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三想圓個場:“楊老闆,你是開玩笑的吧,聽你講得頭頭是道,怎麼到了關鍵時刻就賣關子呢,快點講吧,我們都等着呢。”
“我沒有開玩笑,爺爺被尊爲風水王,他有意不暴露此局的弱點,我也無可奈何。”楊硯卿心中打定了主意:“但並非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孔令錚雖然不信風水命理,但總要給父親一個交代。
“《氣運錄》,爺爺去世的時候我才八歲,但聽他提過,《氣運錄》中記載了所有風水局構造及破解之謎。”楊硯卿說道:“齊集四本《氣運錄》, 不要說是補局了,就是重新做一個麒麟奔日與雙龍護珠的奇珠都不成問題。”
憑空冒出來一個《氣運錄》,孔令錚的臉沉下去:“世上只有這本書?”
“你不信我,也要信我爺爺。”楊硯卿說道:“辦法只有這一個,孔公子可以回去與孔老爺商量一下,如果不選擇這條路,那麼就找其他的奇人異士來補這個局。”
世上除了爺爺和自己,無人可補此局!
楊硯卿的話擲在那裡,孔令錚的臉也僵在那裡,其餘三人大氣都不敢吭一聲,孔令錚閉上眼睛,待重新睜開時,他大步往回走:“回去!”
方副官將槍放回去,瞪了楊硯卿一眼:“楊老闆,你這是耍人玩吶,真是的。”
他一甩袖子,快步跟在他家少爺的身後,楊硯卿只是笑,謝七頗有些無奈:“楊老闆,這局你真補不了嗎?”
“爺爺布的風水局屬於形勢派,重在以山川形勢論吉凶,這兩座山形如蛟龍,你們也看到了,可惜,現在問題出在理氣上,它涉及龍脈、明堂、穴位、河流、方向等。它有許多禁忌,對時間、方位、地點都有講究。錯分毫,就差之千里,一發不可收拾。”楊硯卿說道:“我不敢輕易下手,四大家的運勢可都在這個地方。”
洪三聽得目瞠口呆:“這麼嚴重?”
楊硯卿擺擺手:“讓孔家找齊四本《氣運錄》再說吧。”
楊硯卿知道,以四大家族現在的勢力來說,他們要找的東西一定要找到,讓他們出面去找《氣運錄》,總好過自己與齊石爲難,這四大家與魏士傑遲早是要槓上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自己恰是要做那個坐等收利的漁翁!
他們要是找人來破這局,便去找吧,保管沒用,到頭來還是要問自己《氣運錄》是什麼東西,要如何去找,假着四大家族的手去找《氣運錄》,楊硯卿便笑了,接下來會有一出好戲上演,不得不看呀。
一行人奔波到此,孔令錚是最窩火的那一個,碰上一羣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東瀛要挖自己爺爺的墓,偏偏還和他們動不了真格,那個戲子居然說他無能爲力,既然如此,當初逞什麼英雄!
一路上,孔令錚一言不發,楊硯卿則閉目養神,氣氛降至冰點,好不容易等回到了十里洋場,方副官直接將楊硯卿送回榮豐戲院,再將謝七與洪三送回洪門,最後僅剩下他與孔令錚兩人,方副官這纔開口說道:“少爺,不要生氣。”
孔令錚仍然一言不發,車停在孔家門口,他正準備下車,看到那位新納的六姨太白瑤挽着父親的胳膊正準備出門,孔令錚猛地抽了一口氣:“在車上坐坐吧。”
“也是,省得少爺看到了心煩。”方副官附和道。
孔令錚有意避開父親與六姨太,偏偏這個六姨太不識好歹,居然挽着孔老爺的胳膊走了過來,父親被哄得笑呵呵地,顯然是納了新寵,正在新鮮期,已經把自己的母親拋到九霄雲外了吧?
孔令錚搖下車窗,孔老爺輕咳了一聲:“剛回來?”
孔令錚心情不佳,一聲不吭,方副官連忙說道:“少爺有點累了,老爺,我一會兒就讓少爺好好休息去,您有事,就先走吧,不用擔心。”
“有你和管家在,我當然不用擔心了。”
孔老爺伸手拍拍六姨太的手:“走吧,你不是要去聽戲嗎?馬上就要開場了。”
六姨太沖孔令錚微微點頭:“大少爺,我們就先走了。”
孔令錚不耐煩地說道:“早些去吧!”
孔令錚目送兩人上車離開,原本就煩憂的心情更是蒙上了一層陰霾,方副官突然伸手拍了一下孔令錚:“少爺,我們這裡怎麼有鴿子?”
在孔家大門的院牆上,正停着一隻灰色的鴿子,孔令錚盯着那隻鴿子,良久,才說道:“可能是別家養的吧,父親不喜歡鳥,絕不是我們家的,好了,進去吧。”
方副官下車,又瞅了那鴿子一眼:“奇怪,以前也沒有見過啊。”
此時,那隻鴿子似乎知道自己引發了疑慮,突然“撲愣”一聲,展開翅膀飛了出去,良久,落下去,停在一個人的掌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