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_t;馬蹄聲響,玀迦釗策馬上前稟告道:“汗王,屬下俘虜唐軍百餘人,其中有數名負責大營糧秣的官員,等候汗王派人審訊。
聞言,甄雲的心兒頓時懸在了嗓子眼上,她努力維持鎮定點頭道:“好,有勞可汗辛苦鏖戰,大戰結束本王自然會*行賞,芷雲將軍,你陪同本王前去審訊俘虜。”
得知汗王要親自前去審問俘虜的時候,玀迦釗心頭止不住的疑‘惑’,幾個無足輕重的俘虜由人代爲審問了便是,何須大腹便便的汗王親自前去。
只有芷雲明白甄雲的用意,點頭道:“屬下領命。”
望着眼前燈火煌煌的帳篷,一股既振奮又膽怯的感覺從甄雲心裡蔓延而起,一個問題在心海中久久盤旋:他會在裡面麼?
心念及此,甄雲的心臟似乎跳動得更快了,止步蹙眉思忖了半響,這才輕輕一聲嘆息,在芷雲的陪同下走入了大帳之內。
大帳內有四名大唐官吏被捆綁在地,四人在旁邊看押突厥騎士兇惡的注視下早就嚇得瑟瑟發抖,此際見到有人入內,更是惶恐得臉‘色’大變。
甄雲目光飛快掠過,當看見其中並沒有餘長寧時,不由略感到失望,冷冷地發問道:“糧秣轉運使餘長寧可在此地?”
四名官吏面面相覷了一眼,卻是無人說話。
甄雲冷哼一聲道:“本王勸你們最好坦白從寬,否者難逃一死。”
“本王?眼前這‘女’子就是突厥汗王甄雲?”望着眼前大腹便便的美麗‘女’子,官吏們全都驚訝地瞪圓了眼睛。
芷雲見他們依舊半響不說話,立即提議道:“汗王,看來他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先暫且休息,剩下的一切‘交’給末將處理便可。”
甄雲掛念餘長寧的生死安危,正‘欲’出言,不料其中一名俘虜高聲求饒道:“汗王,我招了,糧秣轉運使餘大人並不在這座大營內,求你繞我一命。”
話音落點,其餘三人立即對這俘虜怒目以示,其中一人怒斥道:“趙棟,你這不要臉的狗賊,竟然如此卑鄙出賣餘大人!”
被稱爲趙棟的俘虜一臉正‘色’地開口道:“常言道識時務者爲俊傑,君子都不立於危牆之下,況且是我趙棟,今日我便決定脫離大唐加入突厥,請汗王恩准。電子書完結下載”
“好一句識時務者爲俊傑,說得的確不錯。”甄雲嘴角漾出了一個揶揄的笑容,“趙棟,本王問你,你可知餘長寧身在何處?”
雖被捆綁住了雙手,趙棟依舊點頭哈腰地回答道:“啓稟汗王,由於前幾天到了一批糧船,所以餘大人趕往勝州押運糧草去了。”
“餘長寧在勝州?”
“不錯,陪同餘大人一道的,還有副轉運使杜大人以及護衛糧隊的柴將軍reads;。”
“可知其兵力多少?”
“由於沒有料到汗王會奪得白道城,所以餘大人押送糧草的軍士並不多,依照往常慣例,一般在兩千人左右。”
甄雲滿意地點點頭,突然又冷冷笑道:“本王很是喜歡你的配合,但卻更憎恨出賣國家、出賣同僚的‘亂’臣賊子,芷雲,將另外這三人放了,至於這趙棟,將他綁在營‘門’上吊死。”
話音落點,俘虜們同時不能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趙棟頓時嚇得臉‘色’蒼白,跪地求饒道:“汗王,小的如此配合,你爲何還要殺我啊?求你繞我一命,繞我一命,我給你磕頭了。”
趙棟說罷磕頭如搗,涕淚‘交’流不止。
甄雲淡淡道:“本王乃一國之主,生殺予奪全在一念之間,遇見本王算你運氣不好,盼你來生做人懂得什麼叫做忠臣氣節,再不要如現在這般窩囊。”言罷轉身出帳,任憑趙棟哭喊求饒也沒有回頭一看。
剛走出大帳,玀迦釗疾步而至請示道:“汗王,對於這些糧草,我們是全部運走還是就地燒燬?”、
甄雲思忖了一番,沉聲道:“李績若知糧草大營被奪,必定會傾大軍前來奪回,以我們目前的兵力,根本沒能力抵擋,而且我軍也沒有時間將這批糧秣全部運至白道城,眼下最重要的,乃是燒燬糧秣斷唐軍之糧,所以這批糧食必須就地銷燬。”
望着堆積得老高的糧堆,玀迦釗‘露’出了不忍之‘色’,無奈點頭道:“好,屬下這就領命將士們把這些糧秣全部燒燬。”
命令一下,突厥騎兵將無數的火把丟到了糧囤之中,不消片刻,熊熊的火苗頓時蔓延肆掠,將整個大營包裹在了一片大火之中。
策馬於前,甄雲靜靜地注視着漫天的火焰,火光將她的俏臉映照得呈一片妖‘豔’的紅‘色’,看上去既美麗動人又冷若寒冰。
“汗王,我們下一步又該如何?”端坐駿馬上的玀迦釗撫‘胸’一問。
甄雲默然片刻,清冷下令道:“大軍立即向南開拔,勝州還有唐軍的一處糧秣大營,只要再將這處大營摧毀,十五萬唐軍再無活着離開漠南的可能。”
玀迦釗聞言一滯,驚喜點頭:“汗王此計當真高明,不管唐軍再是厲害,只要沒有了糧食,也只能不戰而亡,屬下這就下令鐵勒騎兵開拔。”
甄雲點點頭,笑道:“本王也隨着可汗一道前去,咱們走吧。”
玀迦釗有些猶豫地開口道:“汗王若能親自統領大戰自然最好,但是以汗王你目前的情況……”
甄雲輕輕地撫‘摸’着肚子搖頭笑道:“無妨的,本王‘挺’得住。”
望着汗王微微蹙起的眉頭,一旁的芷雲暗暗嘆息道:恐怕在汗王心中,最重要的當屬擔任糧秣轉運使的餘長寧吧,若就讓玀迦釗這般兇殘之徒前去,餘長寧難保不會丟掉‘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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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勝州的餘長寧卻不知敕勒川糧秣大營已在甄雲的攻勢下化爲了烏有,此際,他正與杜禹英一道將新至的一批糧草裝運上車,在兩千騎兵的護持下向着西北方的呼延谷唐軍大營而去。
五百輛載滿糧食的牛車在平原上猶如一條向前移動的長龍,身着火紅戰甲的唐軍騎兵護持在“長龍”周圍,時不時還上前推搡一把陷入泥坑石堆中的牛車。
今日餘長寧頭戴三寸白‘玉’冠,一身紅‘色’軟甲,外罩一領大紅繡金斗篷,左腰掛着一把金鞘長劍,活脫脫的一個少年將軍的裝扮,此際策馬揚鞭指指點點,模樣好不威風。
見他這般得意洋洋的模樣,柴秀雲不由‘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對着杜禹英低聲道:“自從上次看透突厥之計並摧毀了突厥人修築的堤壩後,這餘大人已將自己當成了運籌帷幄戰無不勝的將軍,現在連官服也不穿了,竟換作了將軍服飾,真是受不了他。”
杜禹英乜了餘長寧一眼,冷哼一聲道:“瞎貓碰到了死耗子而已,上次算他運氣好。”
柴秀雲淡淡笑道:“不過若沒有他這般好運,只怕現在黃河航道已是水位暴漲,影響大軍用糧。”
杜禹英點點頭,輕聲道:“此人雖然有些不學無術,但就是而論,卻不失爲一個足智多謀之人,若能經過敲打錘鍊,假以時日必定能夠成長爲如我父親和房玄齡大人那般的能臣。
“房謀杜斷”乃是貞觀年間智者典範,聽杜禹英對餘長寧有如此高的評價,柴秀雲不由‘露’出了錯愕之‘色’,有些不能置信地笑道:“就他餘長寧?禹英莫非是看錯了?”
杜禹英搖了搖頭,猶豫了半響終是忍不住開口道:“秀雲,你可有覺得餘長寧與‘玉’珠之間關係有些怪怪的?”
柴秀雲揚起的馬鞭微微一僵,不解地問道:“怪?何怪之有?”
杜禹英蹙了蹙眉頭道:“我發現每當餘長寧出現的時候,‘玉’珠的眼神終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身上,這有些不正常啊!”
柴秀雲恍然笑道:“餘駙馬乃是少年英雄,不僅臥底突厥完成陛下‘交’付大任,更是在治水中救得了‘玉’珠的‘性’命,少‘女’仰慕英雄人物,也是正常的事情。”
杜禹英嘆息道:“這正是我所擔心的事情啊,‘玉’珠乃是雲英未嫁之身,仰慕英雄人物本無可厚非,但是若深陷其中,那就麻煩了,而且這個英雄人物還是一個已婚的駙馬。”
柴秀雲頓時明白了杜禹英的意思,淡淡笑道:“‘玉’珠也不會傻到愛上長樂公主的駙馬餘長寧吧?你一定是多慮了。”
“但願如此。”杜禹英點了點頭,目光卻是一片凝重。
正在此時,一支唐軍馬隊旋風一般朝着糧隊衝了過來,爲首騎士急聲詢問道:“敢問糧秣轉運使餘大人可在此地?”
衆人愕然望去,這隊騎士人人渾身浴血斷劍折弓,紅‘色’甲冑變得斑斕怪異,衝進圈內便紛紛跌落馬下,場面一片‘混’‘亂’。
餘長寧見他們如此狼狽,心裡頓時泛起了不好的感覺,收繮勒馬高聲開口道:“本官在此,不知將軍有何要事?”爲首騎士跌跌撞撞地跑到餘長寧面前惶恐拱手道:“餘大人,前天白道城已被突厥人攻破,突厥大軍長驅直入攻入了敕勒川,還燒燬了位於敕勒川草原上的輜重大營,末將僥倖逃生,急忙前來向餘大人你稟告消息,糧隊不能再往前走了,否者一定會落入突厥人的包圍。”“什麼?“餘長寧驚聲一問,陽光下的俊臉陡然變得慘白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