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結束下得高臺,餘長寧汗水已是溼透了背心,一望旁邊的長樂公主,也是額頭涔涔細汗,樣子說不出的勞累。
再看餘長靜、餘長遠、餘長致等人,模樣也是差不多,大家相視一笑,都有一種放下一切的感覺。
稍事歇息,長樂公主振作精神道:“駙馬,咱們表演究竟如何?”
“對啊,剛纔看臺上那些人全都默不作聲地看着我們,是否我們表演特別的差?”餘長靜也是一臉關切。
餘長遠撓了撓頭道:“應該不會吧,我倒是聽見了不少的喝彩聲。”
餘長寧笑呵呵道:“沒事,等會問一下觀衆便可,但我覺得表演應該不是太差。”
長樂公主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張開小口正欲說話,突然太常卿一臉急色地跑了過來,張口便道:“公主殿下,餘駙馬,陛下召見表演《西廂記》的所有戲子。”
話音剛剛落點,衆人皆是一陣驚愕,餘長寧與長樂公主對視了一眼,問道:“不知陛下召見所謂何事?”
太常卿笑嘆一聲道:“陛下與太妃對《西廂記》很是滿意,所以想請衆戲子前往看臺,陛下將進行賞賜。”
餘長致愣怔了良久,已是喜聲道:“如此說來,那我們豈不是可以覲見天子了?”
餘長靜睜大美目滿臉不可思議道:“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皇帝是什麼模樣?二哥,這是真的嗎?”
餘長寧哈哈大笑道:“既然陛下召見我等,那我們還是快點去吧,免得他等久了。”
長樂公主也是微笑開口道:“不錯,據本宮所知,父皇還是第一次召見表演戲子,我們餘家真是太幸運了。”
聽公主居然說“我們餘家”,餘長寧不由爲之一愣,目光也是傻傻地盯在了長樂公主臉上。
長樂公主見餘長寧如此奇怪地看這自己,不由微露錯愕之色,正欲開口,突然明白了他爲何會出現如此表情,一時間頓時霞燒雙頰,急忙移開了視線。
見公主真將餘家當成了一家人,餘長寧心裡升起了一股柔柔的暖意,笑道:“公主,我們走吧。”
長樂公主輕輕頷首,帶着餘長寧等人向着高臺走去。
一到看臺步入中央甬道,餘長致便看見坐北面南之地立着一張御座,一名身着龍袍的威嚴男子正端坐於上,銳利的目光看得人一陣生寒。
見狀,餘長致頓時明白了此人必定是大唐天子李世民,心裡不由爲之一凜,目光不敢與他相接急忙低下頭去。
長樂公主停下腳步施禮道:“兒臣率領表演《西廂記》的所有戲子參見父皇。”
話音落點,餘長寧等人也是拱手拜揭道:“微臣(草民)參見陛下。”
李世民目光巡睃了一圈,淡淡笑道:“不必多禮,都起來吧。”
“謝陛下。”
看着神情略顯疲憊的女兒,李世民感嘆道:“麗質,沒想到你身爲公主之身,竟親自上臺爲太妃表演獻壽,而且表演得如此出色,朕心甚慰啊!”
太妃也在一旁插言笑道:“皇帝說得不錯,這《西廂記》不僅劇情波瀾曲折,張生與崔鶯鶯的故事也是扣人心絃,讓本宮當真是大開眼界。對了餘駙馬,聽說劇本乃是由你獨立創造,不知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餘長寧略一思忖,拱手笑道:“啓稟娘娘,故事本來源於生活,張生與崔鶯鶯的愛卿故事自然是取之民間,只要多聽多看多加揣摩,自然會發現美麗的場景。”
太妃點頭道:“餘駙馬說得不錯,不過劇中的不少詞句都是尤爲經典,本宮最喜歡那句‘永老無別離,萬古常完聚,願普天下有情人的都成了眷屬。’”
李世民捋須笑道:“朕倒是對那句‘知音者芳心自懂,感懷者斷腸悲痛’記憶猶新,餘駙馬,這些詞句也是你想出來的?”
餘長寧還沒回答,一旁的房玄齡已是笑着插言道:“陛下,你可別忘了餘駙馬乃是今年詩詞大賽的頭名,區區詞句自然不在話下。”
太妃看了半響,突然指着餘長靜笑道:“啊,本宮認出來了,這位小姑娘便是崔夫人。”
餘長靜見高高在上的太妃娘娘竟認出了自己,芳心不由一陣喜悅,用剛纔崔夫人的語調回答道:“啓稟太妃娘娘,正是老身。”
太妃眼睛一眯,又指着餘長致笑道:“這是方丈主持。”
餘長致雙手合十一臉端莊道:“阿彌陀佛,老衲便是主持方丈。”
“還有,這是鄭恆、這是紅娘、這是孫飛虎……”太妃一個個的慢慢道來,竟是如數家珍,顯然對劇中人物記憶深刻。
長樂公主由衷讚歎道:“娘娘的記憶真是太好了,除了孫飛虎與紅娘乃是我公主府的人外,崔夫人扮演者餘長靜乃是餘駙馬的小妹,主持方丈扮演者餘長致乃餘駙馬大哥,而這鄭恆扮演者餘長遠乃是餘駙馬的三弟,他們一聽本宮要向太妃獻壽,都自告奮勇前來參加。”
太妃聞言,頓時滿意地點點頭,輕嘆一聲道:“沒想到長樂的夫家竟是如此藏龍臥虎,你們三人都表演得很好。”
餘家兄妹立即拱手致謝,餘長靜笑道:“啓稟太妃娘娘,我們餘家本出身商賈,沒想到竟能盼得長樂公主殿下下嫁,所以全家都對皇室感恩戴德,眼下正值太妃娘娘壽誕,我們自然要傾力表演,以叩謝皇室聖恩。”
太妃娘娘原本一直對長樂公主下嫁民間頗有微詞,但經過今晚的事情後,已是對餘家的印象大大改觀,樂呵呵地點頭道:“這位小姑娘嘴兒真甜,皇帝,看賞!”
李世民點頭笑道:“今晚老壽星說的話便是聖旨,朕自然領命,朕就賞賜長樂公主府及餘家黃金千兩,綾羅綢緞千匹。”
長樂公主眼見太妃與父皇都是如此高興,一時間芳心也是大爲喜悅,率着餘長寧等人謝恩道:“多謝父皇賞賜。”
李世民微笑頷首,吩咐內侍將餘長致等人領入了後排入座,不消片刻歌舞又起,一通宴會直到三更方纔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