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霺焰躺在自己房間的大搖椅上,抱着司荊崎送她的那個麋鹿毛絨玩偶看着繼位儀式的流程表,紅茶藍莓懶懶地躺在她的大腿上,雖然她們看上去都在閉着眼睛睡覺,但是時不時會晃動一下的耳朵顯示出她們處於警覺的狀態。
自從六翅子彈蟻的事件之後,程霺焰完全不再走出房門了,連一日三餐都在自己房間裡面吃,而上校和盛煉凰完全擔任了她的專職護衛,從不會讓她一個人獨處,連帶紅茶藍莓也不再去程九媚那邊了,而鄒曲時不時地也會在她的房間周圍走動一下。
這種類似於被囚禁的日子對她來說……無所謂,反正她也不是特別喜歡往外面跑,整天在自己房間裡面對她來說也沒什麼不好的。
程霺焰現在所躺的大搖椅是鞦韆醫生送給她的禮物,或者根本就算是賠禮,這個大搖椅也是藤製的,還細心地鋪了一層特意定做的軟軟的墊子,這個大搖椅完全比羅家的那個更大更舒服,現在完全不走出房門的程霺焰白天基本都躺在上面消耗時間了。
她的身體在程露朝的藥物和鞦韆醫生的藥物雙重調養之下總算是好轉起來,至少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之類的麻煩的東西,不過她的身體實在不適合再次強行使用任何會消耗透支魔法的巫術了。
程霺焰摸了摸放在口袋裡的藍絲絨小盒子,盒子裡的藍寶石戒指安靜地躺在那裡,雖然她真的很好奇,很想知道究竟會召喚過來一個什麼樣的人,但是這種聽上去很厲害的“殺手鐗”還是留到必要的時候使用比較好。
雖然她不能離開自己的房間,但是並不代表別人不能夠來她的房間,特別是六翅子彈蟻事件宣揚開來之後。
失去了紅茶藍莓這兩個玩伴的程九媚幾乎天天都來,她從一開始的滿臉擔憂焦急漸漸地變成每天來她房間消磨時光,慕頃皖也來過幾次,例行公事般地問了她身體的狀況,但是在問這些問題的時候總是用一種冰冷的目光看着她。
不過來
到她的房間“關心”她的人還有王宮政權派來參加她的繼位儀式的兩個人,兩個人都是年輕且地位比較高的男人,一個男人從髮型到衣着都裝點得一絲不苟,典型的貴族公子哥打扮,的確他也是貴族上官家的公子哥上官壑,他總是皺着眉用手帕捂着鼻子和嘴,看向程霺焰的時候滿臉掩飾不了的厭惡表情;另一個和程霺焰擁有着相同的帶有獎賞和懲罰功能力量的一個人,和程霺焰以前算是很親近的朋友的一個人,和程霺焰觀點不一樣王權至上的一個人,程霺焰以前喜歡過的人,這個人就是喬曾銳。
上官壑在公事般地聊了幾句之後就匆匆離開了,喬曾銳則選擇留下,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程霺焰的臉,一直用很複雜的眼神看着她。
喬曾銳是一個身材看上去很健碩有力的人,他留着短短的頭髮,頭髮看上去很軟,他的個子比程霺焰高出一個頭,膚色偏白,擁有着比較男性化卻也帶着柔美線條的五官,飛揚的眉毛下有着一雙看上去很溫和的眼睛,這使得他看上去既又安全感又很溫柔,是一個肯定受很多女孩子歡迎的英俊男人。
在面對喬曾銳的時候,程霺焰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他,連同站在程霺焰身後的上校和盛煉凰也感覺到了兩個人之間有些微妙的氣氛,只好站在那裡盯着站在喬曾銳身後的那個其貌不揚卻很沉默的男性護衛官,程霺焰和喬曾銳先是坐在那裡面對面地沉默了一會後,程霺焰首先揚起了微笑。
“你果然成爲王宮政權那邊的人了呢,以前我就覺得你一定會加入王宮政權的。”程霺焰微笑着,聲音很平靜客套地說,“但是我卻沒想到我們再次見面會是在這個地方。”
“我也沒有想到,我一直覺得你會平平淡淡地過着普通的生活的。”喬曾銳看着她,眼神和聲音中卻帶着很明顯的感慨,“我完全沒有想到會在這裡和你再次見面。”
“你是沒有想到我還活着吧?!沒有想到那一百三十二名戰士會
全部死在我的手上,我雖然受了那麼重的傷卻沒有死,而我同樣也救到了何醒——這些纔是你沒有想到的事情吧?!”程霺焰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在看到喬曾銳瞬間變得蒼白的臉色後臉上綻放出燦爛明媚的笑容,“別緊張,我只是在開玩笑。”
“可是……我的確做了那些事情,作爲一個朋友不應該做的事情。”喬曾銳低低地失落地說,“我所做的那些事情雖然遵循了我信念,但是卻是出賣了你,出賣了我們之間的友情。”
程霺焰微眯着眼睛,眼中閃過一絲意義不明的神色。
“別露出這樣的表情,你知道我不會在意這些的,信念就是信念,對決就是對決,既然我被你算計到了那麼就是我輸了,能不能扭轉局勢都要看我自己的。”程霺焰燦爛地微笑着說,“在‘信念’的對決方面如果隨便手下留情的話對我來說可是侮辱呢。”
“呵……你還是這樣,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喬曾銳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你還是抱着這種和一般人不一樣的論調來對待自己和別人呢。”
“沒錯,因爲遇到真正的對手是一件很令人愉快的事情,你想想看,一個瞭解你你又瞭解他的對手,兩個人在對決之中憑藉着自己的實力和對對方的瞭解一步一步布着局,最後的結果無論是輸還是贏,這對決的過程本身就是最大的享受。”程霺焰好像想起什麼似地甜甜地笑了一下,然後擡起眼睛看着喬曾銳,“所以,你所做的那些對我來說可不算是出賣之類的事情呢。”
“那麼,你的意思是我們還能夠繼續做朋友嗎?”喬曾銳詢問似地看着她說,眼睛裡充滿了明亮的光澤,“我們能夠繼續向以前那樣嗎?”
“當然,我們當然是朋友。”程霺焰微笑着,點了點頭,用一種略帶深意的語調說,“我們一直都是朋友。”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喬曾銳似乎長長鬆了一口氣般地整個人輕鬆起來,然後他也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