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百樂門的角落裡,成泰的腰間頂着一把槍,他已經是汗流浹背:“兄弟,悠着點,千萬不要走火。”
方副官咧嘴笑道:“走不走火不是你說了算,看清楚點,是哪五個人?”
“對面中間第二張桌子上有三個,還有兩個在舞池裡。”成泰的手心裡全是汗:“一個抱着一個穿綠旗袍的女人,還有一個抱着穿粉色裙子的女人。五個人是齊的。”
孔令錚丟了一個眼色,有五六個人朝着那張桌子走去,同時有人殺進舞池,他們都身着便服,腰間鼓鼓的,門外是謝七與洪三帶着的洪門弟子,若是有逃的,立馬當場拿下!
桌子上的三人正把酒言歡,喝得有些微醺,眼睛也模糊起來,那些舞小姐個個都是人精,這六人接近,她們立馬察覺到不對勁,放下手裡的酒杯,用最快的速度逃離那張桌子,那三人還有些意猶未盡:“唉,別走啊!”
六人分爲三股,分別控制住一個,有一個還算清醒地大叫一聲:“快跑!”
孔令錚罵出聲來:“該死。”
舞池裡的兩個人一把推開懷裡的舞女,迅速地往門外奔,舞池裡的人羣變得騷動,外面的洪三與謝七對視一眼,她們同時看到那兩個狂奔出來的男人,兩人同時上前,伸腳絆摔了那兩人,然後順勢壓上去,用肘部壓住兩人的背部,那兩人摔了個狗啃泥,臉生疼,醉意徹底沒有了:“你們是什麼人?”
洪門的兄弟們代替洪三和謝七控制兩人,謝七站起來:“在十里洋場,有些人是不能碰的,帶到車上去。”
“放心吧,七妹。”那個兄弟笑道:“他們現在休想離開半步。”
裡面的人也被押了出來,百樂門的人妄想攔下,方副官上前表明身份,那些人非但不攔,反而恭敬地送到門口。
“成參謀,現在可以帶我們去找電臺了吧?”孔令錚問道。
“好,我帶你們去。”成泰的眼珠子一轉:“我還有得選嗎?”
成泰等人在十里洋場租了一間屋子,其餘五人被押送到暫時關押的地方,成泰則帶着孔令錚等人去找那間屋子,一路上,都沒有見到楊硯卿和齊石的身影,洪三不禁嘀咕道:“七妹,這楊老闆玩什麼花樣呢,這麼關鍵的時候居然不出現?”
今天晚上的行動,楊硯卿與齊石一直沒有露面,謝七說道:“楊老闆向來特立獨行,就由他去吧。”
“說得好聽是特立獨行,說得不好聽就是驕橫縱肆。”孔令錚悶哼一聲:“不用理會他,我們辦好了前面的事情,他總會出現。”
說話間,成泰指着前面說道:“那裡右拐進去,第三間就是。”
進屋以後,裡面安靜得很,成泰被方副官一把推進去:“帶我們去找電臺。”
成泰苦着一張臉說道:“現在,五個人都拿下了。”
他雙手被縛,雙腳還能活動,身後是孔令錚四人,成泰的眼珠子一轉,突然向前打了一個踉蹌,身子撞上一邊的花瓶,“砰”地一聲,花瓶落到地上,四分五裂,這聲脆響讓謝七眉頭微皺,她立刻上前揪住了成泰的衣領:“你在玩什麼花樣?”
“七妹,怎麼了?”洪三仍沒有反應過來。
“他故意的,糟了,他一定是在給什麼人示警,令錚,還有人!”謝七迅速做出結論。
成泰打着哈哈說道:“你們想多了,哪裡還有什麼人,不是都讓你們給抓了嘛。”
“未必吧。”
這個聲音響起,衆人都吃了一驚,尤其是成泰,這聲音是從屋子裡面傳出來的,楊硯卿雙後背在身後,貌似悠閒地走出來,齊石跟着出來,雙手還扭着一個人,楊硯卿笑道:“成參謀果然對大帥忠心耿耿,這種情況下,還想着留一手,你們一共是七個人,你只肯暴露其餘五個人,這個人,纔是真正控制着電臺的人。”
“成參謀,這不關我的事,他們突然找上門。”那人苦巴巴地說道:“殺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成泰往地上啐了一口:“沒用的東西!”
“楊老闆什麼時候發現有第七人的?”謝七倍感驚訝,全程他們都沒有懷疑過。
“成參謀交代得太快。”楊硯卿說道:“成參謀和六姨太最大的區別在於,一個是心甘情願,一個是無可奈何,我只是由此一想,成參謀會不會還預留了一手呢?既然大家都去百樂門,我和齊石閒着也是閒着,就先過來看看。”
成泰扭過頭去,牙幫子咬得緊緊地,楊硯卿冷冷地說道:“走吧,成參謀。”
“你有這樣的本事,如果願意跟着大帥幹,前途不可限量,將來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楊老闆,你好好想清楚!”成泰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