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爺見他們如此厲害,頓時氣白了臉,對着柳雪晴怒聲道:“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將你姐姐給我攔住!”
柳雪晴咬着紅脣猶豫了一下,突然一臉堅定地開口道:“爹爹,阿姐既然與薛仁貴已經結爲夫婦,你又何必如此強人所難,我看不如就成全他們如何?”
“呵呵,好啊,現在連你也不聽爹爹的話了。”柳老爺冷笑點頭,“管家,你去通知官府來,我倒要看看他們今天是否能踏出我柳家的大門。”
便在此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突然從街口遠遠飄來,行至柳府門前嘎然止步,一名神色慌張的家丁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哭聲道:“老爺,大,大事不好了……”
柳老爺正在氣頭上,一腳揣得那家丁一個踉蹌滾倒在地,怒聲道:“有什麼事便說!”
“老爺……”家丁撲上前來跪在地上一陣哽咽,“我們運往河北道的那批金玉,在呂梁山中被,被劫匪搶了,小的好不容易纔逃回來報信。”
驟然之間,柳老爺面色灰白,一股冷冰冰的感覺直滲心頭,口脣顫震地問道:“你,你說什麼?再給我說一遍?”
“老爺,運往河北道的那批金玉在路上被劫匪打劫,全都被搶走了。”
柳老爺搖搖晃晃的立足不定,頓覺視線天旋地轉,柳雪晴離他最近,急忙上前扶着他驚問道:“爹爹,你怎麼了?”
“我……我的金玉,那一箱可整整值五千兩銀子啊……”
柳老爺愣怔着喃喃自語了一句,跌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過神來。
柳雪晴本是捕快,抓賊自然乃分內之事,聞言立即皺起了娥眉,語帶不解地問道:“既然運送金玉,你們難道連押送的鏢局也不知道請一個?”
“怎麼沒請?鏢局一共來了二十來人,但劫匪實在太厲害,我們根本不是對手。”
“他們人莫非很多?”
“不,他們只有五六個人,而且動手的只有一人。”
柳雪晴頓時驚訝地瞪大了美目,不能置信地問道:“區區一人便戰勝了你們二十多人?”
家丁心有餘悸地點頭道:“二小姐,小的怎敢說謊騙你?此事千真萬確。”
“那你可曾看清那人長得何等模樣?”
“看清了,出手之人很年輕,大概二十歲左右,白衣白馬英俊非凡,一杆銀槍更是了得,其驍勇之能仿若趙雲在世。”
柳雪晴沉吟了一下,恍然點頭道:“我知道了,此人必定是那青龍山的賊首羅瑜。”
柳銀環好奇問道:“你莫非認識那賊人?”
“雖不認識,但早已有所耳聞。”柳雪晴輕輕一嘆道,“這羅瑜驍勇善戰,武藝高強,曾是岱海草原馬賊們的首領,官服數次緝拿都被他輕易逃脫,由於去歲乾旱少雨,羅瑜便帶領馬賊們離開草原藏匿在了青龍山中,以打劫過往富商爲生。”
說着說着,柳老爺突然跳了起來,顫着聲音道:“雪晴,你不是捕快嗎?我這就向你報官,快,去青龍山給我將那批金玉找回來。”
柳雪晴聞言面露難色:“爹爹,那羅瑜狡猾非常,若是大軍進山,說不定還沒找到他的老巢,他便已經逃之夭夭,根本無從尋也!”
“雪晴呵,那箱金玉可值五千兩銀子,乃是爹爹購置貨物的資金,那你說該如何處置?”
柳雪晴正在蹙眉思忖中,一旁默不出聲的薛仁貴突然開口道:“岳父,既然那批金玉對你如此重要,在下不才,願意前去青龍山替你取回來。”
“你?就你一人?”柳老爺好氣又是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目光說不出的輕蔑,冷哼搖手道:“連官軍也沒有辦法,你薛仁貴當真是大言不慚!”
薛仁貴從容不迫地開口道:“不過是區區馬賊,在下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我一人已是足矣,你就放心吧!”
柳老爺黑着臉盯着他久久躊躇着,顯然有些舉棋不定。
餘長寧聽到薛仁貴這一番話,頓時振奮高聲道:“薛大哥,別的不說,兄弟我一定挺你,我要陪你一道前去。”
薛仁貴知道餘長寧根本不會武功,輕輕皺眉不由想出言拒絕,然則一望他那張躍躍欲試的臉龐,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點頭笑道:“好,咱們就一道前去。”
柳雪晴也是開口道:“姐夫,抓賊追贓是我職責所在,我也與你們一起前去青龍山。”
柳銀環點頭道:“對,多個人也多一份力量,仁貴,就讓雪晴也去吧,有什麼危險也好有個照應。”
薛仁貴心知不能拒絕,便用力地點了點頭:“那好,我們先吃飯填飽肚子,待會便一起出發。”
柳老爺聞言,不由對剛纔過激的舉動暗暗後悔,尷尬地咳嗽一聲道:“那好,這次就拜託你們了,務必要將金玉追回來。
用罷午飯,餘長寧四人策動馬匹飛出了龍門縣,又陪同薛仁貴返回修村取了武器,便沒入了連綿的羣山之中。
青龍山離龍門縣大概有兩百里路程,順着山道一通疾馳,幾人也不說話,任憑胯下駿馬奔馳如飛,密集的急促蹄聲猶如滾雷般響個不停。
秋日苦短,剛剛行得百餘里路天色便已是黑了下來,一抹豔紅的晚霞掛在了西方山巒之上,沉沉暮靄逐漸籠罩了大地。
薛仁貴心知今日不能到達,索性找了一塊向陽的山谷歇馬休憩,準備養足精神後明日再與馬賊們大戰。
畫眉以前過慣了風餐露宿的生活,照拂一切自然是輕車熟路,下得馬後立即尋來柴火架起了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又去附近小溪將水囊裝滿,回來之後遞給餘長寧道:“公子,你勞累了一天,喝點水先歇息一下吧,我立即去找些食物來。”
餘長寧笑着點了點頭,接過水囊擰開蓋子大口吞嚥,直是酣暢淋漓。
柳雪晴見他出門在外還需要丫鬟伺候,挑着柳眉冷笑道:“真不知是何地來的大少爺,那些馬賊殺人不眨眼,我還是勸你早點回去,免得到時候嚇破了你的狗膽。”
餘長寧一抹嘴角溢出的水漬,笑吟吟地開口道:“沒想到雪晴姑娘與在下不過初識,便如此含情脈脈地關心在下了,當真讓我有些受寵若驚啊!可惜家有悍妻,否者我一定納你當我的第三十八房小妾。”
柳雪晴聞言俏臉神色一變,手中佩刀揚起一指冷聲道:“你這不要臉的登徒子,若再出言調戲,休怪我刀下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