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李謹行,餘長寧卻是無比輕鬆,有高侃在一旁幫襯,他是神威大展有如神助,打得那些紈絝子弟們個個抱頭鼠竄,嚎叫連連,不消片刻便滾了一地哀嚎不起。
高壽沒想到餘長寧身邊這個護衛如此厲害,已方武功最高的柴哲威又被李謹行纏得不可脫身,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轉身便要逃跑。
見狀,餘長寧哪會讓他輕易得逞,高聲呼喝道:“高大哥,快將那小子攔住,千萬不要讓他跑了。”
高侃聞聲大感無奈,自己好歹也是一個公主府的衛率,如今卻成了幫助駙馬打架的市井流氓,不容多想,施展輕功騰空而起,凌空飛躍數丈,落地攔住了那高壽的去路。
高壽大驚失『色』,顫巍巍地轉過身來,見餘長寧捏着拳頭一臉壞笑地望着他,心裡更是驚慌,顫聲道:“餘二,你你你,不要過來,我爹爹可是四品大官,當心我讓他將你們餘家滿門抄斬!”
高侃心頭大怒,揚起手一個大耳刮子扇在了高壽臉上,打得他原地轉了一個圈兒,怒聲道:“這可是天子帝婿、長樂公主駙馬餘長寧大人,區區四品官員也敢在駙馬面前如此囂張!”
一瞬間,高壽臉上表情變得特別精彩,捂着臉盯着餘長寧驚訝得久久說不出話來,顫聲道:“他,他這紈絝子弟也配當駙馬?你你,休要糊弄我!”
高侃冷冷一笑,從腰間摘下一塊金閃閃的腰牌拿到他眼前一晃,喝斥道:“此乃長樂公主府金牌,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高壽愣愣注視那塊金牌良久,又看了笑『吟』『吟』的餘長寧一眼,嚇得“哇”地一聲大叫跌坐在地竟是不能起來,哆哆嗦嗦地求饒道:“餘駙馬,餘大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以前都是我的過錯,請你勿要見怪,你就當我是個屁,放了我吧!”
餘長寧啞然失笑,對着高侃搖手道:“高大哥,還不將你那嚇人的東西收起來,嚇壞小朋友了怎麼辦?”
高侃疑『惑』地看了餘長寧一眼,將金牌收入懷中。
高壽見狀如蒙大赦,跪在地上磕頭如搗道:“多謝餘駙馬赦免之恩。”
眼前他正要起來,餘長寧對着高侃微笑道:“高大哥,你剛纔可有聽見好像某個人說要將我餘府滿門抄斬?”
高侃正『色』答道:“對,卑職剛纔也是聽得清清楚楚。”
“哎呀,那可就遭了。”餘長寧喟然一聲長嘆,一副憂心忡忡地說道:“本駙馬的全家自然要包括金枝玉葉的長樂公主,你說公主殿下若是聽到了這句話,心裡該是多麼地傷心,多麼地憤怒,跑到陛下面前告狀還是小事,若是氣得一命嗚呼,那可就大大不妙了,也不知是誰竟有這麼大的膽子,竟連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也說的出口?”
高侃見那高壽早已嚇得全身發抖,臉『色』青白,不由大感好笑,沉着臉問道:“駙馬爺,那我們是否先將這惡徒抓起來?”
“算了算了,本駙馬心慈手軟,菩薩心腸,豈是如此不通情理之人?若那惡徒肯賠我個千兒八百兩銀子,這事也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賠償一千兩銀子,你搶劫啊!”聞言,高壽差點哭出聲來。
餘長寧摺扇一擊掌心,沉聲道:“高大哥,既然那惡徒不知悔改,那你還是公事公辦吧!”
“遵命!”高侃肅然拱手,電一樣凌厲的目光已向高壽望來。
高壽嚇得渾身一個哆嗦,不得不表示認栽,哭喪着臉道:“餘駙馬,我知錯了,一千兩銀子立即給你,就請你不要計較了。”
餘長寧笑嘻嘻地攤開手道:“那好,一手交錢一手放人,銀子拿來吧!”
高壽伸手在懷中兀自『摸』索半響,掏出一個錢袋打開一看,皺着眉頭哭聲道:“我只有五十兩銀子,能不能……”
“不行。”餘長寧斷然拒絕,一臉痛心疾首地開口道:“高壽兄,你身爲一個又吊又囂張的高富帥,身上豈能只帶五十兩銀子出門?連我等屌絲都趕不上,這如何能在天地間立足啊!算了高大哥,還是送他去衙門吧!”
“我真的沒帶這麼多銀兩,餘駙馬,要不我明天將銀子拿給你如何?”
“那好,留下血書欠條,今天我就放過你。”
聞言,高壽臉上變幻不停,心裡早已對今天的事情後悔得要死,無奈之下,只得撕下衣袖布料咬破手指留下欠條,遞給餘長寧憤憤道:“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餘長寧笑着收下了欠條,揮揮手像是驅趕眼前的一隻蒼蠅:“你不走難道還想留下來請我吃飯麼?快滾!”
高壽離開後,餘長寧的目光轉到了正在與柴哲威酣戰的李謹行身上,此刻兩人打鬥愈演愈烈,街邊早已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羣,人們指指點點,嘻嘻笑笑,誰都沒有上前勸解的意思。
沉『吟』了一番,餘長寧嘴角掠過了一絲陰險的笑容,沉聲道:“高大哥,你去幫幫李謹行,最好是出手偷襲。”
聞言,高侃面『露』爲難之『色』:“駙馬爺,他倆乃不分伯仲乃英雄之鬥,我們外人前去『插』手有些不合適吧?”
餘長寧不屑地翻了一個白眼:“切,什麼英雄之鬥,若沒有我們在場,那便是十餘個人欺負李謹行一人了,這個時候不用和他講什麼江湖道義。”
“那好。”高侃重重點頭,“不過出手偷襲實在落於下乘,我還是正面相助爲上。”說罷,他一個縱躍飛近兩人戰圈,與李謹行合力對陣那柴哲威來。
高侃加入,柴哲威勢均力敵的局面立即急轉直下,他驚奇地環顧一週,發現帶來的幫手全都躺在地上哀嚎不起,目前已方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柴哲威雖武藝了得,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不消片刻便被高侃踢中了腰腹,後退一步疼得直喘氣,對着高侃怒喝道:“大膽,你可知道我是誰也!這等閒事也是你能管的?還不快快離開!”
一旁的餘長寧笑嘻嘻地接口道:“見閣下如此囂張的模樣,便知道你骨骼精奇,異於常人,說出你的身份,也好讓我們見識見識。”
柴哲威傲然一笑:“狗商人,你聽好了,本大爺父親乃開國國公,母親乃先帝公主,姐姐是大將軍,哥哥是天子帝婿,當今天子是我親舅舅,哈哈,嚇到了吧!”
餘長寧微微思忖,便知道了他的身份,不由笑道:“原來閣下是柴紹與平陽公主之子,柴令武是你哥哥對吧?”
柴哲威冷哼點頭:“算你還有點見識,你若現在道歉離開,本大爺倒是可以既往不咎。”
李謹行喘着粗氣道:“長寧兄,你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你們還是先走吧。”
餘長寧對着李謹行淡淡一笑後,朝着柴哲威微微躬身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無意冒犯,在這裡向柴公子你道歉。”
柴哲威得意洋洋道:“認錯就好,那還不快給本大爺滾!”
餘長寧微笑點頭,望向高侃道:“高大哥,將你身上的兩千兩銀票給我。”
高侃聞聲不解,正欲開口,不料餘長寧悄悄對着自己眨了眨眼睛,便悶聲不語,掏出錢袋遞給了他。
餘長寧解開錢袋掏出了那一疊厚厚的銀票,在柴令武膛目結舌的目光中笑嘻嘻地開口道:“爲表示在下的歉意,這裡有兩千兩銀子,就送給柴公子權當賠罪了。“
柴哲威聞言大喜,點頭笑道:“哈哈,還算你識相,那我就收下了。”
餘長寧點頭上前將銀票遞了上去,柴哲威伸出手來還未碰到錢袋,餘長寧突然俊臉一沉,一拳閃電般用力揮出,重重地打在了柴令武的臉上。
悴然不防之下,柴哲威“哎喲”一聲吃痛後退,驚恐高聲道:“你你你,竟敢打我,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餘長寧冷冷笑道:“打了你這紈絝子弟待會我還回去好好洗洗手,免得被你城牆般的臉皮弄髒了。”
柴哲威大是驚怒,高聲嚷嚷道:“大膽商人,竟敢當街毆打皇親國戚,你等着,我要到京兆尹那裡去告你一狀!”
餘長寧毫不在意地一笑,突然走到看熱鬧的人羣前朗聲開口道:“諸位父老鄉親,兄弟姐妹,這柴哲威自持皇親身份,帶領一羣紈絝子弟挑釁我們這位異族朋友,說他是狗蠻夷,野蠻人,孰對孰錯想比你們都看得清清楚楚,在下雖是漢人,然也看不慣此等行徑,所以仗義出手相助,我手中現在有兩千兩銀票,誰踢他一腳我便給誰一兩銀子,打得他跪地求饒給五兩,你們明白了嗎?”
此地位於西市,看熱鬧的多位異族客商,聽到“狗蠻夷,野蠻人”的辱罵早已義憤填膺,加之柴哲威一黨長期在西市欺行霸市,干擾經營,敲詐勒索,客商們早已是敢怒不敢言,若不是忌憚他顯赫的身份,說不定現已蜂擁上前動手相助,然則此刻聽餘長寧如此一說,加之又有銀兩的刺激,不少人心頭已是大動,羣情奮勇地將柴哲威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