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蕭銳立即心領神會,也是一臉正『色』地開口道:“啓稟王爺,通過今天你的講授,在下也是覺得受益匪淺,感概良多,何爲‘禮’,王爺剛纔鞭辟入裡,講得惟妙惟肖,當真是精彩絕倫直入我等骨髓,蕭銳受教也!”
李道宗滿意點頭:“孺子可教也,不枉本王授課之艱辛。”
話音剛剛落點,王敬直也是急忙起身拍了一通馬屁,臉上裝做一副朝聞道夕可死矣的表情,直看得餘長寧是哭笑不得。
見到餘長寧嘴角掛起了一絲譏諷的笑容,李道宗頓時黑下了臉來,冷冰冰地開口問道:“餘駙馬,對於本王今天的授課,你有何等感想?”
餘長寧沉『吟』了一番,方纔笑道:“王爺是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李道宗眉頭一挑,冷哼一聲道:“當然是真話,如此問題也來相問,餘駙馬難道想戲弄本王?”
“戲弄稱不上,既然王爺想聽真話,那我就實話實說,對於今天王爺你辛勤的授課,在下才疏學淺,學問卑微,自然是一知半解,雲裡霧裡,可以說是七竅通了六竅,只剩下一竅不通!”
驟然間,李道宗臉『色』變得鐵青,渾身氣得瑟瑟發抖,手中戒尺“啪”的一聲擊在木案上,驚得蕭銳三人皆是一個激靈,一番憤怒的高聲已如霹靂雷火般響徹廳堂:“餘長寧,枉本王費心費力地如此耐心講述,沒想到你竟如此不學無術,玩世不恭,將大道之言當成驢肝肺,當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此學生也配進我禮部大門,簡直是侮辱了禮治!”
聞言,餘長寧微微一嘆:“原來王爺還是喜歡聽假話,那好,你先等等我換個表情。”
話音落點,餘長寧在一片膛目結舌的目光中突然收斂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換作一臉痛心疾首地開口道:“啓稟王爺,通過今天的授業講課,在下精神不由爲之一振,自覺七經八脈也是爲之一暢,王爺的話就好比黑暗中刺裂夜空的閃電,又好比撕開烏雲的陽光,一瞬間就讓我如飲甘『露』,讓我明白了禮治乃是當今天下不可或缺的第一要務,這才認識到了以前的自己是多麼地膚淺,多麼地可笑,多麼地無知,古人云:君子每日三省吾身。待會我便回去對着孔夫子的畫像面壁思過,絕對不會辜負王爺你的厚望。”
李道宗臉上一抽搐,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氣得呼哧呼哧直喘,盯着餘長寧卻是不說話,半響後平復了心境方纔冷冷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如此張狂囂張的人物成爲我大唐駙馬也算是一個另類,餘長寧,本王有一句話要奉勸你:做人須得慎言慎行,謙恭慎重,否者哪天闖下彌天大禍,即便是長樂公主,也是救不了你。”
餘長寧絲毫不以爲然,淡淡笑道:“在下謹記王爺之言,不過我相信你一定不會看到那天的。”
李道宗微微一哼,黑着臉又矗立片刻,方纔拂袖去了。
待到他出門走遠,衆駙馬這才長吁了一口氣,蕭銳起身笑着讚歎道:“餘駙馬你可是什麼都敢說,竟連江夏郡王也敢出言得罪,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也!”
餘長寧不以爲然地搖手笑道:“陛下尚且虛心納諫,難道江夏郡王不容在下誠實之言乎?更何況我下次就不準備來了,也不怕走的時候頂撞一下王爺。”
“下次不來,哼哼,哪有此等好事。”王敬直聞言搖頭一笑,“餘駙馬呵,你乃新晉皇室貴胄,不知宮廷禮儀的重要『性』,江夏郡王不僅僅是主管禮儀的禮部尚書那麼簡單,若沒他的認可,在皇室宗親和朝廷文武百官的眼中你便是無禮之徒,是得不到別人的認可和尊敬的,說不定回去之後還會被公主責罰!”
蕭銳點頭苦笑道:“王駙馬說得不錯,像我與襄城公主成婚已有兩年,六藝之能至今還未通過認可,所以在公主眼中我便是不學無術的敗類。”
餘長寧吃驚地笑道:“哇,有這麼嚴重麼,禮儀之道當真如此重要?”
“當然。”王、蕭兩人皆是肯定點頭,蕭銳嘆息道:“所以不管如何繁忙,在規定的時間內咱們還是得來禮部接受六藝培訓,只有通過江夏郡王的認可後,才能成爲一個合格的貴胄外戚。”
聞言,餘長寧絲毫不見驚慌,反正他與公主假成親的約定也只有一年,能不能得到李道宗的認可根本不甚重要,看來這禮部以後還是要儘量少來,免得到時候又與李道宗弄出什麼不快。
傍晚回到尚商坊,餘長寧站在路口一通徘徊,終於還是打定主意進了餘府。
來到正廳,羅凝與餘長致也是剛好回到家中,眼見餘長寧回來頓時大喜過望,羅凝更是喜滋滋地問道:“長寧,怎麼你有空過來,莫非今晚準備與公主一道過府用膳麼?”
餘長寧輕咳一聲道:“咳,公主不用管她,反正今天我準備在這裡吃了,大哥你快去多準備幾道菜,公主府的廚子哪能趕上你的廚藝。”
餘長致聞聲一笑,正欲轉身離去,不料羅凝突然搖手道:“長致你先等一等,正巧你兩人都在,我們商量一下酒肆經營的問題。”
餘長致疑『惑』地撓頭道:“賓滿樓經營狀況很好啊,難道有什麼問題?”
羅凝白了他一眼,指着旁邊的椅子笑道:“來,都坐下說話。”
兩兄弟依言點頭,剛剛坐定,羅凝已是輕嘆開口道:“酒肆的經營狀況目前看來的確不錯,生意火爆得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料,但上次與陳家合營不成,酒肆過於單一成爲制約賓滿樓賺錢發展的瓶頸,當此之時,我們應該另謀他法,擴大經營,這纔是正確之道。”
餘長寧聽明白了一點,問道:“姨娘的意思是準備發展分店?”
“不錯。”羅凝正『色』點頭,環顧兩兄弟一眼道:“賓滿樓在全國各地早已打響了名號,有朝廷御封的天下第一廚在此坐鎮,想必沒有哪個酒肆能有我們這樣風光,目前酒肆雖是頗爲盈利,但畢竟受制於只有一家店面,所以發展分店正當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