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鮮紅的褻衣立馬引起了尤菱和尤槐的注意,“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賀南霜笑了笑,“無事,不過是先前的傷口掙開了,你們小姐我哪裡是那麼脆弱的人。”
賀南霜這故作堅強的樣子,倒是和平日裡一樣,暗剎堂的安危,於她而言,似乎也不過是如此,每每她都是這樣,將所有事情一併扛下,不讓其他人看到自己的懦弱。
這大概也是前世身爲殺手的賀南霜最後的守護尊嚴的方式。
就算萬般傷害,也絕不允許自己說一句不字。
看到尤菱和尤槐,賀南霜倒是乖了一些,趴在了牀塌之上,“尤菱,幫我把後背清理一下。”
尤菱含淚點了點頭,“小姐,你若是疼就喊出來。”
賀南霜虛弱地點了點頭,實際上卻是絲毫不將這放在眼中。只覺得這所有的事情,對於自己來說,都能一併扛下,就算事天塌了,那又如何。
尤槐和尤菱倒是受賀南霜的耳濡目染,倒是也知曉傷口上面需要消毒,可是這現如今雖然出了冷宮,在霜染宮中,可是這地位也大不如前,更何況,此次的情況也不大一樣。
“小姐,不如我們先去讓王爺幫忙拿點藥來。”
賀南霜搖了搖頭,“這赫連諸宇雖然平日裡瘋瘋癲癲,不拘小節,可是我也能看出來,怕是他同太后的結怨也是深的很,現如今太后是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又怎麼能讓他爲了我以身犯險,更何況這傷怕不適藥能治療的。
賀南霜看了一眼地上七零八落的藥瓶,有些裡面還殘留着一些粉末,可是這些藥卻是對賀南霜後背的傷一點用也沒有,就連賀南霜也覺得詫異的很,也飛鴿傳書給幾大長老,卻也沒有什麼頭緒,不知爲何,這傷口癒合的極慢。
剛說完這話,耳邊便傳來那欠揍的聲音,真是沒想到,小嫂嫂竟然如此思念我。”
赫連諸宇那神情依舊是萬年不變的欠揍,臨了還揮了揮摺扇,“小嫂嫂,看在你這麼惦記我的份上,我就將這藥給你了。”
赫連諸宇有着些收集奇珍異寶的怪毛病,賀南霜也是知曉的。
只是這素來也都讓人覺得,這藥怕是有些不大靠譜,看到賀南霜懷疑的眼神,赫連諸宇連忙解釋道,“小嫂嫂,你這可就傷透了我的心,若不是皇兄千叮嚀萬囑咐好好照顧你,我纔不把我這寶貝拿出來。”
本來這藥還在賀南霜手中,忽然就被赫連諸宇拿走,尤菱看了一眼赫連諸宇,赫連諸宇連忙識趣的將那藥藥塞給了賀南霜。
“小嫂嫂,不過是這麼個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缺什麼同我說便好,日後我定然去皇兄那敲詐回來。”赫連諸宇依舊沒有注意到賀南霜每每聽到皇兄兩個字的時候,那眉頭微皺的樣子。
“呵,你皇兄怕是美人鄉里醉生夢死,哪有時間顧你。”
這話不管怎麼聽起來,都是一股濃濃的醋意,好在這赫連諸宇知道,自己這小嫂嫂現如今正在這氣頭上,需要自己幫皇兄好好哄哄了,可是賀南霜卻是直接同赫連諸宇說,“我先要讓尤菱幫我把後面的褻衣剪開,這畫面對於你來說,還是多有不便,所以你先去外面候着。”
赫連諸宇也知道看臉色,這眼前的賀南霜現如今臉色發白,怕是輕輕的來一陣風,她都會被吹倒,自己還是小心着些,千萬別被這怒氣給刮跑了。
赫連諸宇連忙在外面候着,“小嫂嫂,你若是有了什麼事情,便告知我,可別自己硬撐着。”
可是裡面卻沒了賀南霜的聲音,只能偶爾聽到尤菱和尤槐的聲音,最近幾日總是硬撐着下牀,所以導致這傷口裂開了。
現如今賀南霜同尤菱和尤槐說這話的意思便是讓這兩人將自己同褻衣粘在一起的皮肉清理開,到時候再上藥。
“小姐,你若是疼便拉着我的手。”
賀南霜卻是一笑,“尤菱你何時同赫連諸宇一般婆婆媽媽了。”
尤菱嬌嗔道,“這種時候小姐可就不要開玩笑了。”
賀南霜笑了笑,“你們若是在猶豫,你們小姐我怕是要更疼了。”
尤菱和尤槐手中便拿着那削鐵如泥的寶刀,將賀南霜後背上的東西給割開了,本還想要將那褻衣脫下,可是那褻衣早就同血水混在了一起,若是強行扯下來,怕是賀南霜會更疼。
兩人合計之下,還是將這褻衣直接割開,屋內好似險象還生一般。
尤菱和尤槐不多時就已經大汗淋漓,期限還能聽到賀南霜的迴應,到後來也不過只能看到賀南霜奮力握緊那牀塌之上的虎皮。
“無事,將那酒拿過來消毒。”
古代的時候自然是沒有酒精的,所以賀南霜便讓尤菱和尤槐二人準備了最烈的酒,想要起到現代的消毒的作用,以前做殺手的時候也曾遇到過荒野之中渾身是傷的情況,當時也是那自己一直當作是摯友的人用口水給自己消毒,想起來倒是噁心的很,可是後來也是這般才能活着,雖然後來也生出了諸多意外,但是這現如今也算事最好的結果了。
賀南霜只覺得自己的後背如同被火一般灼燒,慢慢的倒也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不需要用赫連諸宇的藥,直接幫我包紮起來。”
不知道爲何,就如同想要記得這屈辱一般,赫連諸瑤口口聲聲說的愛自己,卻也在關鍵時刻對自己棄之如敝履,這一切,都要好好記下來。
一時間竟然也暈了過去,賀南霜只覺得後背似乎有個很溫柔的一雙手,正在撫摸着自己的傷口,竭力讓自己舒服一些。
賀南霜悶哼一聲,那人便立馬停了手,“小霜兒,此番事朕無用,竟然無法護你周全,日後,朕定然加倍償還。”
不知道爲何,聽聞此話的賀南霜睡夢之中也是笑了笑,只不過醒來之時,身邊卻是什麼都沒有,賀南霜只將這當作自己做的一場美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