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盟擡腳就把羅斌和莊琪領到了城鎮中最大的一家酒館。羅斌看到那家酒館裝飾華麗,灑館上方掛着水晶的吊燈,四周的窗簾是紅色的天鵝絨製成的,出入其間的大都是爵士和他們的侍衛長,以及一些貴婦小姐之類,銀製的酒器觥籌交錯,發出悅耳的撞擊聲。酒館裡面正有一位穿着絲綢長裙的長髮女子輕柔地彈動着堅琴,來往的侍應生一個個都穿着繡有薔薇和翠鳥的侍者服裝,櫃檯後面擺放着各式各樣的玻璃酒瓶和橡木酒桶,正有一名調酒師雙腕紛飛地調製着雞尾酒液……
羅斌愕然地看着這一切,然後懷疑地對蒙盟說:“這裡能夠打聽到各種小道消息嗎?”
蒙盟疑惑地說:“你不是說要來酒館嗎?這裡是最好的酒館了。”
“是啊,蒙盟說得沒錯。”莊琪印證了蒙盟的說法,“這裡纔是喝東西的地方,那些鄉下的小酒館太亂了。”
“我們要找的是那種三教九流各色人物聚集的傭兵酒館,我們是去打聽消息的,並不是要喝什麼東西。”蒙盟對這個城鎮的瞭解程度已經讓羅斌徹底地失望了,他搖搖頭說:“還是我來問吧。”
他看到不遠處有個乞丐,於是走過去丟了幾個銅板,然後問他說:“我想買一瓶砒霜,聽說附近有個酒館有賣,這個酒館在哪裡?”
傭兵酒館同時也是交易各種非法物品的地方,毒藥的買賣和使用就是法律上明文禁止的。
“哦,你是說雌鹿酒館啊,它可沒有在這片富人區,你得到城鎮北面的貧民區去,不過很難找的,如果你能再給我幾個銅板,我會領着你過去的。”
羅斌想了想,然後說:“好的,如果你沒有繞遠路的話,我會給你一個銀幣的。”
“當然,當然不會繞遠路。”那個乞丐一本正經地說:“我的時間也是很寶貴的。”
乞丐在前面引路,羅斌跟在後面,蒙盟則好奇地四處打量着越來越矮小和雜亂的建築,“這裡的居住條件太惡劣了,比那些小莊園裡的農夫也不如啊。”他一邊看着,一邊還做着評價。莊琪捂着鼻子走在最後面,最前面那個乞丐的服飾太邋遢了,她絲毫不懷疑其身上的污垢足能爲好幾畝田地提供充足的肥料。
街道慢慢變窄,石板的地面也漸漸被泥濘所取代,雖然這些天沒有下雨,但糟糕的城市排水系統在人類聚居的地方簡直就意味着災難。
他們轉過堆滿垃圾的街道,然後轉入一個陰暗的小巷裡,那個乞丐呲着缺損的黃板牙介紹說:“這裡是一條近路,我們很快就要到達了。”
小巷裡有些城市貧民好奇地看着這些衣着光鮮地冒險者,有四五個甚至試圖向他們靠近。
蒙盟連忙趕上來,悄悄對羅斌說:“這裡的氣氛好像有些不對啊。”
羅斌點點頭說:“那幾個人身後藏有武器,估計我們被這個乞丐賣了。”
“莊琪,跟上來!”蒙盟剛向後面一招手,就聽到一聲悶哼,一個圍上來的傢伙已經一悶棍把最後面的莊琪打暈了過去。
“哈哈,已經解決了他們的牧師!”那個拿着悶棍的傢伙興高采烈地說。
蒙盟抽出長劍向那個傢伙發起了衝鋒,這些連盔甲都沒有穿的潑皮怎麼能擋得住他的攻擊,結果這傢伙的肩膀上被砍出了一個好大的口子,剛纔的高興神情已經被痛苦取代了。
羅斌剛想伸手去拿自己的短弓,但他這時候才意識到因爲剛進城的時候不想太顯眼,所以戒指以及頭套都沒有裝備在身上,他放在戒指中的武器當然也就拿不出來了。
他雖然有把劇毒匕首作爲自衛武器,但他的力量一向孱弱,近戰的攻擊力並不比這些沒有經過正規軍事訓練的潑皮強多少,但他一看到街道旁的破舊民居,馬上計上心來。
他見縫插針地繞過潑皮們的威脅範圍,然後腳踩上旁邊民居的直立牆避,就如雜耍般身體與地面平行着一步步地走上了屋頂,那兩個想攻擊他的潑皮只有站在屋子下面徒呼奈何。
近戰雖然不是他的強項,但遠程攻擊卻是他最拿手的,他順手從屋頂上揭下一片兒破瓦片兒,兜頭就向蒙盟身邊的潑皮砸了過去,雖然並沒有造成太多實質傷害,但頭破血流的景象看起來卻是觸目驚心。
那些潑皮們的武器大多隻是敲打在蒙盟的全身甲上,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心疼全身甲受損的蒙盟一聲大喝,雙手揮舞着長劍,就以一招猛力攻擊就把剛纔那個受傷的潑皮打翻在地,雪亮的劍刃順勢就砍在了剛纔被羅斌用瓦片兒砸破腦袋的另一個潑皮身上,使那個潑皮身受重創,結果在羅斌砸過來另一個瓦片兒後,終於不支倒地。
那兩個試圖站在牆下欲圖攻擊羅斌的潑皮一看到蒙盟強悍如斯,嚇得抱頭鼠竄,剛纔給他們引路的那個乞丐一看形勢不對,也想跑開,結果被羅斌一瓦片兒打在了小腿肚上,他踉蹌了兩步,最終如狗啃泥一樣倒在了地上。
蒙盟把莊琪救醒,羅斌也依靠他的蛛行鞋從房上爬了下來,然後走到那個受傷的乞丐身前,他冷笑地着看這個乞丐,說:“看來我們得自己去找雌鹿酒館了,不過是不是要把你交給男爵大人呢?他一定會對絞刑架上又多了一具屍體感到非常興奮的。”
乞丐跪在地上連聲說:“英雄,饒命啊!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孩兒……”羅斌的感覺是這些話根本就沒有經過這個傢伙的大腦決來了,可見業務是多麼的熟練。
蒙盟不屑地看了乞命的乞丐一眼,說:“跟他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一刀砍了算了,反正這裡是治安一向不好的貧民區。”
頭還有些昏沉的莊琪也說:“就是啊,不然他們還要害多少人啊。”
羅斌搖搖頭說:“交給男爵大人可是會有聲望還有賞錢拿的,剛纔應該先到賞金獵人協會看看他們的目錄的,說不定這個傢伙就榜上有名。”
“男爵大人可是很吝嗇的,不如我給你們錢吧,請務必放我一馬,我以盜賊之神渥利達馬拉之名起誓,以後你們要有任何事情需要我幫忙,我一定會全力以付的,不然就讓天空的閃電劈了我。”乞丐苦苦哀求着說。
羅斌愁眉苦臉地說:“可是我沒什麼事情需要你幫忙的啊,再說在廊橋莊園的時候,我就發覺好像對渥利達馬拉發誓並不那麼有效。”
“廊橋?”那個乞丐眼睛一亮,然後說:“有夥從清流莊園來的傢伙正在萬泉鎮裡找一個四人的隊伍,聽說是爲了替小艾倫爵士找什麼卷軸,會不會跟你們有關係?”
羅斌臉色一凜,說:“他們是誰?都在哪裡?”
乞丐可憐巴巴地看了他一眼,卻不說話了。
羅斌會意地說:“好吧,我就放過你了,你的錢我倒不稀罕,不過我希望你能遵從你剛纔發出的誓言。”
乞丐馬上站了起來,說:“我是最有原則的盜賊了,別人都叫我無德的坎帕斯,哦,不,是誠實的坎帕斯。”
“隨便別人怎麼叫你,黃板牙,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羅斌對他的自吹自擂非常不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