悴然不防之下,兩人齊刷刷地滾落馬背,有餘氏‘肉’墊保護,甄雲只是微微蹙了蹙眉頭而已,然而餘長寧去沒有那般幸運了,摔在地上痛得呲牙咧嘴,渾身上下彷彿散了架一般。
感覺到餘長寧的雙手依舊停在自己‘胸’部之上,甄雲慌‘亂’地撥開他的手站了起來,俏臉紅得猶如清晨的朝霞。
見他依舊躺在地上痛呼不已,甄雲出言問道:“國師,你沒事吧?”
餘長寧有氣無力地回答道:“沒事,還剩下半條命,死不了的。”
“噗哧”一聲,甄雲忍不住笑了聲來,見到餘長寧正擺着一副苦瓜臉看着自己,她又不好意思地止住了笑聲,伸出纖手道:“來,我拉你起來。”
餘長寧點點頭,拉住甄雲的纖手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喟嘆道:“剛纔跌落的時候汗王你整個人壓在我身上,可把我痛壞了,對了,不知汗王你爲何心情不高興?”
甄雲面‘色’複雜地看了餘長寧半響,驀然發出幽幽一聲嘆息,苦笑搖頭道:“這事……本王不知要如何向你開口,畢竟是甄雲闖下的禍事,怎能由國師你來承擔?”
餘長寧聽得一頭霧水,驚訝問道:“不知是何事?汗王不妨說來聽聽?”
甄雲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堅決搖頭道:“不行,本王有本王的苦衷,所以暫時不能告訴國師,請國師諒解!”
言罷,她又有疑‘惑’開口道:“不知國師你又是因爲何事傷神,從而無法入睡?”
餘長寧自然不敢說準備兵變的事情,亦是搖頭苦笑道:“汗王有汗王的苦衷,微臣也同樣如此,我的心事也是說不得。”
聞言,甄雲不由啞然失笑:“既然你我的心事都是說不得,那就都不用說出來,藏在心裡便可,今夜風輕雲淡,星月璀璨,正好可以秉燭夜談,不知國師可有陪本王聊天的興致?”
餘長寧興奮擊掌道:“汗王好主意,屬下自然求之不得。”
“那好,不過本王有個要求須得提醒國師,今夜只有朋友,沒有君臣,所以從現在開始你我都不用汗王國師相稱。”
щщщ• ttКan• ¢ 〇 “好,單憑甄雲姑娘的意思。”
餘長寧別緻的稱呼頓時逗得甄雲展顏一笑,兩人走至河邊並肩而坐,注視着歡快奔流的河水,誰都沒當先開口的意思。
不知道就這樣默然了多久,甄雲突然輕聲問道:“長寧,長樂公主逝去已有兩年,你……還會想她麼?”
沒想到甄雲竟問這個問題,餘長寧不由有些意外,輕嘆出聲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說不想那是騙人的,有時候午夜魂牽夢縈之時想到公主,心裡還是會止不住的思念。”
“是啊,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甄雲雙手抱膝仰望着浩淼的夜空,“你原本有幸福快樂的生活,也有高貴美麗的妻子,是甄雲的自‘私’狹隘將你留在了漠南,致使你家庭‘蒙’難親人隕亡,你……恨我嗎?”
餘長寧突然覺得今天的甄雲很是奇怪,竟問些讓他不好回答的問題,心念思索了一番,他謹慎地回答道:“昔日的許多事情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既然現在成爲了汗國的國師,那麼我覺得首先要把握的便是當下,不要讓明天爲今天所做的事情後悔,至於仇恨,開始的確是有一點,然而我現在可以很坦然地告訴汗王,餘長寧從來沒有後悔與你認識。”
“不是讓你不要叫我汗王麼?”甄雲轉過頭去白了一眼,臉上‘露’出了比曇‘花’盛開還美麗的笑容。
餘長寧呆呆地望着她美麗的臉龐,竟是驚‘豔’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察覺到他肆無忌憚地注視,甄雲俏臉驀然一紅,攏了攏垂在耳際的秀髮問道:“你看我幹什麼?”
一股異樣的感覺驟然從餘長寧心中涌了出來,心頭也是止不住一陣狂跳,他‘舔’了‘舔’乾燥的嘴‘脣’,艱難開口道:“汗王美麗動人,我不小心看呆了。”
沒想到他這麼坦誠直言,甄雲又是窘迫又是羞怯,飛快地轉過視線低着頭竟不敢看他。
餘長寧心頭也是一陣掙扎,他一直告誡自己要遠離這個美‘豔’動人的突厥汗王,然而卻沒想到潘多拉魔盒一旦被人打開,就如同魔咒般讓人深陷其中,的確,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與長樂公主相處久了餘長寧產生了複雜的感情,而現在與甄雲朝夕相對,自然也無法擺脫同樣的命運。
望着甄雲放在膝蓋上的小手,餘長寧心頭一動,掙扎猶豫了半響,他終於咬了咬牙,伸出顫抖的右手突然放在了甄雲的纖手上。
肌膚驟然接觸,兩人身子同時爲之一震,甄雲沒料到餘長寧竟如此大膽,一時間腦子發暈,身子發酥,心頭狂跳,竟像懵懂了一般。
餘長寧面紅過耳,呼吸沉重,握住甄雲小手的右手也是輕輕地顫抖着,這種感覺實在太奇妙了,彷彿讓他回到了第一次牽初戀‘女’友小手的場景,記得那天也是一個星光璀璨的夜晚,兩人也是這樣並肩而坐。
對於他這般孟‘浪’的舉動,甄雲低垂着眼簾,面頰燃燒着鮮‘豔’的紅暈,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着,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一般根本不敢轉頭,只是用餘光偷偷地察看着餘長寧。
河風呼嘯吹過捲起了周圍的草‘浪’,河面亦是‘蕩’起了‘波’光粼粼的水光。
“你冷麼?”餘長寧嗓音微顫,但其中的關心之意卻聽得甄雲心頭一甜。
甄雲微不可覺地點點頭,低如蚊蚋地輕聲道:“有點冷。”
“那我……抱着你如何?”
甄雲羞怯更濃,這次卻良久沒有說話。
餘長寧輕聲開口道:“今夜沒有汗王國師,只有孤男寡‘女’。”言罷,他右手繞過甄雲的後背摟住她盈手可握的腰肢,讓她靠在了自己的懷裡。
甄雲沒有掙扎拒絕,她將螓首枕在餘長寧的肩膀上,閉上美目心頭一片安寧。
兩人如同熱戀中的愛人一般相依相靠,誰都沒有動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