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把一個圖案拆開成兩個部分?
圈圈裡的三角形都是等邊的,把它們反過來倒過去的又有什麼意義?
剪刀爺爺的那個箭頭應該是個提示的,從左邊圖形到右邊圖形,是在講讓那個圖案滾動起來轉個180度的圈兒嗎?
小王爺很敏感的認爲那是機關設計,我們如果能在這兒找到一個凸起的正三角形,那把它旋轉至倒三角圖案,說不定就能打開另一扇門?
可是我們的開鎖專家耗子搖了搖頭,眼神飄忽着說道:
“老子還在靜謐之城剛掌權那會兒,也見過這個這個玩意,但是一直就是把它當做一個裝飾而已。後來有一回老子去監督那些老頭兒扛紫沙,一塊兒幫着幹了點兒活回來,衣服上繡的這個玩意就歪掉了,結果老徐福就非得給我撕下來重新縫正才行,我說不用挺好的,他就指了指歪的頭朝下的符號,又指了指樓上的吊頂裡,最西邊的那個女人。”
“你就不能教徐福說人話嗎?光指手畫腳的算怎麼個意思!”冬爺皺眉道,“倒三角,一個女人,這是撒子意思!”
小王爺又忘了腦袋上的腫包還沒消下去,猛一拍腦門痛的呲牙咧嘴的說道:“本王……啊好痛!本王明白了……兩種符號是表示性別的區別,世界上大部分宗教就是這麼認爲的,倒三角表示女性,寓意子宮的形狀,正三角形就是男性了,二者融合纔是完整世界的圖案!”
倒三角……屋頂刻繪的女人……
我回憶着赤金樓閣三層的情景:那幅世界地圖之中有兩個女人,一個站在東邊的露臺上戴着青鳥頭冠看風景,一個坐在高高的西方平臺上梳理着長髮。
倒三角符號表示女性,老徐福又指向了西邊的女人,西邊的女人應該就是崑崙的主人西王母。
在北極我們也從那扇海底大門,還有一卷帛畫中見到過她們的風姿。
那麼我們所見到的符號就可以這樣區分了:世界上存在着一個“頭髮皓白,人形鳥面而虎尾”的強勢種族,他們當中的男性和女性是分開居住的,圓形中嵌着一個正三角形,這是東方和北方世界裡,男性東王公的標誌,圓形中加入一個倒三角,就標示着女性東王公,或者被稱爲“西王母”。
這兩個羣族只有合在一起,才能被稱爲完整的東王公神族,到了那個時候,兩方的標誌重疊在一起,就可以組成完美的六芒星新圖騰!
回到剪刀爺爺的那張牛皮紙紙條上,從左往右的箭頭是什麼意思呢?
怪人口無遮攔的說道:“葵花寶典嗎?永生太長了太無聊,從一個男人變成女的試試?”
“你要不要先試一下!”剪刀氣的給了怪人一拳,撅着嘴小心翼翼的把鋼筆收好。
“老子沒見過女的東王公,不過她們應該是住在西邊的,難不成這紙條的意思,是從東王公的地盤,要去前往那些女人的地盤?”
地域面積總共就那麼大,男人們統治了東方蓬萊和北方北極,西方是歸入了女人的麾下的,從左往右,豈不就是意味着要從東北方前往西方移動?
到哪裡幹嘛啊,得到了永生好去和失散多年的女人們會師麼?
可是就算換了血,守陵人也是變不成東王公的。
我腦子裡突然閃過了一卷錦帛畫:大水淹沒了一座城池,奇怪的半魚半人浸泡在洪水之中,蹲在屋頂上有一個白頭髮的老太太,她的脖子上掛着一枚很讓人眼熟的玉石,她身後的衣物下,藏着一條有些得意的翹起來的尾巴。
那幅畫我們是從北極看到的,這個女人就是龍母,而根據耗子哥龍女盜神鞭的那齣戲來看,龍女、龍母、驪山神女、以及住在西方的女性東王公,所指的全都是同一類人。
她從秦始皇手裡也坑了一塊玉牒,這麼說在她們的女性族羣裡,也掌握着一個不完整的長生秘術!
這麼說來,分成了五片的造化玉牒的確切所屬,我們已經可以確定了:
兩枚在我們手上,它們分別來自麒麟的胸膛和老大臣的屍骨中。
一枚在失蹤的大禹手裡,雖然我們沒見到實物,但其中的內容已經呈現在禹陵的這套設備上了。
另一枚依舊在張小爺那裡,他的嘴巴真是很難撬開。
最後的一枚則在那位女性東王公——龍女的手中!
使用了單獨的玉牒碎片,總會在長生的過程中出現點什麼瑕疵,蓬萊的老大臣服下了仙丹,迴光返照了短暫的時間之後,就急速化爲了枯骨,而禹陵中的這一套方法,是離不開息壤中的冰菌的,也就是說,從禹陵這兒得到了永生,就意味着離不開會稽山的懸崖了,至少不能過於長久的離開。
如果這樣來推斷的話,那麼即使大禹跑出了棺材,他也依舊得呆在懸崖中才對,而且在之後的歲月中那些幸運的換血成功的守陵人也都離不開此地。
本應該是小小的禹陵中人滿爲患的,可現在他們人呢?
大家都搖搖頭,就算前面還藏着許多許多的暗門可供居住,可禹陵的面積是有限的,我們知道從會稽主峰到洵山之間的距離有多長,走到了這一步我們都清楚,到達盡頭絕對是分分鐘的事情,要說前面那麼一丁丁的空間住着四千年間積累下來的活生生的守陵人,根本不可能。
“要說死了,掛屍中沒有,要說活着,這裡住不開,如果那些傢伙還在這兒的話,總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他們又不是真的成了仙可以憑空消失。”耗子捏着那張破爛紙條坐到了石牀上去:“從這個圖案到那個圖案……你們說這裡的人是不是搬家走了?”
“去找龍女幫忙把‘只能呆在懸崖中’的這個限制給去掉嗎?”小王爺突發奇想的說道,“他們都去找倒三角的那幫勢力去了,但是這邊又不能沒有個接應的人,所以總得留下一個換血成功的前輩在這裡等待着繼任者,其實他也早就想走了!”
小王爺的腦袋上又凝起了一層晶瑩鋥亮的油脂,他整了整自己的思緒又說道:“剪刀不是說她們姒家曾經被認爲是絕跡了,後來過了很多年又從山裡走出來一個能延續香火的人嗎?是不是外面的族人的確沒剩下一個,然後禹陵裡的這個接應者遲遲等不到繼任的,偷偷進山一看都沒人了,這才重新出山延續了姒家的血脈?那個找不到的爺爺之所以能允許姒文德提前進行‘皮試’,是不是他也等的不耐煩了,想盡快的培養出接任的人選,他好趕緊從左邊圖形的勢力範圍,前往右邊圖形的勢力範圍去?”
我覺得這個解釋挺靠譜的,正要開口表示贊同,耗子就突然壓低聲音說了一句:
“等一下,石牀怎麼是溫熱的?”
“什麼?”
我一轉頭,耗子坐在牀沿上,他的身體向着牀頭方向傾斜着,原本他是疲勞的想在牀上躺一會兒的,但他此刻一臉正色的伸手在那塊區域試探着:“就老子一個人碰了這張牀,還沒坐過牀頭,誰的腚那麼貼心,知道老子要睡覺,先把牀頭給暖熱乎了?”
我湊過去用手心一摸——果然,這個山洞是如此的潮溼陰冷,石牀可想而知也透着一絲寒氣,可是牀頭那一塊兒的確有別於旁邊的牀沿,它是略帶着一絲溫度的!
把一塊石頭給坐熱乎,可不是一小會兒就能做到的,在我們看到這張石牀之前,有另外一個人在那個位置端坐了挺長的一段時間。
怪人立刻“噌”的一聲把收回去的匕首又拔了出來,冬爺反手過去快速的端起了霰彈槍——
這扇門打開以後沒有人從我們的眼前離開過,就在幾分鐘以前,這裡是有人在的!
鋼筆也是從牀頭看到的,那麼如果不是我們的突然闖入,剪刀的爺爺現在應該還是正坐在牀頭上呢!
他人呢?聽到有外人的動靜,躲起來了嗎?
“小心!”
林醫生突然毫無預兆的就從旁邊衝過來,一掌一個,分別把我和剪刀推開,他自己沒剎住,直接就摔在地上,我還聽到一聲悶響,是他把腦袋磕到石牀上去了!
都來不及去轉身把他拉起來,從天上就突然掉下來一個什麼黑乎乎的大東西,它滾落在地上以後,並沒有因爲撞到牆壁而停下,而是突然又移動起來,然後從打開的暗門縫隙中跑出去,轉眼就消失了!
“我操!什麼玩意!”
耗子哥反應過來,大罵了一聲就從牀上跳下來往外跑!冬爺擡頭確認了一下天上沒有第二個奇怪的東西了,才抱着槍跟着後面也追了出去!
屋裡剩下了驚得目瞪口呆的我和剪刀,小王爺跟小叔都是無法移動的人,林醫生又趴在石牀前好像起不來了的樣子,怪人伸手把我們一羣毫無戰鬥力的吊車尾都拉到身後去,抄着匕首擋在我們的前方。
剛纔那是什麼……是一直躲在屋子裡的爺爺嗎?
室內的擺設那麼簡陋,我們一眼掃過去就知道沒有能藏身的地方了,他居然是躲在了頂壁上?!
“轟——”
我們都警惕的張望着四周以防再出現什麼意外呢,張開的半月暗門突然自己閉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