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瞪着楊硯卿:“什麼意思?”
“你用我們華夏人的刀刺進了自己的肚子。”楊硯卿說道:“它看上去真的很像武士刀吧?你錯了,它是我們華夏的刀,洪三,孔少爺,誰來給他最後一擊?”
洪三也孔令錚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向前一步,兩隻手握住刀柄,井上仍不肯鬆手,眼裡寫滿不可置信:“不可能。”
孔令錚與洪三掰開他的手,兩人同時用力地將武士刀抽出來,血飛濺出來,感覺到血的腥味在鼻下瀰漫,洪三覺得這些天沉重的心突然飄了起來,就像浮在雲端上一般,盯着手裡的刀,他們還不知道楊硯卿做了什麼手腳。
楊硯卿接過刀,突然將刀抽動一下,刀一下子就變長了,露出一個隱秘的機關,按下去,刀騰地一下變直了!
“在孔少爺和洪門忙活着的時候,我也沒有閒着。”楊硯卿說道:“我一直在想,像你這樣的人不會輕易地被擊垮,就算殺了你又如何,留在我們心裡的還有一道陰影在,所以,我想了這一招,找了十里洋場最好的工匠,設計了這把刀,這把由華夏人打造出來的,酷似武士刀的刀,是刺進你心臟最後的利器,你的切腹就是用這樣離譜的方式結束……”
井上的眼睛瞪大了,他的手捂在肚子上,試圖阻止血液的涌出,洪三與孔令錚看到他這個動作,腦內電石火花飛濺,楊硯卿突然用力地將刀一分爲二,一把刀立刻變成了兩把,洪三與孔令錚對視一眼,一人拿着一把,同時刺進了井上的心臟!
井上的瞳孔瞬間放大,身子一緊,血液濺出來的同時他最後看了一眼楊硯卿,臉上的恨意一覽無遺,當兩把刀同時抽出來,井上的身子向前倒去,一雙眼睛還瞪得老大,一幅死不瞑目的樣子!
洪三手裡握着血跡斑斑的刀,渾身的力氣像被抽走了一般,謝七拿走她手裡的刀,“咣噹”一下扔到外面:“三姐,我扶你去休息。”
大仇得報以後,卻是一股綿綿無絕的虛脫感,看着洪三被帶走,孔令錚倒是冷靜,他看着手裡的刀:“姓楊的,你什麼時候開始計劃這一點的?”
“在你們忙着使館的事情時,沒有太多用得上我的地方,閒着也是閒着。”楊硯卿淡淡地說道:“要論兵器,我華夏纔是集大成者,東瀛的東西豈能相比。”
“你這個傢伙。”孔令錚吐出一口氣來:“下次好歹和我商量一下。”
“爲什麼?我說的吧,只爲自己,沒有向你彙報的必要。”楊硯卿看着井上的屍首:“能交給沈副官的只有這個了,這件事情告一段落,接下來是尋找無名的下落,第三本《氣運錄》已經近在眼前了。”
楊硯卿拍着孔令錚的肩膀,帶兩名兄弟離開,孔令錚轉身,看着井上血肉模糊的屍體,下意識地說道:“方副官,給姨父發封電報……”
身後有人輕咳了一聲,孔令錚被一股強烈的失落包圍着,他嘆口氣,也離開了這間石室,回到地面的房間裡,已經是半夜了,見楊硯卿要走,孔令錚說道:“我送你們回去。”
安排好這裡的一切,孔令錚去找謝七,謝七與陳六準備留下來過夜,這裡畢竟是他們的地盤,也是各種方便,坐在孔令錚的車上,楊硯卿說道:“無名會繼續尋找《氣運錄》,江城,請孔少爺派人嚴加看守,遍佈眼線,他一定還會再回去的。”
“知道了,姓楊的,爲什麼一直以來我都要對你惟命是從,而你卻從來不過問我們的意見?大家在一條船上,以後有什麼行動,互相知會一聲也不過分。”
楊硯卿並不搭話,突然說道:“鈴木香織,這個女人,我們被她牽着鼻子走了,她成功矇混過關。”
“假如她不是親王的女兒,也是刺青連的一員,爲什麼有人會不惜代價地救她?井上也要救她?井上明顯是在暗示我們什麼。”孔令錚說道:“姓楊的,這個女人有多久沒有露面了?”
“在她殺了前田之後。”楊硯卿的身子也抖動了一下:“去櫻花百貨公司。”
天已經矇矇亮,櫻花百貨公司的大門緊鎖,四個人在附近的早餐攤子上吃了早餐,又等了一會,終於有店員來開門,孔令錚立刻衝了過去:“姑娘,你們老闆在嗎?鈴木小姐。”
“她?她現在已經不是我們的老闆了。”店員說道:“櫻花百貨又易手了,不過我們是無所謂了,有人發薪水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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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不是你們的老闆,那她現在在哪裡?”楊硯卿急切地問道。
“我們哪裡知道啊,像她這種人物,只做自己的主,我們可管不了。”這名店員看着眼前兩位俊美的男子,已經沒有欣賞的心情,這兩人的表情好奇怪!
店員轉身打開店門,鑽進去後便關上了門,兩個大男人面面相覷,不遠處的齊石嘆了一口氣:“輸了,這回真是輸得慘。”
吳老六悶咳一聲:“現在纔剛開始呢,我們不是替方副官報了仇嘛。”
楊硯卿和孔令錚卻不這麼想,兩人相視苦笑,孔令錚說道:“難道,真正管理刺青連的人就是鈴木香織?當初把她劫走的也正是刺青連的人,親王的女兒,姓楊的,我們居然信了這種鬼話,這傢伙就當着我們的面在十里洋場打着混,現在真是響亮的一記耳光啊,一個女人,我們敗在了一個女人手上。”
“難道你以前瞧不起女人嗎?”楊硯卿冷笑一聲:“看到洪門七姝,還能小瞧女人嗎?這女人玩了一招漂亮的金蠶脫殼,時機掌握得剛剛好。”
孔令錚一時語塞,是的,一個洪門七姝已經刷新了自己對於女性世界的認識,現在還有什麼可說的?
兩人重新坐進車裡,天色大亮了,這一夜的折騰讓齊石打了一個呵欠,
“不礙事,他們並未向前一步,只是拋出井上這個犧牲品罷了。”楊硯卿已經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之前放的風已經散出去,想要我手上兩本《氣運錄》的人不在少數,就讓他們動起來吧,無名與井上徹底分道揚鑣,也會成爲鈴木香織的獵物,我們要趕在她之前找到無名,還有……百江湖,還有……舒易。”
“看來你又捷足先登了,哪裡來的情報?”
“這個不重要。”楊硯卿說道:“我能確定的是江城四傑裡,還有一個活着的人,就是舒易,他把自己藏了起來,不要緊,百江湖不也把自己藏起來了嗎?一樣重新出現了,孔少爺,作爲戴局長屬意的侄女婿,好好利用他的能力吧。”
孔令錚的手在鼻子下面揮了幾下:“怎麼聞到一股醋味?”
齊石笑出聲來:“孔少爺,不止是你,我也聞到了呢。”
楊硯卿瞪了齊石一眼,他吐了一下舌頭,一句話也不敢說了,吳老六依然板着臉,齊石掐了他一下:“井上死了,你老人家能不能笑一下?”
“笑不出來,刺青連還存在,這些人才是我們真正的對手。”吳老六一幅古板的樣子:“而且,指不定還有新的楊老武,馬滾子出來,我們是內憂外患。”
車子終於停在了楊家的門口,三人都有大睡一場的架勢,當看到大門敞開了一條縫,睡意全無,三人走進去,客廳被翻得亂七八糟,楊硯卿走上二樓書房,看到平平的桌面,大呼了一口氣:“被拿走了。”
在他們全心全力地對付井上的時候,有人進來,拿走了兩本《氣運錄》,沒有地圖的《氣運錄》雖然沒有真正的價值,但足以在江湖上攪風攪雨,是誰幹的?
“真是粗魯,不像是刺青連的所爲。”齊石說道,屋子裡狼籍一片,與上次的悄無痕跡截然不同,書房的書架被搬開後都沒有還原,這些人一點也不擔心鬧出大的動靜。
孔令錚也尾隨上樓,眼珠子一轉:“借你的電話用用。”
孔令錚叫來了巡捕房的人,一幅要把事情搞大的架勢,有孔令錚在,那羣人也格外地認真仔細,這其中也有齊石的老熟人——黑皮。
黑皮正利用自己的優勢進行詢問:“楊老闆,丟了什麼東西,有清點過嗎?”
“清點過了。”楊硯卿說道:“丟了兩本書。”
黑皮的臉抽動了一下:“就只有兩本書?”
齊石沒好氣地說道:“這兩本書非同小可,是古籍,而且……關係可大着呢,前陣子傳的風沒有聽說過嘛,《氣運錄》。”
黑皮這才倒抽了一口氣:“當然聽說了,聽說很邪氣的東西啊,十里洋場的三教九流都動起來了,都在找呢,這個,難道……”他壓低了聲音:“是你們故意放的風聲。”
“是我們故意放的不假。”齊石也壓低了聲音:“可是沒想到真讓人拿走啊,懂了吧?”
黑皮抓了抓頭:“孔少爺會不會利用他的能力向我們施壓,務必破案?這案子,齊石,我的好兄弟,你知道的,可疑的人太多了,這要查到猴年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