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石跟着楊硯卿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想到世上只有他們兩人知道《氣運錄》中隱藏的是地圖,齊石心裡不禁激動起來,大哥相信的人只有自己而已!待進了楊硯卿的辦公室,齊石便興奮地哼起小曲來。
楊硯卿問他:“你高興個什麼勁?”
“大哥最相信的人是我,我當然高興。”齊石說道:“就讓孔令錚那小子去猜吧,他們家不是家大業大,上頭還有姨父撐腰麼,有本事就把魏士傑搞定,把魏士傑手裡的《氣運錄》拿過來,不然,真是說不過去嘛,不過,大哥,我聽你剛纔的話,如果他們真弄到手了,你會告訴他們其中的玄機?”
“命批中人。”楊硯卿說道:“他們是不是我命中的人,還要再看看。”
齊石馬上頹然:“還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這小子,剛剛心情不是不錯嘛。”楊硯卿想到了一件事情:“我想謝七一定會去找許豐年,因爲聯絡錢。”
“怎麼說?”齊石疑惑不解:“聯絡錢和許豐年有什麼關係?”
“洪門內部的人才知道聯絡錢的用處和來歷,洪門的門規嚴厲,門中人不會輕易對外透露其用處,洪門中人是厭惡東瀛人的,他們接觸不到,所以他們會利用十里洋場的情報人員,許豐年靠賣情報爲生,在這些人裡最有名聲。”
“媽的,那個許豐年我就看着他不爽快。”齊石說道:“不過,大哥,你是怎麼知道的?依你說,洪門中人才知道這聯絡錢是幹什麼的?”
“我和洪門中某位人物曾有相交。”楊硯卿閉上了眼睛:“多年前的事情了,好了,睡一覺吧。”
謝七睡不着,她躺在牀上翻來覆去,楊硯卿說得沒錯,她想去找許豐年,但謝七不是洪三,她一番思量之後,決定將這個疑點壓下去,爲了易四。
第二天天一亮,謝七就去看洪三,洪三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見 謝七回來,迫不及待地問進展,聽說那羣東瀛人全被抓了,洪三痛快不已,拍着自己的大腿說道:“太好了,七妹,這口惡氣終於除了,七妹,接下來是不是不需要我們做什麼了?”
“接下來應該令錚那邊的事情,我們和楊老闆插不上什麼手。”謝七說道:“那是軍方的事情。”
洪三打了一個呵欠:“這陣子天天窩在家裡,可悶壞了,七妹,東瀛浪人被抓了,我可以出去走走嗎?你陪我,好不好?”
謝七明白洪三有多鬱悶:“好,走走就走走吧。”
謝七陪着洪三在外面晃悠,盡往一些小巷子裡走,與其說洪三是出來玩的,不如說她是出來找吃的,傷口沒有徹底恢復,就不忌口了,兩人胡亂地在巷子裡穿來穿去,不知不覺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巷子,有一個身穿青色短衣的男人正從一戶人家裡走出來,洪三大叫了一聲:“何大夫!”
這位何大夫是洪門的大夫,當年謝七被謝一撿回來,替謝七治傷的就是他,他主修中醫,對於外傷尤其在行,洪門的兄弟們奉他爲菩薩一般的存在,看着何大夫手裡拎着的工具盒,洪三好奇地說道:“何大夫還出外診,還以爲只給兄弟們看病呢。”
謝七發現這個工具盒不簡單,一向以中醫爲主的何大夫居然拎着做手術的一套工具,謝七說道:“何大夫給人動手術?”
何大夫的一張臉有些尷尬:“混口飯吃而已。”
洪三爽朗地笑道:“原來是出私活,放心吧,何大夫,我們一定不會透露出去的,是吧,七妹?”
謝七若有所思地看着何大夫,何大夫在自己的印象中向來是一絲不苟的人物,他話不多,兢兢業業地替兄弟們看病,拿着自己那份應得的報酬,居然也會出來看診賺錢,何大夫尷尬地笑道:“走了吧。”
三人並肩往巷子口走,裡面的人聽着動靜遠了,這才鬆了一口氣,一名夥計樣子的人湊地過來:“何大夫好像讓洪門的人給看到了。”
“不是好像,是確實看到了。”這名長者說道:“唉,傷勢容不得他晚上過來,這才白天跑了一趟,他在洪門很受人尊重,應該不會懷疑他什麼,好了,進去吧。”
外面的三人走在街上,居然一時無話,洪三乾笑道:“我們用得着這樣嘛,何大夫,你放心,我們不會講出去的。”
何大夫只是笑:“你們要講出去我也沒有辦法。”
謝七說道:“我只是不知道何大夫也會拿手術刀,何大夫學過西醫嗎?”
“其實我曾經留過洋。”何大夫說道:“在東瀛呆了一年多,西醫是在那時候學的,思來想去,還是我們老祖宗的東西好。”
洪三一擡頭,突然看到了楊硯卿:“咦,那不是楊老闆嘛,七妹,我們去打個招呼。”
何大夫問道:“是榮豐戲院的老闆?這麼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