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新羅文武百官大覺驚奇,忍不住面面相覷,不管是何種宴席,‘女’王殿下從來都不會飲酒,今日宴請唐將,爲何竟破了這個規矩,實在太奇怪了。 ( ’)
坐在‘女’王不遠處的金毗曇手掌緊緊地握住酒爵,面‘色’‘陰’晴不定,心裡大覺憤慨。
他知道昨晚金德曼爲了取得唐軍的諒解,必定是說了不少好話,受了不少委屈,今天飲酒,也是處於對餘長寧的尊重,儘管明白這些,金毗曇心裡面還是隱隱不快,在他看來,即便是少了唐軍相助,新羅軍隊一樣也可以擊敗強敵,何必要在大唐人面前低三下四呢?
金德曼與餘長寧連飲三杯之後,面頰上浮現出了一抹酡紅,對着餘長寧微笑道:“光飲酒若沒有歌舞,實在失之遜‘色’,敝國歌舞儘管比不上大唐,然爲了歡迎元帥到來,本王也令樂坊‘精’心準備,東施效顰,還望元帥萬莫見笑。”
餘長寧微笑頷首,突然問道:“本帥聽王上說話,中原成語信手拈來,難道王上曾來過大唐?”
金德曼輕輕嘆息道:“本王雖仰慕大唐風華,也曾動過前來大唐的念頭,然可惜十三歲就繼承了王位,從此俗務纏身不得擅離,這盛世大唐,也只得道聽途說望之如雲中樓閣,出現在夢裡了。”
餘長寧瞭解地點了點頭,‘女’王突然又展顏笑道:“餘元帥如果有閒暇,不妨對本王講講大唐風土人情,以便本王見識一下。”
餘長寧頷首道:“好,待那日有空閒,本帥一定與王上秉燭夜談。
”
秉燭夜談本意指的是手持點燃的蠟燭深夜‘交’談,儘管也可代表不分時間暢所‘欲’言,然含意畢竟包含了夜晚孤男寡‘女’單獨相處,餘長寧雖是無心之失,終歸還是有所不妥。
因而聽了此話,金德曼貝齒輕輕一咬紅‘脣’,芳心‘亂’跳,俏臉生霞,連耳根也紅了起來,使她更顯嬌‘豔’‘欲’滴,尤其那對美眸神采盈溢,更當真可把任何男人的魂魄勾出來。
眼見‘女’王‘露’出罕有的‘女’兒之態,金毗曇一腔熱血驟然涌上頭頂,幾要轟然爆發,然則,他畢竟久經滄海,知道在這裡發作只會讓自己丟臉於人前,終究還是死死壓住了自己的怒火,尋思一定要找個機會讓這餘長寧出醜!
正在這時歌舞上演,倒是緩解了餘長寧和金德曼之間的尷尬。
望着殿中一隊隊披甲執銳的將士整齊列陣,繼而大步‘交’錯分立,作廝殺征戰之態,黃鐘大呂奏出了熟悉的肅然之聲,餘長寧驚訝地笑道:“咦,這不是……”
一言未了,金德曼已是微笑開口道:“不錯,此乃貴國歌舞《秦王破陣樂》,乃數年前從大唐歸國的樂師所排練,也不知是否相像。愛去”
餘長寧含笑觀看,聽那將士們齊聲歌唱“四海皇風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的時候,忍不住讚許點頭道:“不錯不錯,不說十分,七八分相像還是有的,如果陛下知道《秦王破陣樂》能在貴國奏起,一定非常高興,王上有心了。”
《秦王破陣樂》之後的歌舞,卻多爲帶着新羅特‘色’的舞蹈,儘管很有特‘色’,然在作爲看慣了大唐教坊歌舞的餘長寧眼中,卻是有些乏善可陳。
金德曼觀人入微,自然也看出了餘長寧興致不高,故頻頻舉杯與他共飲,就連杜禹英和蘇紫若兩‘女’,‘女’王也是照顧周到。
金毗曇眼見‘女’王微薰嬌媚,與餘長寧相談甚歡,心裡面妒火中燒,臉‘色’也更是‘陰’冷,終於,他忍不住了,長身而起高聲道:“餘元帥,本官有一請,望元帥務必答應!”
餘長寧聞言一愣,笑道:“國仙有事但說無妨!”
金毗曇拱手一禮,態度卻是有些盛氣凌人:“聽聞天朝上國崇武善戰,習武之風深入民間鄉里,貴胄子弟幾乎個個都是劍道好手,想必元帥也應該‘精’於此道,金毗曇乃新羅國仙,自問劍術略有成就,不知今日元帥能否指點一二,讓本官領略一下大唐劍術?”
說是指點一二,然金毗曇如此姿態,如此口氣,幾乎是與挑戰無二了,一時間,引得殿內大臣人人側目而視,全都不知道這位國仙是哪根筋不對,竟然去挑戰大唐元帥reads;。
金德曼登時‘色’變,俏臉一寒喝斥道:“國仙放肆!此乃歡迎盛宴,怎能舞刀‘弄’劍驚擾貴客?還不快快退下!”
面對‘女’王的厲聲指責,金毗曇絲毫不退,昂昂高聲道:“殿下,微臣身爲武人,自當以武道根本作爲必生追求,今日得見元帥,心裡仰慕之下才提出這等要求,況且宴會舞劍也是中原習俗,何來驚擾一說?”
說完,他望向餘長寧,正‘色’開口道:“不知元帥是否答應本官的請求?”
餘長寧不知自己何時得罪了此人,心裡不快之餘倒覺有些無可奈何,如果讓他上陣比拼劍術,那一定是丟人現眼的結果,於是推託道:“國仙的要求合情合理,然現在本官酒醉,實在不能陪國仙盡興。”
金毗曇藐視地看了餘長寧一眼,冷哼道:“酒醉心不醉,元帥怎能借口酒醉推託?難道元帥這是看不起敝國,看不起我金毗曇,故意如此?”
如此說來,餘長寧倒是有些騎虎難下了,正在沉‘吟’間,蘇紫若突然站起說道:“元帥,不如就讓紫若與他一戰!”
餘長寧還未啃聲,金毗曇已是冷哼道:“本官從來不和‘女’子比試,勸這位姑娘不要爭強好勝,傷了自己。”
蘇紫若貴爲劍齋傳人,武功不說在武林中首屈一指,也算是排名前五,自信對付這等小國蠻夷的高手一定是手到擒來,毫不畏懼地冷冷道:“我家元帥何等身份,豈能如狂徒遊俠般當殿獻武?這豈不是有失大唐威儀,武功只有高低之分,從沒有男‘女’之別,閣下如果想要比劍,就讓本姑娘陪你。”
金毗曇噝噝冷笑道:“好,既然姑娘執意如此,那金某就領教你的高招。”
蘇紫若輕輕一哼,繞過長案正要走入殿中,卻聽見餘長寧叮囑道:“紫若,要戰便要戰出我大唐威風!”
蘇紫若正容拱手道:“屬下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