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海這個吟遊詩人可是最好的間諜及外交官人選,他馬上以無上的個人魅力試圖說服小隊長:“我想這應該是一個誤會,我們只是在商品價格上有了些爭執,誰敢在這宏偉的萬泉鎮裡搶劫呢?”他只是想撇清自己,所以交涉的難度並不是很高。
老闆剛纔在金幣的誘惑下,毫不猶豫地對溫侯等人進行了誣告,但現在已經有時間想想事發後可能遭到的懲罰了,這裡的男爵大人可是個死要錢的主兒,讓他抓住了把柄非要被敲骨吸髓地壓榨不可,於是馬上借坡下驢說:“是啊,是啊,是價格上有了些爭執。”不管怎麼說,手心裡的十幾二十個金幣可是實實在在的。
小隊長點點頭說:“沒事就好,其實真發生了搶劫也無所謂,在我們萬泉鎮,沒有什麼罪刑是不可以用錢來贖買的。”
羅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所以也不想糾纏,他見小隊長想要馬上走出去了,連忙說:“大人,我剛纔在這裡看到了一個人好像是通緝犯,想向您諮詢一下。”他說着就追了出去,蒙盟和莊琪也識趣地跟了上去,結果溫侯等幾個人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羅斌他們跟隨着那一小隊衛兵越走越遠。
“坎帕斯?”小隊長對這個名字非常熟悉,他也樂於對羅斌這個擁有很高聲望的冒險者談論這方面的事情,“他是個通緝犯,但他從來都沒有冒犯過男爵大人,苦主也不願意對這種小偷小摸提供賞金,所以,緝捕他的報酬太少了,隨他去吧。”
“男爵大人不提供賞金嗎?”羅斌疑惑地說。
“讓男爵大人提供賞金?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小隊長苦笑着說:“像這種沒有苦主願意提供賞金的通緝犯,哪怕捉到了,也只能獲得一個期限爲三個月的‘榮譽市民’的稱號而已。”他的意思應該是說加一些聲望了,這應該不算壞事啊,就羅斌的瞭解,加聲望的任務一般都是不可重複的,這就導致聲望的提升非常困難。“榮譽也不錯啊,尤其是對那些視榮譽爲生命的騎士階級來說。”
“如果只有一個稱號倒也沒有什麼,但問題在於男爵大人頒佈的一個法律,‘榮譽市民’見到他可以免除禮節,但若向他敬禮的話,將會處以罰金,沒有這個稱號的人若不對他敬禮的話,也將處以罰金,沒有幾個人能適應這種在幾個月間顛來倒去的禮儀習慣,所以都被大家視爲畏途。”小隊長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不過對你們這些冒險者們來說,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獲得榮譽後再不跟他碰面也就是了。”
等小隊長走後,蒙盟頗爲感慨地說:“男爵大人竟然頒佈這樣的法律?這種的刮地皮的方法倒是挺新鮮的。”
莊琪也說:“萬泉鎮和所屬的五六十個莊園基本上都已經是他的私產了,竟然還這樣貪心不足地設法搜刮,除了這傢伙愛錢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外,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合理地解釋這種現象。”
羅斌笑着說:“想要改變的話,還是等你自己當了女王再說吧。”
溫侯他們幾個人看現在事不可爲,也就沒有跟上來。羅斌他們繞着男爵的城堡轉了一圈,一路上不斷地指指點點着,就宛如旅遊一般。
等他們確信身後沒有人跟着了,男爵城堡的西北方向角落裡又人跡罕至,幾個人互相使了一下眼色,蒙盟和莊琪一左一右散開,來回看着周圍會不會有人突然出現,羅斌則迅速轉身衝向城堡外牆,利用蛛行鞋幾步爬上牆壁,然後在十幾尺高的一處通風口那裡鑽了進去。
蒙盟看到羅斌的身影消失,終於鬆了一口氣,說:“看來robin的陣營也快由絕對中立偏向混亂中立了,他這一陣子暗殺、欺騙、賄賂等等違犯法律的事情可沒少幹,現在又偷竊。多虧他是個信仰並不怎麼堅定的遊俠,不會因爲陣營偏移失去什麼,不然可就慘了。”
莊琪卻不認爲羅斌這段時間做的事情有什麼不對的,“對待這些不勞而獲的舊貴族,就應該用這些手段。”
羅斌首先潛入的是一座很久都沒有使用的庫房,牆上掛滿白色的蛛網、地上有不少的蝙蝠或者是鳥類的糞便,從角落裡朽掉的箭支和各種守城器械來看,這裡是戰時暫時儲存物品的倉庫。據他的瞭解,已經有幾十年都沒有敵人能攻到萬泉鎮的內城了,這裡也應該有那麼長的時間沒有使用過吧。
羅斌輕輕就扭開了鏽蝕的鎖頭走了出去,外面就如同他想像的那樣,空無一人。
城堡的外圍大部分都是軍事設施,箭樓、法師塔遍佈其間,但已經被幾十年的風雨侵蝕的不成樣子了,羅斌順着倉庫門前的石階爬到了城牆頂端,藏身在一座裂開一條巨縫的箭樓裡,透過縫隙打量着萬泉鎮男爵平時居住的城堡。
最顯眼的就是城堡中心的?望塔,那裡是整個城鎮中最高的建築,塔身下方是參差不齊的幾座高高低低的塔樓建成一堆,塔樓的前方有些絲竹聲隱隱約約傳了過來,應該是那些貴族們在舉辦舞會吧,不過他是從城堡後方爬上來的,能看到的只是塔樓下方那些低矮的房屋,應該是傭人及馬伕們的住所。太陽漸漸西沉了,羅斌看着那些低矮的房屋漸漸被城牆的高影子遮掩。
他戴上了自己的黑頭套,然後悄悄地順着城牆內側爬了下去,他靜悄悄地,儘量減少不必要的聲音,他全身黑色的裝束讓他隱沒到城牆的陰影裡,所以很順利地爬到了城牆腳下。他還沒來得及興奮呢,一聲狗叫聲突然傳了過來,他就看到一隻小牛犢一樣的大狗向這邊衝了過來,把他嚇了一身冷汗。他竭力使自己不要太慌亂了,朝大狗噓了一聲,然後兩手輕按,想讓這隻畜牲安靜下來,很快大狗的狂吠變成了小聲的輕哼,羅斌輕輕地撫摩了一下大狗的脖子,然後拍拍它的後背,它就甩甩耳朵走開了。
“嗨!那邊有什麼東西嗎?”一個園丁模樣拿着一把大剪刀的老頭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於是趕過來拍着已經返回去的大狗說。不過他並沒有得到大狗的迴應,於是自言自語地說:“也許是隻老鼠吧。”
等園丁走開後,羅斌擦着額頭的冷汗從躲藏的陰影中走了出來,若剛纔他的“野性認同”失敗的話,他現在肯定已經被發現的。該死的,他怎麼就沒有想到這裡會養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