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_t;餘長寧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站起身來走到牆角,對着歐寧羽搖手一笑道:“歐師,我先睡了,你自便。”
與他孤男寡女在一起同住幾日,歐寧羽依舊感覺到很不好意思,聞言俏臉掠過一絲淡淡的紅暈,點頭說道:“好,晚安。”
餘長寧笑着點點頭,雙手手掌當作枕頭,蜷縮在牆角呼呼大睡起來,不消片刻便鼾聲大作。
“真是一頭豬,說睡就睡!”歐寧羽鼻端輕輕一哼,正欲運轉內力練功假寐,美目餘光卻看見了長案上的潔白宣紙,心裡面不禁微微一動。
略一思忖,她站起身來走到了長案邊緣,纖手拂過宣紙,回想起剛纔餘長寧所哼唱的那首《單車戀人》,心內涌起了深沉的相思之情。
肅然跪坐,歐寧羽雲袖一抖提起了毛筆,筆尖龍飛鳳舞地在宣紙上飄飛了起來,一幅美麗的畫卷徐徐呈現在了她的眼前。
作罷此畫,歐寧羽發出了一聲沉沉的喟嘆,潔白如玉的手指拂過畫上男子俊朗的面孔,竟是不可遏止地輕輕顫抖了起來。
多少年了,即便是再也沒有相見之日,自己也從來沒有忘卻過他那張暖人心扉的笑顏,曾經甜蜜的回憶魂牽夢縈纏在心頭,點點滴滴既真實又虛幻,成爲窮盡生生世世也無法遺忘的美夢,武極巔峰又能如何?若是可以,她倒寧遠變成當初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女,時時刻刻陪伴在他的身邊……
想着想着,歐寧羽再也忍不住悲慟的心境,兩行清淚悄悄地涌出了眼眶,順着那張傾國容顏悄然而下,在腮下凝結成了晶瑩剔透的珠淚,點點滴落在了長案之上。
不知過了多久,歐寧羽驀然一陣長嘆,站起身來一揮雲袖,竟似將昔日滄桑輕輕拂去了一般,俏臉上的神色也恢復了正常。
正欲舉步繞過長案,歐寧羽突然看見了餘長寧擱在旁邊的畫卷,略一思忖,便要將之展開一睹究竟,看看究竟是怎樣的女子,能夠讓餘長寧如此難以忘懷reads;。
然而就在此時,歐寧羽伸手的動作驀然凝固了,遠山眉眉梢輕輕一挑,側耳細聽,一陣隱隱的廝殺聲傳入了耳朵之中。
天牢之外,身着黑色武士勁裝的秦清體態輕盈,手中長劍帶着凌厲的劍氣肆意收割着周圍獄卒的性命,血霧飄飛中,這位美麗的魔教教主冷顏肅殺,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惜,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只想將深陷天牢的餘長寧救出來。
那日餘長寧被歐寧羽救走之後,秦清着實鬱悶了一陣子,帶領屬下進入平壤城思謀對策,卻聽到了餘長寧夜闖高句麗王宮,已被高句麗抓起來關在天牢的消息。
餘長寧身系魏公殘壁下落,不管於公於私,秦清覺得都應該將他救出來,不料將自己想法對司徒驁、林術、楊明達一說,卻遭到了三人的強烈反對。
林術、楊明達兩人的理由很簡單,若是前去拯救餘長寧,難保不會出現傷亡,兩權相害取其輕,在魔教僅存四人的情況下,這是的冒險是非常不划算的。
而司徒驁根本就沒有解救餘長寧的意思,巴不得他就死在天牢之中。
無奈之下,秦清今夜只有瞞着司徒驁幾人偷偷前去天牢,勢要將餘長寧解救出來。
儘管是一人一劍,然而秦清仗着高超的武藝,對付區區獄卒自然非常容易,不消片刻便殺入了天牢之內。
天牢中陰寒幽深,牆頭掛着的火把撒下微弱的光暈,照得四周一片朦朦朧朧,也照在了獄卒們惶恐不安的臉上。
望着這位黑衣肅殺的絕色女子,典獄令艱難地嚥了嚥唾沫,顫聲問道:“你,你是何人?竟敢擅闖天牢!可知這樣乃是抄家滅族的死罪?”
秦清嘴角勾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夷然無懼地開口道:“死罪又有何妨!我問你,大唐元帥餘長寧被關在何處?”
聽聞這女子竟是爲了餘長寧而來時,典獄令頭皮陡然一陣發麻,正想開口說不知道,秦清揚起長劍已是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冷道:“如果你不老實告訴我,下一刻便讓你人頭落地。”
時才見這黑衣女子殺了不下百餘人,典獄令深知她必定是說的出做的到,在要死要活面前,他自然選擇後者,急聲道:“就關在最裡面,姑娘請跟我來reads;。”
餘長寧已經聽見了外面傳來的廝殺聲,想及有可能是蘇紫若前來救自己,心裡便忍不住急促地跳動了起來。
歐寧羽一直在凝神傾聽着,沉默半響,她突然頗覺奇怪地“咦”了一聲,喃喃自語道:“來人似乎並非紫若,武功也低於她,會是誰好心來救咱們呢?”
餘長寧驚訝問道:“面也未見,歐師你是如何聽出來的?”
歐寧羽微笑解釋道:“自然是聽來人的吐納喘息聲,待到你的武功到達我這樣的境界,也能夠聽見。”
聞言,餘長寧白了她一眼,暗道:你丫這不是廢話麼,即便是我練功練上一輩子,也不可能達到你的水平。
“他們來了。”
歐寧羽提醒的聲音堪堪落點,餘長寧便聽見門外傳來鐵鎖響動的聲音,緊緊關閉了數天的厚實鐵門,終於是緩緩打開了。
忽明忽暗的火光下,一個黑衣女子正挾持着肥胖的典獄令站在門邊,曼妙的身段看起來竟是無比的熟悉。
餘長寧瞬間認出了她是何人,立即驚喜呼喚道:“清姐姐……”
秦清含笑點頭,當目光落在了歐寧羽身上的時候,露出了無比震驚之色。
餘長寧見她目光落在歐寧羽身上久久沒有離開,輕聲介紹道:“清姐姐,這位是崑崙劍齋的歐寧羽前輩,前輩是爲了救我,才深陷囹圄。”
歐寧羽迎上秦清的目光,淡淡問道:“這位姑娘是魔教中人?”
“對,在下秦清,目前忝爲魔教教主。”秦清毫不退縮地望着歐寧羽,眼眸中沒有一絲害怕之色。
餘長寧生怕兩女會因爲正邪之別而產生不愉快,立即出言說道:“現在情況危機,有什麼話我們還是出去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