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就這麼隨意的問着,而在場的人,也沒有誰會對這種不禮貌的行爲進行呵斥。
因爲這也正是大家都在納悶的事情。
佐藤一郎緩緩的將視線轉到陸遠這邊:“我說了,這封信......就是請你們來的原因。”
“哦?”陸遠笑了笑:“這封信?不過這封信上好像並沒有提到我們啊,那上面只不過是......”
說到這,陸遠突然的愣住了。
他莫名其妙這看着那將死的老人,似乎是覺得有點荒唐。
而在座的其他人,好像是也明白了佐藤一郎的意思。
難道......
“沒錯,我邀請你們來,正是因爲這封信上的內容......刺殺、墜殺、砸殺、射殺......”
他一個一個的,將這封信上的死法全都念了一遍。
“而殺人的手法......自然是需要【人】的......”
說着,他蒼老的臉上漏出了從開始到現在,唯一的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在放映燈的映照下,顯得極其的詭異嚇人。
“剛纔我說了,我請了一些僧人,根據他們的訴說,我孫子秀一的這種現象,叫做【魂降】!只有在生前受到了極大的屈辱和不公而死去的人身上纔會出現。而這種含冤而死的人,會將願望寫在信上,送到最親近的人身邊,如果這些願望不被實現的話,那麼靈魂就將永世不得超生!”
這一下,整個宴廳裡可就炸開了鍋了。
“什麼?!難道你將那些信隨機發送給市民們的意思,就是想要找一些人來到這裡,挨個的按照信裡的內容殺害麼?”毛利扯着脖子喊道!
“是的!”佐藤一郎面無表情的迴應着。
“簡直是瘋了!你怎麼能因爲一封來歷不明的信,就做出這種事情?!”小蘭也嚷到。
“來歷不明?我已經說了,那就是秀一的信。”
“不可能,那種事情怎麼可能在現實裡出現。”
“好啊,那你們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佐藤一郎稍稍的提高了一些聲調......雖然已經90歲了,但是那種長年累月堆積起來的氣勢,在這一瞬間,還是讓衆人都閉上了嘴。
“呵,怎麼了?只會一味的否定,但是又沒有辦法給出更加合理的說法,所以被憋得說不出話來了麼?”佐藤一郎不屑的望着衆人。
......
......
“啪!”的一聲,目暮警官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老人家,我是一名警察,殺人這種事情,是不能隨便拿來開玩笑的!如果你真的有這種動機,我現在就可以宣佈逮捕你!”他義正言辭的說道。
“呵,我有沒有能力逮捕我,你心裡應該有數吧,目暮警官。”他毫不畏懼的望着目暮警官。
而目暮警官一聽這話,也咬了咬牙,然後就不說話了!
毛利在一旁都有些懵了,他立刻晃了晃目暮的身子。
“目暮老哥,怎麼回事啊?他爲什麼說你沒有能力逮捕他啊?”
目暮卻只是咬着牙,沒有回答......
這時......佐藤一郎開口了。
“好了,既然目暮警官不想說,那我就替他說吧......我就是現任佐藤財團的主人。”
“......”衆人一臉懵逼,他們好像從來沒有聽過佐藤財團這個名號。
終於,目暮警官看這事情也包不住了,就只能緩緩的開口......
“【佐藤財團】......是現今全日本最大的一個超級團體,它所涉獵的範圍包括商業,外交,醫療,工業,地產,政治,甚至......黑暗勢力。總之,由於涉及的範圍太大,所以在有明確證據證明了這個傢伙殺了人之前,我是沒有辦法,只通過他的危險言辭而直接逮捕他的。”
一聽這話,陸遠也終於漏出了一副‘老子一猜就是這個調調’的表情。
其實在日本,甚至是很多國家,這種巨大的財團都是凌駕於普通市民,甚至是政治體系之上的存在。
他們的名字不被常人所知曉,但是他們卻掌握着一個國家的命脈,聽起來雖然很扯淡,但是這種集團,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深入了其所在國家的骨髓之中,在每次總統或者當政之人的背後,都能看到他們的影子。
簡單的來說,這些勢力纔是真正引導着整個國家走向的人。
而這個佐藤財團,一聽這架勢,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而從剛剛佐藤一郎的話,還有目暮警官表現出的態度來看......那可不是單純的‘能否逮捕佐藤一郎’的問題啊。
其實那就是在告訴衆人......今晚,這老頭子要是想讓這座島上死幾個人的話,誰也阻止不了!
沒辦法,有些制度就是這麼操蛋
目暮警官緊緊的攥着拳頭,其實他在來到這座島上之前,也不知道這裡將會發生什麼,不過警界機關已經很多年沒有辦法接觸到這種大財團了,所以警方不可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趕緊讓目暮受邀來到島上。
怎成想,這展開也太出乎人意料了。
目暮警官頂着大肚子,死死的盯着佐藤一郎。
“只要有我在,我是不可能讓你胡作非爲的!”他依然吼道。
“呵。”佐藤一郎輕蔑的看了他一眼:“所以......你想要怎麼樣呢?這座島上,在兩天之內,不會有任何的船隻經過,沒有人能夠離開這裡,而且,不論是網絡還是訊號,都已經被切斷了,你也沒有辦法聯繫到外接,所以,你一個連槍都沒帶的警察能做什麼?想掏出你的警官證,拍在我的面前,把我嚇得俯首臣稱麼?”
“我......!!”
目暮警官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反駁。
“別以爲你們警察的職責是多麼高尚!”佐藤一郎皺着眉說道:“你們只是一羣拿着我們的錢,然後極力去安慰那些心靈受傷的小市民的工作人員而已。你們一輩子裡抓到的壞人,都不如我一句話來的多!你們一輩子拯救的人,甚至都不如我的一個簽字!”
佐藤淡淡的說道,聽着讓人十分的揪心,但是更加揪心的是,他說的還是事實。
“我們佐藤家族,爲了這個國家付出了多少?你們知道麼?!你們只能看到那些在街頭巷尾用刀子捅人的混蛋,但是你們從來沒有看到過飯桌上的鮮血,我們這些人,爲了你們嘴裡的口糧,死了多少人,你們永遠都不會知道。”
“但是......這和今晚的事情沒有關係!”目暮喊道:“而且,這些也不能成爲你殺人的理由!”
“呵呵。”佐藤一郎好像被氣樂了:“你當然會這麼說,因爲只有你所在的層次,和你的眼界,才能讓你說出那些自以爲很有道理的話來。我不想和你爭辯。”
目暮的話又被憋回去了,他再次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只能是後悔,爲什麼警局讓自己赴宴的時候,不派幾個武裝直升機跟着自己。
額.......好吧,如果真的派直升機,那才叫荒唐呢。
剛想到這,佐藤一郎又開口了。
“不過,大家也不需要太過於緊張,我之前說了,我的內心中,還是想要尋求一個科學的解釋的。”他說道:“所以,我將大家邀請來,不是真的想要動手殺掉大家。其實......大家完全可以將這次赴宴當做一場旅行,這裡的一切服務,一切設施,大家都可以隨意的使用。”
“這座島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對諸位有敵意......除了我的孫子【佐藤秀一】之外......”
“換句話說,如果大家相信自己的科學認知的話,就完全不需要有任何的恐懼,只要開開心心的玩個兩天就好。”
“當然了,如果秀一的怨念是真的,那麼......最後會發生什麼事情,我也說不準。”
“不過,退一步講,如果秀一的怨念真的發生了,那麼.....我願意爲這一切承擔責任,目暮警官,你可以逮捕我,我自願受到法律的制裁。”
目暮警官整個人都不好了,只是滿臉的尷尬......估計是在想:得了吧,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我怎麼給你定罪啊,在法律里加上一條【不許幫着鬼魂殺人】麼?
佐藤先生說完,又望向了毛利先生。
“對了,毛利先生,我的承諾依舊還是算話的,請你幫我解開這一切的原因,不論真的是有什麼人在搞鬼,還是真的有【魂降】一說。”
“哦.....額......哈哈,好吧。”毛利只能迴應道。
這之後,佐藤一郎似乎是爲了說明這一切,耗費了很大的體力,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最後,真的麻煩大家來到島上,來滿足我這個老頭子最後的任性了,真是對不起,不論事情最後會是怎麼樣的,你們都將會收到一筆鉅款,這是我對大家的歉意。”
“祝你們玩的開心......”
說完,那名護士就推着輪椅,帶着佐藤先生離開了宴廳。
同時,整個大廳的燈光也亮了起來,優美的音樂響起,一個個穿着講究的服務生,託着一道道美味的菜餚,走到了宴廳之中。
晚宴終於開始了......
一時之間,詭異的氣氛完全散去了,剛剛的那些就好像是一場鬧劇一般。
毛利一家,還有目暮警官似乎都是一臉的尷尬,估計他們都在感嘆,有錢人的任性可真是不一般啊,爲了一封信,就敢幹出這麼嚇人的事情來。
不過下一秒,他們的視線就被桌上的美味所吸引,很顯然,他們沒有人認爲那個什麼【魂降】會真的發生,畢竟這個世界還是相信科學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