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黑影驟然而來,如同一陣黑風捲過,別說抓住他,便是看清他的身形都難,還未回過神來,那堆篝火突然旺盛起來,像是誰往火中撒了一把油,“嘭”地升起老高,逼得遲歸與向暖退開。
遲歸將魚非池攔在身後,稚嫩的臉上滿是嚴肅警惕,手握成拳,張望着四周:“小師姐別怕,我在呢。”
小師姐魚非池握了握手中的哨子,按下。
那黑影又出現,身法詭異,穿過遲歸身側,將魚非池裹在了中間,遲歸驚得大喊:“小師姐小心!”
向暖也並掌而來,對魚非池喊道:“非池師妹快讓開!”
魚非池一動不動,閉了雙眼,微抿的薄脣稍微動了一下,沒有人聽清她說了什麼,只見那黑影又突然離去,半點痕跡都未留下。
遲歸見了立刻跑過來,左左右右地檢查着魚非池:“你沒事吧,小師姐?”
“這不好好的嗎?”魚非池笑道。
“剛纔那是……”
“沒什麼。”
遲歸還想再問,卻聽得向暖低呼一聲:“這是怎麼回事?”
地上有兩隻兔子,一隻山雞,還有些其他的野味,幾捆帶着綠葉的樹枝,旁邊還放着一隻巴掌大的罐子。
“這是什麼?”遲歸伸手拿過罐子剛想揭開看,卻被向暖喝住:“小心,當心有毒!”
魚非池看了一眼向暖,接過遲歸手中的罐子,打開晃了晃:“沒毒的,鹽巴而已。”
向暖娥眉輕蹙,有些分不清這是什麼情況,又見石鳳岐與韜軻回來,將事情說了一遍,石鳳岐聽了惱火地罵:“不是給了你口哨嗎?你怎麼不吹啊!”
“我並沒有危險。”
“人都快把你殺了你還說沒危險,非得等到沒命了才知道怕啊!”石鳳岐聽得她這清清淡淡的語氣莫名來氣,讓自己保護她就這麼難嗎?
魚非池望了望他們兩提回來的野兔,還在蹬着腿掙扎,便說道:“放了吧,咱們這兒夠吃了。”
她的態度有些奇怪,剛剛有人來襲,她毫無驚懼之色,相反還很坦然,那來襲的人也有些古怪,不殺人不劫財,卻留下了一堆的野味,還附贈鹽巴,衆人不得不疑惑地望着魚非池。
魚非池手腳麻利,給已經死透了的野味剝皮開膛,一手是血,她神色倒是安然得很,遲歸打了水來,她洗乾淨了手又用木棍串了野味放在火上烤,烤着烤着便見滋滋的油兒冒出來,透着誘人的香氣,又撒了把鹽巴,翻個個,繼續烤着,那香味便越來越濃。
這一手烤野味的本事是她練出來的,當年家破人亡,身邊只跟着一個下人,下人也比她大不了多少,兩人總得要活命,又沒銀子傍身,便在山林中打這些野味,偷一點山裡人家的鹽巴,就這樣,吃了兩年。
“吃吧,味道應該還可以。”一隻兔子烤熟,金黃的皮,裡面的肉都要綻出來,飽滿的肉汁一口咬下去充斥滿整個口中,又香又嫩,還有一絲絲甜味,魚非池覺得,她便是吃盡人間美味,也會更喜歡這自己烤出來的味道,畢竟這是她活命的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