信我會幹出這般背信棄義之事?”
餘長寧默然了半響,喟嘆出聲道:“若我相信,那麼現在就不會來了,但是事實擺在眼前,你難道還有什麼苦衷不成?”
甄雲美目淌淚嘴‘脣’咬得青紫,終是長吁一聲抹抹淚水擡頭哽咽道:“思遠和琉夜被玀迦釗這‘亂’臣賊子抓走了,現在我不得不聽從他的命令……”
霎那間,餘長寧如遭炸雷擊頂,臉‘色’蒼白額角冒着汗,不能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思遠琉夜被人劫持了?”
甄雲含淚點頭道:“對,玀迦釗偷偷買通了我的‘侍’‘女’,那‘侍’‘女’乘營內無人之際將思遠琉夜抱去了鐵勒大營,從而被玀迦釗挾持,所以我現在是投鼠忌器,不得不聽玀迦釗的擺佈。”
聽到兒‘女’被劫,甄雲受人擺佈,餘長寧只覺一腔憤‘激’的熱血直衝頭頂,雙目也是圓瞪冒火,怒聲咒罵道:“擦!那狗賊竟敢如此囂張卑鄙,連小小的嬰孩也不放過,而且還以此來威脅你!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甄雲輕輕一嘆道:“我本來差遣芷雲將這個消息及時告之你,然而不料玀迦釗帶領鐵勒大軍已經將山谷重重圍困,所以無法與你取得聯繫,對了,你是怎麼出來的?可有驚動鐵勒人?”
餘長寧搖頭道:“沒有,我是通過山上一條崎嶇難行的山道出谷的。”
甄雲聽得美目一亮,躊躇半響突然開口道:“若你們實在難以抵抗鐵勒大軍的進攻,我可以借兵給你,讓他們穿上唐軍的衣服抵禦鐵勒軍隊便可,不知那崎嶇道路可容大軍通行?”
餘長寧嘆息一聲道:“道路全爲懸崖峭壁,大軍豈能通過?即便是剛纔,我也是在輕功了得的屬下幫助下方纔順利下山。你的好意只能心領了。”
甄雲默默點了點頭,喟嘆出聲道:“現在整個突厥大軍都已經聽從玀迦釗的命令,只怕本王很快就會被他架空成爲傀儡,你們勢單力薄,如何能夠抵擋玀迦釗的攻勢?”
餘長寧細細地琢磨了半響,正容道:“現在問題的關鍵,首在思遠和琉璃身上,只要將他們平安救出,玀迦釗便沒了威脅你的武器,到時候你處死他猶如捏死一隻螞蟻,而我們唐軍自然也平安無事。”
甄雲蹙眉道:“可是思遠琉夜身陷鐵勒大營,要救他們實在是比登天還難。”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們肯想辦法,一定能夠將他們救出來。”餘長寧堅定不已地說了一句,皺眉問道,“對了,你可知道看押思遠琉璃的地點?“
“玀迦釗雖然帶我去過一次,但他必定會不停地更換看押帳篷,所以實難確定。”
“若是連去何處救人都不知道,那就麻煩了。”餘長寧滿臉凝重說了一句,接着又問道,“目前你可有什麼辦法?”
聞言,甄雲苦笑搖了搖頭,開口道:“即便知道看押地點又能如何,鐵勒大營守衛重重,一時半刻豈能攻入其中解救孩子出來?若這期間令玀迦釗惱羞成怒,對思遠琉夜起了殺機,那就悔之晚矣!”
餘長寧認同地點點頭,思忖良久也沒有想到一個好辦法,只得嘆息道:“這樣,我先回去與杜禹英商量一下,看看她能否有什麼解救孩子的錦囊妙計?你儘量穩住玀迦釗,待到我們想到辦法再作打算。”
雖然餘長寧也沒有主意,但此刻甄雲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有了信心,用力點頭道:“好,最好每天晚上你能派人來一趟,有什麼消息我會及時通知你。”
餘長寧點點頭,將她摟在懷裡柔聲安慰道:“放心,我們一定會將思遠琉夜平安地救出來,不會讓他們受到半點傷害。”
甄雲輕輕地點了點頭,纖手將餘長寧摟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