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雲笑着解釋道:“若是當真發生了內‘亂’,那就更不用着急了,本王猜想內‘亂’的起因必定是有人向投降於我們,所以對主戰一方進行兵變,而且從昨夜的動靜看來,兵變的部隊一定不在少數,不管是哪一方獲勝,大‘亂’之後的鐵勒對我們來講都是不足爲慮。.訪問:. 。”
耶律寧頓時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笑道:“原來汗王早就已經勝算在‘胸’,倒是屬下多慮了。”
望着對岸的鐵勒大營,甄雲輕聲開口道:“待到殺聲停息,咱們再前去收拾殘局,到時候以摧枯拉朽之勢,一舉釐定戰局!”
天剛‘蒙’‘蒙’亮,喧囂了一夜的喊殺聲終於停止了,對岸的情況也是展現在了甄雲的眼前。
原本整肅雄闊的鐵勒大營經過一夜的廝殺,早就壯觀不再,到處煙火四起,帳篷倒塌,一片支離破碎。
見狀,甄雲正‘欲’下達全軍渡河‘蕩’平鐵勒大營的軍令,不料一隊打着白騎的騎兵渡過了河水,朝着甄雲的大營飛奔而來。
見來騎十餘人上下,且皆未佩戴武器,甄雲知道他們並沒有惡意,吩咐衛兵將他們帶到了王帳內。
當看見美麗無匹的汗王在王帳中傲然而立時,爲首的男子‘露’出了興奮之‘色’,撫‘胸’行禮道:“鐵勒拔野部落頭人玀迦釗,見過汗王陛下。”
此人顴骨鋒棱如同懸崖凌空,臉膛卻像寬闊的原野,相貌既不英俊也不醜陋,‘色’彩斑斕的虎皮圍在壯如鐵塔的身上,腰間勒着大板牛皮帶,無發光頭銳利得像一支長矛,望帳內一站,一片肅殺便瀰漫開來。
聞到了他身上濃郁的血腥味,甄雲心中頓時一陣翻江倒海般難受,努力擠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道:“頭人來此所爲何事?莫非是來宣戰的?”
玀迦釗又是一禮道:“啓稟汗王,鐵勒本是部落聯盟,一直由強盛的回紇部落擔任領袖,而我等部落只得依附其生存,回紇首領木乞兒向來不滿汗王你在漠北的統治,所以這次纔會聚兵作‘亂’,對於木乞兒這般蠻橫無理的舉動,我等早就心懷不滿,所以昨夜拔野部落聯絡思結、同羅、契苾、拔悉蜜發動兵變,當場擊殺回紇首領木乞兒,如今玀迦釗特率領族人前來投靠汗王陛下。”
甄雲聽得心頭止不住地振奮,點頭道:“好,本王接受你們的投降,玀迦釗,你做得很好,待到戰事一完,本王必有重賞。”
玀迦釗點頭道:“多謝汗王,現在鐵勒大營已在我等掌握之中,請汗王派遣大軍前去接管。”
甄雲頷首下令道:“耶律將軍,你立即領軍兩萬渡河接管鐵勒大營,若與反抗,殺無赦!”
耶律寧撫‘胸’道:“末將領命!”
兩萬突厥騎兵猶如洪水一般渡過河流,昨日還驕橫得不可一世的鐵勒部落瞬間便淪爲了階下囚。
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取得了勝利,甄雲大喜過望,戰事一結束便冊封玀迦釗爲九姓鐵勒可汗,讓他統領整個鐵勒部落。
對此,芷雲憂心忡忡地進言道:“汗王,那玀迦釗乃是一個可恥的背叛者,不僅背叛了自己的部落,而且還殺害首領木乞兒,這樣的人將他留下合適麼?”
甄雲默默思忖了一番,輕嘆道:“現在正值用人之際,加之降服的鐵勒部落還未穩定,任用玀迦釗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待到南征大唐結束之後,本王再處理此事。”
芷雲知道甄雲現在對南征大唐特別的執着,只得點了點頭。
平定鐵勒反叛後,甄雲返回王庭舉行祭天大典,邀請漠北所有的頭人前來出席,而也在大典之上,甄雲正式下達了南征的決定。
王命一下,整個漠北頓時天翻地覆處處喧譁,無數的牧民們跨上戰馬,帶上弓箭,跟隨各自的部落頭人前往王庭集結,新降服的鐵勒部落在其新任可汗玀迦釗的帶領下更是出兵三萬,跟隨汗王南征。
短短几天,王庭外共集結了二十萬大軍,汗王甄雲不顧身懷六甲,跨上戰馬毅然御駕親征,如‘浪’似‘潮’的突厥大軍向着漠南隆隆壓來,大戰一觸即發。
……
此刻,餘長寧等人在治水大總管房玄齡的帶領下,剛剛來到了治水大營所在的濮州,站在一處山崗遠遠瞭望,一片遼闊的灰‘蒙’‘蒙’大營頓時展現在了諸人的眼前。
“哇,竟有如此多的人!”餘長寧望着大營內黑壓壓的人羣,不由驚訝失聲。
緊隨房玄齡的濮州刺史王本敬開口解釋道:“因爲黃河氾濫,本州所有軍民已全部爲之動員,這片大營還只是臨濮縣的軍民,其他縣的軍民都分駐在各段堤防。”
房玄齡皺着眉頭沉‘吟’了一番,問道:“如此一日軍需民耗需要幾多?”
王本敬拱手答道:“啓稟大人,根據日口糧兩升的標準計算,本州二十七萬軍民每日須消耗五千四百石糧食,其他消耗尚不計。”
房玄齡默默思忖了一番,老臉上緊繃的皺紋鬆弛開來:“以洛口倉一千七百萬石的存糧,即便算上鄭州、滑州、齊州、濟州,也是足夠支撐。”
王本敬繼續稟告道:“至於住宿方面,目前治水大營已經徵調各處軍隊帳篷數十萬頂,沒有發生讓治水軍民‘露’宿野外的情況,而築堤工具也到位迅速,全都是嶄新結實的工具。”
“如此甚好。”房玄齡點了點頭,吩咐道:“涉及築堤事宜的鄭州、滑州、齊州、濟州四州刺史何在?”
王本敬道:“得知大人前來,下官已經飛馬傳書讓四州刺史前來相見,想必要不了多久便能抵達,然後一起接收大人的領導。”房玄齡輕輕頷首,在騎隊的護持下進入了濮陽城。濮陽乃是河南道的大城市,也是濮州的州府所在,加之位於黃河岸邊,歷來商賈衆多,工商發達,可惜如今因爲洪水氾濫,城中百姓幾乎都已經出城修築堤壩,繁華的大城已是變得空空‘蕩’‘蕩’了,一路行來竟沒有看到多少人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