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營帳,餘長寧在蘇紫若、瑤瑤、秦清三‘女’的陪同下返回了自己的帳篷之內。
剛點亮案上的牛油大燈,瑤瑤已是迫不及待地問道:“相公,情況如何?唐使是否能將你順利送回去?”
餘長寧沉‘吟’了片刻,輕嘆一聲道:“雖是出了點小麻煩,但卻不是什麼大問題,明兒一早我便去見汗王,爭取讓她同意大唐的條款。”
瑤瑤雖然不知條款是何內容,但也沒有多問,蘇紫若蹙眉開口道:“你如此欺騙甄雲,且還讓她對你傾心不已,若是甄雲知道了實情,必定不會放過你,所以還是越早離開越妙。”
蘇紫若回來之後已經聽瑤瑤說過餘長寧與甄雲之間的感情糾紛,她自然與瑤瑤站在了同一戰線上。
聞言,秦清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她若有所思地瞪了餘長寧一眼,笑道:“不僅如此,你還破壞了人家原本幸福美滿的婚約,寧弟弟呵,你要如何收場纔是?”
眼見餘長寧聞言神情略顯沮喪,瑤瑤不滿地低聲道:“師姐,夫君可是爲了朝廷辦事,即便有所欺騙,也是爲了國家民族大業,虧於情但是絕不會虧於理。”
秦清冷冷一笑,淡淡反詰道:“小師妹真是深明大義,若被欺騙的人是你,我相信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她倆師姐妹是天生的對頭冤家,每次見面總會忍不住擡幾句槓,餘長寧與蘇紫若都已經習以爲常,餘長寧搖手一嘆道:“不管如何,我絕對不會再欺騙甄雲,只要能夠離開漠南,從此之後天各一方人海茫茫,即便她心存怨恨,我相信時間也會慢慢沖淡一切。”
秦清噗哧笑道:“我觀那甄雲‘性’格堅韌執着,愛上一個人只怕不會輕言放棄,寧弟弟,我倒覺得你的麻煩還在後面。”
瑤瑤白了她一眼:“郎君,你不要聽師姐‘亂’說,她這人就是這樣,說話做事都沒一個正經。”
蘇紫若淡淡笑道:“我倒覺得秦清姑娘率直可人,在薛延陀尋找餘郎的時候,還是多虧她及時探聽到餘郎已經歸國的消息,否者不知我們還要在薛延陀徘徊多久?”
聽蘇紫若也在幫秦清說好話,瑤瑤不由展顏一笑,突然挽住秦清的胳膊笑道:“好了好了,那我向師姐賠罪行不?師姐,我們今夜不妨同‘牀’而眠,分別了這麼久,各自講講心事如何?”
話音落點,秦清美目陡然一閃,自然明白瑤瑤的用意,她似笑非笑地看了俏臉微微泛紅的蘇紫若一眼,笑道:“好,那我們還是早點去睡吧,不要耽擱了人家的好事。”
聞言,蘇紫若的臉紅得猶如天邊的晚霞,低着螓首心內卻是羞澀不已,看得餘長寧心裡不由愛憐大生。
瑤瑤與秦清走了之後,餘長寧上前拉住蘇紫若的手笑嘻嘻地開口道:“娘子,‘春’宵苦短,我們還是早點上塌歇息吧。”
對於餘長寧,蘇紫若早就沒有了一絲抵抗能力,已經將全身心都毫無保留地獻給了他,此刻聞言心頭雖然有些害羞,但是微不可覺地點點頭,替餘長寧寬衣吹滅油燈之後,兩人倒在了‘牀’榻之上,一時間被翻紅‘浪’,鴛鴦‘交’頸,‘誘’人的‘春’‘色’在帳內‘蕩’漾開來。
……
翌日一早,餘長寧前往大帳覲見甄雲。
甄雲正站在帳內掛着的羊皮地圖前轉悠思忖,一見餘長寧入內,不由展顏笑道:“國師來了?快,甄雲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餘長寧笑‘吟’‘吟’地上前撫‘胸’行禮道:“一大清早的,不是汗王有何好消息?”
甄雲今日顯然心情極好,纖手一指羊皮地圖笑道:“昨夜耶律將軍傳回來緊急軍情,我軍又在彌娥川打了一個大勝仗,殺敵萬餘,拔灼敗退了數十里。”
“呵,那可真是一件了不起的好消息。”餘長寧擊掌一笑,“耶律將軍果然了得,雖兵力遠遠地遜於對手,然而卻兩戰皆勝,再這樣下去的話,想必不久拔灼便會被他擊敗。”
甄雲知道餘長寧是軍陣‘門’外漢,不置可否地一笑,心裡的憂愁卻不能告訴於他,若是拔灼再行兵敗的話,只怕正面戰場的真珠可汗便會忍不住動手,那時纔是讓人頭痛的時候。
餘長寧默默地端詳羊皮地圖半響,突然問道:“對了,聽聞唐使狄知遜昨日趕來了王庭,不知談判進行得怎麼樣了?”
餘長寧乃是突厥重臣,甄雲自然不會隱瞞,悵嘆一聲道:“不是很順利,恐怕這次雙方難以達成讓對方心服口服的條件。”
餘長寧故意訝然道:“不知是何條件難以達成?”
甄雲面‘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大唐讓本王‘交’出國師。”
“什麼?‘交’出我?”餘長寧驚訝似乎更盛了。
“對,狄知遜聲言國師乃朝廷叛逆,必須帶會大唐明正典刑,但本王豈能捨棄國師於不顧,自然拒絕了他的要求。”
餘長寧呆呆地愣怔了良久,喃喃道:“若是與大唐結盟不成,那麼我們只有舉國西遷一條路可走?”
“對,剛纔本王算計了一下路線,從這裡前往金山有數千裡之遙,到時候規模不亞於大軍出征,國師,看來我們兩人得及早謀劃纔是。”
“但是這樣一來將漠南留給敵人,汗國豈不陷入四分五裂的局面?”
甄雲有些黯然地微微點頭,繼而又振作‘精’神地笑道:“四分五裂總比‘玉’石俱焚的好,假以時日,我們必定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餘長寧突然對着甄雲撫‘胸’一禮,正‘色’道:“汗王,屬下有個不情之請,請汗王一定允諾。”
很難見到餘長寧這個模樣,甄雲擡手將他扶起,笑道:“國師但說無妨。”
“一人之過不足以連累舉國,微臣向請汗王將微臣‘交’給大唐,以便順利締結兩國盟約。”
甄雲眉梢一抖,‘露’出了震驚之‘色’,驚聲問道:“國師爲何會如此作想?”
餘長寧慷概‘激’昂地高聲道:“汗王,餘長寧安危不足爲道,若能犧牲微臣一人而能救整個汗國,餘長寧死有何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