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師傅慕容秋皆是給她灌輸,歐寧羽乃是世間最卑鄙、最醜惡之人,她不僅禁勾引魔主放~‘蕩’~‘淫’~邪,更率領正道之士殺上魔教總壇,致使魔教含恨退出中原。.訪問:. 。
耳濡目染下,瑤瑤對歐寧羽自然不會有絲毫好感,這幾日與她同處一個屋檐之下,也覺得百般不自在,今日見到長樂公主在正堂內與歐寧羽相談甚歡,瑤瑤頓時大感無聊,找個藉口出府而去。
正在她茫然不知前往何處之時,突然瞧見一抹黑‘色’的衣裙在街口一晃,陡然間卻又消失不見。
瑤瑤愣了愣,原本有些驚異的神情很快消失在了俏臉上,她蓮足跺了跺車廂踏板,正在車轅上駕車的馭手立即有了感應,馬車徐徐停了下來。
馭手不知公主爲何會下令在道旁停車,正準備出言詢問,不意瑤瑤已是鑽出車廂吩咐道:“你先回去,本宮想一個人獨自走走。”
馭手不敢違背漢和公主旨意,只得拱手應命,調轉車頭回府去了。
瑤瑤緊了緊身上白絨絨的貂裘,疾步朝着街口而去。
憑藉着熟悉的記號,瑤瑤很輕易地來到了一條寂靜的小巷內,剛拐過一道圍牆,便看見一個黑‘色’的身影正站在光禿禿的梧桐樹下發呆。
“師傅……”瑤瑤驚喜不已地跑了過去,顯然沒料到慕容秋竟會出現在這裡。
慕容秋轉過身來,展顏笑道:“許久不見,瑤兒愈發動人了,看來這樣的生活纔是你想要的啊。”
瑤瑤對着慕容秋行得一禮,淺淺笑道:“剛一見面師傅便調侃徒兒,對了,師傅爲何有空前來長安?”
慕容秋苦笑了一聲,俏臉上的神‘色’卻是有些複雜,問道:“爲師到此,自然是爲了魔主與歐寧羽之戰
。此戰不僅關係到了魔教生死存亡,也關係到了爲師與魔主……”一言未了,慕容秋突然止住了話頭,正‘色’問道:“瑤瑤,爲師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辦,你可以考慮之後再作回答。”
見師父如此鎮重其事,瑤瑤微感驚訝。笑道:“師傅但說無妨。”
慕容秋沉默了一陣,突然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白布包裹之物。遞給瑤瑤道:“這是赤毒散,爲師要你將之偷偷放在歐寧羽的飯菜裡。”
陡然之間,瑤瑤美目瞪大了,呆呆地望了慕容秋半響,顫聲問道:“師傅,這,爲何?魔主與歐寧羽乃是君子之鬥,爲何要用這般手段?”
慕容秋臉膛一沉,說道:“爲師也知道這樣做有失光彩。但這實在是不得已而爲之,若是讓歐寧羽贏了比鬥,只怕魔教再無出頭之日,那日歐寧羽身中赤毒蜈蚣之毒,想必她一定是運用內力將毒素‘逼’出,使用這赤毒散,便可‘激’發她體內殘毒。讓之不能參加決鬥。”
瑤瑤貝齒咬着紅顏的嘴‘脣’,卻是久久沉默着。
若是以前,她一定毫不猶豫便照着師傅的話做了,然而現在畢竟已經嫁給餘長寧爲妻,況且歐寧羽還是長樂公主的師傅,若自己偷偷‘摸’‘摸’暗行不軌。如何能夠對得住相公與長樂姐姐,但師傅的話又不能不聽,一時間,瑤瑤大感爲難,竟生出了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之感。
慕容秋顯然也明白瑤瑤的顧忌,喟嘆一聲道:“瑤兒,爲師也知道你很難辦。若不願意,爲師也不會勉強。爲師另謀他法便是。”
“不,師傅。”瑤瑤突然一把奪過了慕容秋手中的赤毒散,長吁一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正‘色’道,“師傅之令徒兒豈能不尊?我一定完成師傅的‘交’代。”
返回公主府後,瑤瑤一直處於恍惚之中,呆坐在房內半響,這纔拿出赤毒散一陣端詳,口中發出一聲沉重嘆息。
師傅說歐寧羽武功高強,識毒辨毒的功夫更是天下一絕,尋常的毒‘藥’根本不能奈何她,不過這赤毒散並非毒‘藥’,而是可以‘激’發赤毒蜈蚣之毒的一種‘藥’劑,只是味道有些刺鼻而已,所以須得配合辛辣重味的食物,才能掩蓋其難聞的氣味
。
瑤瑤琢磨了半響,想到如果將赤毒散偷偷地放在火鍋裡,供歐寧羽品嚐,她一定不能察覺,然而這樣一來,自己對得起相公與長樂姐姐麼?
心念及此,她捏着赤毒散的纖手不由緊了緊,指關節亦是隱隱有些發白,燈暈燭影中,伊人的臉‘色’說不出的難看,良久之後她終於下定決心,發出了一聲無奈的喟嘆。
……
臘月時節,中原大地湮沒在一片皚皚的白雪中,而在遙遙的北陲,同樣也是山舞銀蛇,原馳蠟象,冰封萬里。
下了幾天幾夜的鵝‘毛’大雪終於在傍晚時刻止住了,披着潔白外套的羣山巍峨矗立在天際間,遠遠望去猶如一個個風雪巨人,茫茫無際的草地雪深近膝,即便是彪悍的突厥馬隊,也只得小心翼翼地緩慢前行。
那支大隊大約百人上下,帶狼皮氈帽,着風雪斗篷,懸明亮彎刀,此際緩轡走馬行入羣山,爲首的騎士這才發出了一聲輕輕的感嘆:“走了幾天幾夜,終於到了……”
感嘆聲方落,旁邊有人輕聲提醒道:“將軍,前方來了一支馬隊。”
英偉不凡的突厥將軍手搭涼棚遙遙觀望,雖然還未看清來人,但還是一臉輕鬆地笑道:“現在玀迦釗被汗王圍困在深山中不得而出,來者自然是我們的人,大家不用擔心。”
將軍的猜測果然沒錯,來者是一隊巡邏外圍的突厥遊騎,待到雙方通報了各自身份,帶領遊騎的頭人立即撫‘胸’作禮道:“原來是耶律將軍,科莫惹失敬了,汗王早就等待將軍多日,請將軍隨我來。”
突厥將軍點了點頭,關切問道:“聽聞鐵勒人已被汗王圍在深山中不得而出,不知現在情況如何了?”
頭人咧了咧嘴,‘露’出有些焦黃的牙齒,得意笑道:“山腹中無吃無穿冰冷滲骨,自然是生不如死,聽聞鐵勒殘軍已經開始吃陣亡者的屍體,嘖嘖,真是猶如鬼怪一般了。”
“原來如此,看來大局已定啊!”突厥將軍淡淡一笑,雙‘腿’輕輕一夾馬腹,跟隨頭人朝着突厥大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