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硯卿上前先將外面的齊石的手握住,手指腫脹的部位發脹,裡頭鼓鼓地,與吳老六上次的情形一樣,有了經驗,這回利落得多,楊硯卿擠壓手指,手指開始往下塌,有些黑氣瀰漫出來,仔細一看,是黑血正慢慢地溢出來,落到地上,那黑血一落地,立刻“嗤”地一聲冒出煙來,黑血不斷地涌出來,直至手指徹底地平復下去,完全恢復原樣!
解決了齊石,先包紮了齊石的手指,然後,楊硯卿在鐵手的幫助下將齊石與吳老六調換位置,用同樣的方法解了吳老六的毒,至此,楊硯卿終於抹去額頭的汗水——心,落下了。
“沒事了。”鐵手興奮道,完了一張臉沉下去:“楊老闆,你準備怎麼處置無名?”
“爹,三爺爺,你們的意思如何?”楊硯卿問道。
舒易一愣,眼神裡露出一點疑惑,困惑不已地看着楊世間:“世間,你說呢?”
“小侄現在還沒有頭緒。”楊世間說道:“其實事情已經明瞭,只要他認了罪,剩下的是什麼也一目瞭然,大仇得報,本應該欣喜,三叔,我現在卻沒有一點興奮的心情。”
“我何嘗不是,憋了這麼久結果又如何?”舒易失落道:“結果就是這樣,死人不能復活,殺了無名也只是讓故人泉下有知,自己,唉……”
何大夫推門進來:“諸位,他醒了,想見你們。”
楊硯卿一愣,沒料想無名會主動要求見他們,鐵手的拳頭捏得“咯咯”響,何大夫說道:“下去吧。”
“他的傷情如何?”楊世間問道。
“無妨,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何大夫說道:“止血及時,出血量也不大。”
“他倒是命硬。”舒易悶哼一聲:“走吧,會會他。”
一行人進入無名所在的房間,無名睜開眼睛死死地盯着大門,見到他們,蒼白的臉上露了一絲冷笑:“楊硯卿,栽在你的手上我認了,山水有相逢,今天折在你的手裡我無話可說。”
“納蘭若!”舒易猛地向前一步:“你殺了大嫂和侄媳,是不是?”
無名冷笑道:“你們知道這個名字就是知道我的來歷了,我告訴你們一個秘密……”
無名忍住痛苦撐起上半身,臉上露出一絲詭秘的笑容,然後衝他們招招手:“你們走近一點,我告訴你們。”
楊硯卿想往前下不,鐵手說道:“楊老闆,不要相信他。”
“無妨,這麼多人在,諒他不敢亂來。”楊硯卿自信滿滿地往前走,其餘人也跟過去,楊硯卿低下頭,無名咧開嘴笑了,臉上的燒傷越發怖人:“姓楊的,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非但你的奶奶和孃親是我殺的,你的四爺爺,我的親大哥爲什麼死?以他的身手本來可以避開袁大頭的殺手的,是我,我在水裡下了毒,讓他渾身無力……”
“你這個混蛋!”舒易怒罵一聲,一拳打過去,無名的身子重重地落在牀上,鼻孔裡滑出血,無名大笑着抹去鼻下的血,臉上多了幾道血痕,他看着舒易:“非但如此,我可憐的大哥忠義兩難全,他發現殺人的是自己的親弟弟不知道有多痛苦,一邊是自己的親人,一邊是自己的兄弟, 真是難爲他了!”
無名哈哈大笑,舒易氣得五竅升煙:“你說四弟知道你殺人,也知道你的身份?”
“沒錯,我到江城找他,曾經在他的宅子外面遊蕩,他早就察覺到了。”無名越來越得意:“我就是在他家看到楊三年的。”
“夠了,不要再說了。”楊世間大吼一聲:“你因爲嫉恨殺掉我的母親和妻子就罷了,四漢是你的親哥哥,你怎麼下得了手?”
“他是我的親大哥?”無名冷笑道:“既然是我的親大哥爲什麼還想着將我送到大牢,他讓我去認罪,去向楊家認錯,這還是我的親大哥嗎?嘖嘖,他真可憐,走的時候眼眶都紅了,說無顏面對大哥,真蠢。”
舒易猛地掏出槍,被楊世間緊緊地握住手:“三叔,不要衝動,他只想刺激我們求個速死,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楊硯卿知道,無名的話半真半假,此人不會輕易認輸,落在他們手裡只求速死,舒易抹了一把臉,冷冷地說道:“沒錯,世間我說得對,我不會白白便宜他的。”
舒易眼光一轉:“既然他認殺了嫂子和侄媳,我有辦法對付他。”
舒易湊到楊硯卿耳邊一番耳語,楊硯卿微微一愣,不由得對舒易的心思生起一股欽佩之情,無名的眼神凜冽:“你們再合計什麼?”
“你就安心地養好傷吧。”舒易說道:“我們走。”
走出去後,何大夫對鐵手說道:“叫兩個人盯住他,記住,不要和他說話,不用理會他的任何要求,此人心機莫測,不能上他的當。”
鐵手點頭:“知道了,不過,前輩打的是什麼主意?”
舒易走遠一些才說道:“現在沈副官正在全力緝拿硯卿,相信他來到川省的消息遲早會走出去,我們可以利用無名爭取離開川省的機會,只需要用我這雙手,哪怕他臉上有燒傷,我也能讓他變得和硯卿一模一樣,用他吸引中統的人,我們找機會離開川省。”
楊硯卿說道:“三爺爺已經知道要離開了。”
“你來到川省的兩個目標都已經完成。”舒易說道:“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我們有另外重要的去處。”
楊硯卿點頭道:“先去休息,準備一下再說。”
何大夫若有所思,等楊硯卿一行人離開,何大夫進了藥材店掌櫃的房間,掌櫃的匆忙將電臺藏起來,見是何大夫,說道:“什麼事情這麼着急?”
“前方有什麼消息嗎?”何大夫說道:“楊老闆一行人準備離開川省,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掌櫃的若有所思,說道:“之前他們手上已經擁有三本《氣運錄》,難道這一陣子已經拿到最後一本,要不然他們要往哪裡去呢,十里洋場回不去了,不行,我們要在他離開以前說服他與我們合作。”
“可是楊老闆很固執,堅持認爲是兩派相爭,他也不在乎什麼國家危難。”何大夫說道。
掌櫃的搖搖頭:“雖然以前只是聽你們說這號人物,但這兩天相處下來,我能在他身上看出很多東西,他重情義,不求眼前回報,面對仇人也能冷靜思考,再加一身堪輿之術,就是我們需要的人才,何大夫,如果我們直接講出目的過於直白,可好?”
“楊老闆倒是喜歡直白,不喜歡拐彎抹角地。”何大夫說道:“我雖然一直以爲讓他與我們合作,但從未講清楚是什麼合作方式,不如……”
“就現在吧。”掌櫃的說道:“一旦他離開川省隱居,我們再也找不到他了。”
何大夫點頭出去,就在此時,電臺突然響起,掌櫃的將手指放在嘴邊上,迅速戴起耳機,一番忙活之後,掌櫃的將耳機取下來:“中統派了更多的人來到川省,恐怕楊老闆的行跡已經暴露,我和你一起過去。”
兩人來到楊硯卿的房間外,何大夫敲門,楊硯卿的聲音傳來:“進來。”
何大夫推開門站在一邊,示意掌櫃的先進去,楊硯卿的面前擺着龜骨,何大夫說道:“楊老闆,向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的郭政委。”
楊硯卿轉身過來:“氣定神閒,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了,郭政委有何指教?”
“剛纔收到前方電報,軍統增派人手到川省,已經出發了,不日就要到達川省,”郭政委說道:“楊老闆必須馬上準備一下離開這裡,只是在離開之前,我希望正式提出我們的訴求。”
“該來的終於來了。”楊硯卿淡然道:“這次要打開天窗說亮話。”
郭政委說道:“楊老闆一定知道北龍,北龍沿黃河通過西北,到達東北,延伸至高麗半島,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北龍到達這裡並沒有停止,而是隱入海中,最近連接到了東瀛。東瀛人此前派人在這條龍脈上做手腳,無名也曾是他們的軍師之一,但是不久前,他們突然放棄了,據說是因爲軍師能力不足,內中原因還有刺青連受挫,東瀛人內部開始權力爭奪,但是,他們始終沒有放棄《氣運錄》,江湖上都在傳說,得《氣運錄》者得天下,如今,楊老闆已經是三方爭奪者。”
“沈副官,你們,還有東瀛人。”楊硯卿說道:“你們也要爭得天下。”
“雖然如此,三者卻有本質的不同,雖然爭的都是天下,但是本質則截然不同。”郭政委說道:“楊老闆應該聽說過《燒餅歌》,民間相傳是劉伯溫所傳。”
“《燒餅歌》相傳爲明劉伯溫,也就是劉基所著,全文共計1912字,用40餘首隱語歌謠組成,是用隱語寫成的預言歌謠,據卦撰詞,從一定的象數規律排來,涉及到象、數、理、佔的入化應用,也是前人觀象玩佔的遺著,在民間流傳很廣,影響極深,難於理解,視爲神撰。”楊硯卿說道:“依楊某人看,裡面的預言都有依據,值得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