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胖子沉默了一陣,突然問那隨從道:“邀請函我昨日交給你了,可有收好?”
“公子,你就放心吧,阿六什麼時候誤過事。”
隨從笑嘻嘻地從懷中掏出一張紅色的事物,放在了錦衣胖子手上。
一直傾聽他們對話的餘長寧與瑤瑤同時一怔,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喜。
錦衣胖子接過邀請函嘆息出聲道:“這次爹爹因病不能參加,我想來想去,雖是頭一次在江湖上行走,但武林大會上一定不能拂了我烏天堡的面子,必須壯大我們的聲勢派頭才行。”
隨從點頭道:“公子此話不錯,那我們如何才能壯大聲勢?
錦衣胖子皺眉沉吟片刻,摺扇猛然一擊桌面:“你立即去金行給我買一根拇指寬的金項鍊,參會時我便戴在脖頸上,威風凜凜又引人矚目,保管亮瞎他們的狗眼。”
聽到此話,餘長寧差點將口中的茶水都噴出來,望向瑤瑤小聲道:“我說會有辦法吧,快看,肥羊上門了。”
瑤瑤輕輕點頭,看了那胖子半響,說道:“待會我們偷偷跟着他們,待到了荒山野嶺無人處,便搶函滅口。”
小妖女果然是小妖女,滿腦子都想着殺人。
餘長寧無奈一笑,不屑道:“僻巷殺人,愚不可及,非謀士所爲!”
小妖女聞言不服,氣呼呼道:“那你說說有什麼好辦法?”
“喂,你湊過耳來。”
餘長寧對着瑤瑤招了招手,待她靠近後,嘴角勾出一個壞笑,猛然朝她圓潤的耳垂吹了一口熱氣。
瑤瑤俏臉驀然一紅,芳心直是一顫,周身竟是微微發軟,大驚之下剛想起身,卻聽餘長寧說道:“你那攝魂曲不是很厲害嗎?要不在那胖子身上試試,保管他老老實實將邀請函交出來。”
小妖女搖頭道:“你以爲我是江湖賣藝的嗎?攝魂曲豈能說用便用,不行!”
聽她口氣如此堅決,餘長寧倒也不敢強迫她,嘿嘿壞笑道:“那我還有一計,你可願意聽?”
“要說便說,休要吊人胃口。”
餘長寧湊到她耳邊一陣低語,聽着聽着,小妖女笑意越來越濃,雙眼彎成了月牙。
待他說完,瑤瑤輕嘆一聲道:“比起你這壞小子,我還是覺得自己過於純潔,好吧,就照你的計劃行事,我先去買東西。”說罷,起身旋風般地去了。
小妖女走後,餘長寧邊品茶邊觀察那錦衣胖子。
此刻,隨從已給他買來了一根金項鍊,胖子肥臉頓時笑成了菊花,急忙欣喜不已地把玩試戴。
見那金項鍊又粗又長,餘長寧不由心生羨慕,正在思緒間,瑤瑤已是輕步折回,坐下偷偷塞了他一物,悄聲道:“整整一包巴豆粉,不知夠不夠用?”
餘長寧笑道:“一包便好,多了只怕連他爹孃也不認識他。”
小妖女聞言一怔,奇道:“爲什麼。”
“自然是拉脫水成了瘦子,變作了另一個人。”
瑤瑤一笑,卻見餘長寧已站起了身子,有意無意地向錦衣胖子那一桌走去。
剛走到他們桌邊,餘長寧衣袖一抖,一兩碎銀子已悄悄落在了桌下。
他猛然一拍錦衣胖子的肩頭,小聲提醒道:“這位公子,你銀子掉到桌下了。”
錦衣胖子和隨從都驚訝地長大了嘴,習慣性地低頭俯身察看,便在此時,餘長寧右手飛快從兩人茶杯上空劃過,一縷淡黃色的粉末落入茶杯,轉眼便湮沒不見。
錦衣胖子拾起銀子長吁了一口氣,拱手道:“多謝兄臺提醒。”
餘長寧抱拳笑道:“助人爲快樂之本,公子又何須客氣,在下告辭。”說罷轉身回到自己那桌,對着瑤瑤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那兩人喝了茶之後,不消片刻,錦衣胖子臉色首先起了變化,皺着眉頭道:“阿六,我去上個茅房,你等着我。”說完,便起身急匆匆地去了。
餘長寧悄悄對瑤瑤道:“這巴豆粉可真靈,這麼快就見效。”
瑤瑤輕輕頷首,微笑道:“真是什麼樣的人想什麼樣的辦法,如此下三濫的手段也只有你能想得出來。”
餘長寧聞言暗怒,剛要說話,卻見那隨從阿六也捂着肚子站了起來,一臉痛苦地望着錦衣胖子離去的方向,快步地轉悠數圈,眉宇間竟是焦急之色,顯然也已開始鬧肚子。
等了半響,終不見錦衣公子返回,阿六臉色已是憋得鐵青,急忙拉住店小二道:“你幫我們看着桌上包袱,我去上個茅房。”
店小二點頭笑道:“客官放心,我一定守在桌邊決不離開。”
隨從連連點頭,撒腿便向茅房跑去。
餘長寧放下手中茶杯,樂呵呵道:“那邀請函便在他們包袱裡面,後面的小事便交給你了。”
瑤瑤見那店小二正寸步不離的坐在桌前守着,不由蹙眉道:“哪有這麼容易,你當我是來無影去無蹤的神仙嗎?”
聞言,餘長寧不屑地搖搖頭,小聲道:“學着點,看看什麼叫做智謀。”
說罷清清嗓門,猛然高聲道:“小二,結賬領賞錢。”
話音落點,原本守桌前的店小二雙目猛然一亮,起身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點頭哈腰諂笑道:“客官,一共三十文錢。”
餘長寧餘光一瞥,身旁已沒了瑤瑤的人影,只見一道綠色殘影飛快掠過了錦衣胖子的桌前,上面的包袱已是消失不見。
他心頭暗暗鬆了一口氣,掏出一兩銀子塞到小二手裡:“不用找了,多的算賞錢。”
遇到這種闊氣的客人,店小二心裡樂得如吃了蜜一般,接過銀子躬身不迭:“客官慢走,歡迎再來。”
出了門口,卻不見瑤瑤的影子,也不知道她跑哪裡去了。
餘長寧倒不擔心她,騎上馬便悠哉悠哉地出了小鎮,剛走進山道,便見前面那顆大樹上正坐着一個綠色的身影,淺笑莞爾玉足輕晃,如同仙子那樣美麗。
餘長寧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策馬上前招了招手:“還不下來,不是上房樑便是爬樹,母猴子變的麼?”
小妖女聽完罕見沒有生氣,揚着手中紅燦燦的邀請函道:“還是你有辦法,到手了。”
餘長寧露出一個那是當然的表情,下馬笑嘻嘻地走到樹下,擡頭一望,不由暗歎道:可惜不是超短裙,什麼也看不見。
瑤瑤下得樹來,拆開邀請函一看,笑道:“原來是他們是烏天堡的人,那胖子顯然沒在江湖上行走過,恐怕也沒人認識,咱們簡單易容,便可冒名頂替。”
“好”餘長寧點頭擊掌,興奮道:“我扮公子,你扮成丫鬟,咱倆剛好一對。”
瑤瑤笑吟吟地看了他半響,冷冷道:“錯了,是我扮公子,你扮僕人,拿一件你的衣服給我。”
餘長寧聞言喉嚨一哽,竟沒想到這小妖女打算女扮男裝,只得悻悻然打開包袱取出一件衣物,遞給了她。
小妖女接過微微蹙眉,顯然不習慣衣服上散發的男人味道,好在她也不是講究之人,片刻便換好了衣服而回,笑吟吟地矗立在了餘長寧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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