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勝之後,甄雲遷五萬帳併入突厥汗國,這五萬帳共計二十餘萬人,相當於西突厥總人口的四分之一,可謂大獲全勝。
甄雲將這五萬帳妥當安置後,這才動身返回,待到第一片雪‘花’從‘陰’沉沉的天空飄下時,甄雲終於回到了王庭。
來不及休憩,她立即召來餘長寧與芷雲,詢問這段時間的一些事務。
當聽見薛延陀咄摩支特勤曾率使團前來,餘長寧爲了防止汗王不在大帳的消息泄漏,所以對其隱瞞而致咄摩支憤然而走後,甄雲一雙好看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餘長寧一看她的臉‘色’,立即小心翼翼地解釋道:“汗王,微臣認爲兩害相權取其輕,真珠可汗那裡後面可以解釋,然若泄‘露’了你不在大營的消息讓西突厥爲之警覺,那就得不償失了。”
甄雲默默地思忖了半響,無奈點頭道:“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看來本王只能親自寫封書信給真珠可汗,向他稟明一切。”
然而誰也沒料到的是,甄雲送給真珠可汗的書信還未寫好,真珠可汗卻已經令人送來了一封國書,邀請甄雲前往薛延陀度過諾魯茲節。
“諾魯茲節”來源於中亞的拜火教,突厥人和薛延陀人皆是信奉拜火教,所以這個節日在兩國頗爲流行。
餘長寧一見這個國書,便明白此乃請君入甕之計,甄雲若是前去,必定是危險重重。
話分兩頭,那日咄摩支無意偷看了突厥汗國與高句麗結盟商定進攻薛延陀的盟書,立即返回薛延陀向真珠可汗進行彙報。
真珠可汗聞訊自然大怒,若非拔灼堅持甄雲不會背叛薛延陀,否者現在早已是大軍壓境的結果。
然而左思右想,真珠可汗覺得很有必要將甄雲請到薛延陀來質問一番,若是甄雲不肯前來,必定是做賊心虛,到時候再行報復也爲時不晚,因此而已,所以纔會有這封邀請國書。
甄雲卻不知道因爲餘長寧的挑撥,真珠可汗已對自己動了殺機,她沉‘吟’半響點頭笑道:“真珠可汗一片盛情,若是不去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國師,你覺得如何?”
爲求大計完成,餘長寧自然不願意甄雲前往薛延陀,他皺眉勸住道:“汗王,你乃一國之君,怎能輕易離開自己的國土軍隊?戰國時期秦昭王給楚懷王去信,約懷王在武關相會,楚懷王不聽勸阻欣然與會,卻被秦國扣押,最後一國國君竟剋死異國,實在令人爲之扼腕長嘆,難道汗王你想步入懷王后塵?”
甄雲蹙着眉頭默默地思忖良久,終是嘆息道:“本王不是楚懷王,而真珠可汗也並非秦昭王,國師杞人憂天了。”
餘長寧又正‘色’勸阻道:“一國之君乃邦國安定所在,若是汗王在薛延陀發生什麼狀況,汗國一沒有繼承人,二沒有定國安邦的大臣,那我們要怎麼辦纔好?”
眼見餘長寧抓住着這個問題不放,甄雲不由大感無奈,笑道:“國師,汗國本是薛延陀一手扶植而成,怎會行如此卑鄙之舉?”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微臣覺得汗王你應該謹慎面對邀約之事。”
芷雲也出言幫腔道:“汗王,末將認爲國師之言未嘗沒有道理,請汗王三思而後行。”
甄雲思忖有傾,淡淡笑道:“你們忠誠謀國,本王甚爲欣慰,這樣吧,此事容我考慮幾天,你們先下去吧。”
餘長寧眼見無法勸阻她,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點頭。
第二天,甄雲重新召見羣臣,鄭重宣佈道:“各位,本王已決定前往薛延陀參加諾魯茲節,三日之後正式起行。”
餘長寧眼見甄雲猶豫之‘色’盡掃,口氣說不出的堅定,心知她已是拿定了主意,只得喟嘆一聲道:“汗王倘若真要前去,須得如履薄冰纔是,微臣願與汗王一道同赴薛延陀,請汗王恩准。”
餘長寧此請並非是臨時起意,那夜他回去後左思右想,若汗王當真要前往薛延陀,只怕與真珠可汗照面,便會了解所有誤會的過程,而且薛延陀與汗國的每次誤會都有他餘長寧參雜其中,到時候所有的懷疑都會集中到他身上,如果他又不在汗王身邊,難保汗王不會懷疑自己,若是如此,那豈非一切前功盡棄?
因此而已,餘長寧把心一橫,決定跟隨汗王前往薛延陀,這樣才能見招拆招使薛延陀與突厥汗國之間猜忌更深,雖然此行肯定是危險重重,但他餘長寧哪次任務安全過?說不定這次也能如以前那般逢凶化吉。
甄雲聞言,有些意外地看了餘長寧半響,這才笑道:“國師願意陪本王前往薛延陀?”
餘長寧正‘色’道:“對,微臣雖然手無縛‘雞’之力,然而也願意提三尺青鋒護衛汗王。”
餘長寧的話音剛剛落點,芷雲、耶律寧、黑穆爾三人皆是異口同聲地亢聲道:“微臣也願意陪汗王前方薛延陀。”
甄雲心裡涌出了一陣感動,點頭道:“諸君忠誠可嘉,本王甚慰,不過大家都前去薛延陀,那偌大的汗國豈不是既無國君,又無良臣?本王的意思,就由國師與耶律將軍陪本王前去薛延陀,而芷雲將軍與黑穆爾將軍則駐守王帳。”
衆臣立即撫‘胸’應命。
……
“什麼?你要前去薛延陀。”聽到這個消息,瑤瑤霎那間便愣怔了。
餘長寧苦着臉點點頭道:“不錯,汗王執意要前去薛延陀過那勞什子的諾魯茲節,只有我清楚薛延陀此舉必定是沒安好心,倘若我不在汗王身邊,必定會前功盡棄,所以也只能跟着她一起去了。”
瑤瑤恍然回神,急聲道:“既然薛延陀沒安好心,那你此行豈不是危險重重?”
餘長寧笑着安慰她道:“娘子放心,你相公我可是福星高照,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最快四五個月,我便能夠回來。”
瑤瑤心知他身負朝廷重任,此舉也是爲了順利完成任務,不由悵然一嘆:“可惜我現在乃高句麗公主身份,須得留在此地,否者便能跟你一道前往薛延陀保護你。”
餘長寧握了握她的柔荑笑道:“娘子的心意我豈會不明?現在你地位超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前往薛延陀之後,我會謹慎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