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田被按壓在地上,血正從他的腿部流出來,經過擠壓的傷口顯得有些狼狽,此人留着一個平頭,眼神兇狠,被縛之後仍顯得不安份,全身的肌肉鼓起來,好像隨時會掙開一般,那雙眼睛裡藏着不少殺氣,孔令錚走過去,擡起手,一槍打中他的另一隻腿:“以防萬一。”
近距離的射擊痛苦更是加倍,子彈穿過皮肉,未傷到骨頭,然後落到地上,所有人都聽到了子彈落地的聲音,定眼一看,那顆子彈被血裹得嚴嚴實實……
前田瞪着孔令錚:“你一定要殺了我,不然,你會死在我手裡。”
孔令錚蹲下身,手裡的槍吊在手上,一晃一晃地:“放心,這一回,我不會讓你跑掉。”
前田被押着往外走,他突然用力地扭過頭:“你們不可能找來這裡,是有人告密!”
“你太小瞧我們的能耐了。”孔令錚冷冷地說道:“放心,我會好好招待你的。”
前田被直接押到了刑室,這一回,孔令錚允許楊硯卿圍觀,站在刑室的外面,看着牆上遍佈的刑具,楊硯卿面無表情,孔令錚也不是第一次使用這些刑具,比起審訊鈴木香織的時候更要熟練,來用沾了水的牛皮鞭進行拷打,他並不急着發問,轉過身看着楊硯卿,聽着身後的鞭打聲,卻沒有聽到前男吭一聲。
楊硯卿開口道:“這是從小經受訓練的人,不是刑具可以解決的。”
“毀其身,再毀其心。”孔令錚說道:“不急,這裡有各種刑具,先上一遍再說,你不是說清水的口音是東北人嗎?前田呢?”
“一樣,我懷疑他們是同一批被帶走的孩子。”楊硯卿說道:“年齡相仿,體格也類似,但擅長的東西不一樣,清水,前田包括被你們執行死刑的那一個,應該是這一批孩子中的存活者或是佼佼者。”
存活者,這意味着被帶去的孩子死掉了不少,孔令錚的鼻子抽動一下:“姓楊的,你說話一定要這麼直接嗎?”
“嗯,就像你開那一槍那麼直接。”楊硯卿淡淡地說道。
孔令錚這回無話可說了,他一揮手,方副官把前田解下來,放在了老虎凳上,上一回合,這個老虎凳墊上四塊磚或五塊磚,就足以讓人暈厥過去,而這個前田的耐受力非同一般,墊到五塊的時候,額頭上開始冒汗,方副官心裡也敲起了小鼓:“少爺,還加嗎?”
“直接上七塊。”孔令錚說道:“既然是鐵漢,就用鐵漢的待遇。”
方副官嚥下一口口水,一鼓作氣加了兩塊,前田再堅強,骨頭也傳來“啪”地一聲,頭上大汗淋漓,孔令錚這纔回頭:“痛快一些,大家都可以休息,說吧,井上現在去了哪裡?你是他的王牌,他走了,你仍在,他讓你做什麼?”
前田一聲不吭,孔令錚悶哼一聲:“倒很能忍嘛,再加!”
方副官有些愕然:“還加?”
“廢話什麼,這塊啃不動的骨頭今天一定要消化了。”孔令錚說道:“再加一塊!”
方副官又在前田的兩腳下各墊上一塊,這回傳來的是“咔”地一聲,前田終於忍受不住,身子往後仰去,卻沒有立刻暈厥,雙眼一翻,仍緊咬牙關,方副官立刻叫人把前田從老虎凳上放下來:“給他提提神。”
一桶涼水潑到前田身上,浸在剛纔鞭打過的傷口上,令人痛不欲生,前田雙眼突然睜開,表情猙獰,方副官早有準備,上前扳住了前田的嘴:“不要想就這麼死。”
方副官從前田的嘴裡取出那顆膠囊狀的毒藥:“你要是想死,爲什麼要等到現在,在我們抓到你的時候直接了結自己就可以,看來你還想活下去。”
楊硯卿說道:“方副官幹得不錯。”
“我的人,那是當然。”孔令錚得意地說道:“這個傢伙只是表面上不怕死而已,如果真經歷了那麼殘忍的選撥和培訓,求生的意志比任何人都強烈。”
方副官將一個軟木塞子塞到前田的嘴裡,以防他像上次那個東瀛人一樣,受不了刑罰咬舌自盡,“少爺,接下來怎麼弄?”
“你這小子,還上癮了。”孔令錚笑道:“記得上次鈴木香織是在什麼東西面前敗下陣來的嗎?”
方副官明白了,一揮手,兩人將那人架起來,讓他來到一堵牆前,那牆上掛着彎曲的管子,楊硯卿也不明就裡:“這是做什麼用的?”
“將管子把人的身體上下盤起來,除掉心口及下部兩處,錫管子上邊開一個大口,下邊開一個小口,用完全沸騰的滾水,從這頭澆進去,周流滿身,從那頭流出去。開水不間斷,直接在身體上打滾。”孔令錚說道:“上次玲木香織就是到了這裡認輸的,所以效果如何我也沒有親眼看到,今天見這人的架勢,我們倆是要飽飽眼福了。”
那人縱然見多識廣,經歷的東西也不少,看到這東西也打了一個寒蟬,當管子將他的身子纏繞起來,耳邊傳來水沸騰時發出的“汩汩”聲,前田的臉馬上發白,嘴裡卻只能“吱唔”作響,方副官趁機說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點個頭就可以。”
前田的臉凝結住,寧死不從,方副官回頭問道:“水開了嗎?”
站在鐵鍋邊上的人立刻說道:“開了,涼水也備好,一定會保證有源源不斷的開水。”
“那還等什麼,開始吧。”方副官一聲令下,負責開水的兩人提着一桶開水過來,一人負責舀開水,一人負責將鐵製的漏斗放進管子裡,兩人配合默契,開水就這樣被注入管子中,滾燙的開水猶如直接潑到身上,灼熱的感覺令人痛不欲生,本來說隔着一層管子會不會好一些,事實上,這管子緊緊地粘在身體上,更是雪上加霜,前田嘴裡冒出血來,因爲太痛苦,他一直奮力掙扎,連牙齒也不例外,嘴脣磨着軟木塞子,血就一直冒出來……
方副官看不下去了,扭過頭看着孔令錚和楊硯卿,兩人的表情倒是冷靜,楊硯卿說道:“不管上什麼刑,人不能死了。”
“放心,他們有分寸,讓人求死不能是他們的長項。”孔令錚看着前田嘴邊流出來的血,那血還沾着口水,令人不適,胃裡開始翻騰起來了。
刑罰,這東西從古至今,從華夏到全世界,幾乎是共通之處,華夏有十大酷刑,雖說是十大,可是細數下來可不止十樣——剝皮,腰斬,車裂,俱五刑,凌遲,縊首,烹煮,宮刑,刖刑和活埋、棍刑等等,這其中最令人心驚的當屬前五種。
就拿剝皮來說,剝的時候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膚分成兩半,慢慢用刀分開皮膚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樣的撕開來。最難的是胖子,因爲皮膚和肌肉之間還有一堆油,不好分開。
另外還有一種剝法,不知道可信度多少。方法是把人埋在土裡,只露出一顆腦袋,在頭頂用刀割個十字,把頭皮拉開以後,向裡面灌水銀下去。由於水銀比血更重,會把肌肉跟皮膚拉扯開來,埋在土裡的人會痛得不停扭動,又無法掙脫,最後身體會從那個缺口中「光溜溜」地跳出來,只剩下一張皮留在土裡。
皮剝下來之後製成兩面鼓,掛在衙門口,以昭炯戒。最早的剝皮是死後才剝,後來發展成活剝,殘忍的程度已經升級。
還有這腰斬,由於腰斬是把人從中間切開,而主要的器官都在上半身,因此犯人不會一下子就死,斬完以後還會神智清醒,得過好一段時間纔會斷氣。
明成祖殺方孝孺就是用腰斬,傳說一刀下去之後,方孝孺還以肘撐地爬行,以手沾血連書“篡”字,一共寫了二十四個半才斷氣。
這些刑罰最終的結果都是讓人死去,也有讓其欲死不能的,或是毀其自尊的,楊硯卿心裡一動,附在孔令錚耳邊說了幾句,孔令錚看着楊硯卿,露出不得不服的表情:“還是你的花花腸子多。”
他隨即叫來方副官:“方副官,過來!”
孔令錚將楊硯卿的話轉達過去,方副官一幅哭笑不得的樣子:“真這樣來?”
“還有假的嗎?”孔令錚看一眼前田:“肉體的痛是不夠的,再來點厲害的,我就不信他不屈服。”
“楊老闆的主意?”方副官看一眼楊硯卿,不禁打了一個寒蟬:“戲院老闆居然能想出這種主意,了不起。”
“廢話真多,還不快去?”孔令錚喝斥道。
方副官走過去,前田已經只剩最後一口氣了,方副官說道:“你還是不肯說?”
前男的中文也十分順溜,嘴裡的軟木塞子已經出來了一大半,上面沾滿了血,面對方副官的發問,眼神依然犀利,殺氣十足,話都說不出來一句了,還這幅強硬的樣子,方副官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要不是清楚這人的身份,恐怕要對他心生敬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