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輩們在顧七少房裡湊熱鬧,長輩們可都在忙碌着。
寧承和上官夫人親自審問軒轅睿從茶坪山茶莊抓回來的活口。只可惜,他們並不知道真相。他們只告訴寧承和上官夫人,赫蕭海和祁彧是被君九辰殺的,原因好像是爲了《雲玄水經》,黎琴供出了真相,但是被君九辰折磨死了。至於《雲玄水經》的下落,他們也不清楚。而芒仲和君子澤的下落,他們更不知道了。
唐離和沐靈兒早就趕往冰海,昨夜龍非夜派給他們的任務便是讓他們去盯着冰海,冰海鉅變,真氣恢復,必定有不少人會趕來探究。他們雖然阻止不了,也沒必要阻止,但是仍舊要盯着,防止變故。畢竟,冰海已經無毒,只要有足夠真氣護體的人,便可過冰海到雲空大陸去。他們兩人都不是能讓人放心的主兒,所以,寧靜和金子不得不陪同。
顧七少將百里明川放在榻上。他嘗試將真氣渡過百里明川,只可惜,他的真氣根本穿透不了百里明川身上的薄冰。
錢多多問道:“七叔,會不會是你的真氣不夠呀?咱們大家一起試試?”
大家一切嘗試,然而,結果還是一樣的。
顧七少摩挲着下巴,琢磨起來:“莫非是他喪命的時候,真氣救了他?我記得這小子是個天才,自小就真氣渾厚。”
唐靜道:“會不會是真氣護住了他的屍首而已?”
錢多多很認可地點頭,“集咱們這麼多人的真氣都救不了他。他自己更自救不了。估計真是隻是真氣護身罷了。我聽說真氣渾厚的人死後,真氣會久久不散的。”
顧七少壓根沒有在聽她們倆說。他神色一驚,連忙找來軒轅睿的護衛,問道:“你們可在他身旁發現鮫珠了?”
鮫人臨死必泣淚成呀!
護衛道:“沒有留心到,但是皇上摸了他的鼻息,確定已經斷氣了。”
顧七少當機立斷,道:“牧然,你幫我守着,我去趟茶坪山。”
牧然點了點頭,唐靜和錢多多反應過來,連忙追上顧七少,跟他一道去。
顧七少他們走了一趟,詢問了留守的護衛,並且將那院子認認真真找了足足三遍,都沒有找着鮫珠。
顧七少歡喜地回來。他看着百里明川,忍不住呵呵大笑:“這小子命不該絕!命不該絕!”
任誰都瞧得出來,顧七少是高興的,驚喜的。大家都沒有問,顧七少便自言自語道:“不管什麼原因,只要沒有鮫珠,他就一定還有救!老子不會放棄的!”
其實百里明川聽得到周遭所有的聲音的,此時此刻,他恨不得睜開眼睛來看一看他的古老頭。
他確實命不該絕!當時,他傾盡全力擊出血戾之力,被震飛出去後,並沒有死,但也奄奄一息了。在極短的時間裡,他的手就僵硬住了。他淪爲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活死人。他感覺到身體在漸漸地被冰封,他都已經放棄了。但是,在他激將失去意識的時候,真氣漸漸地恢復了,甚至有抗衡血戾反噬的趨勢。這兩股力量在他體內激烈抗衡的時候,他失去了意識,甚至覺得自己死掉了。但是,當他恢復過來的時候,真氣保護了他的身體,血戾的反噬仍舊繼續。他發現自己躺屋內,古老頭就坐在他旁邊說話。
他特別想睜開眼睛,認真看一看古老頭的樣子。
當時程亦飛將他從屋內帶到那院子裡,他問了一句哪一個是古老頭,程亦飛說紅衣那位。可惜,那個時候情況緊急,他都沒來得及看清楚。要知道,他從未見過古老頭的真實模樣。
然而,當他聽到古老頭自言自語的時候,他就不想睜眼了,只希望古老頭多說一些。他從未聽過古老頭那麼嚴肅認真的聲音,更從未聽古老頭說過真心話。
原來,是他誤會了。
萬幸,他哪怕是誤會,最終也沒有真的背叛。
顧七少思索了一番,道:“你們守着,我去找龍非夜他們過來瞧瞧!”
然而,他剛轉身要走,就有僕人來說孤飛燕醒了。他大喜,交代僕人守住百里明川,便匆匆離開,而唐靜他們自是也跟着過去。
百里明川尚不知道君九辰已經死了,他只知道真氣恢復了,君九辰必是修達了人劍合一境界了。他滿腹的疑惑。人都走了,一是恢復寂靜,他什麼都做不了,唯有等待。
孤飛燕醒了。
她躺在榻上,一動不動,看着圍在塌邊的衆人,雙眸有些迷茫。見狀,別說其他人了,就是龍非夜和韓芸汐都緊張。龍非夜拉住孤飛燕的手,柔聲道:“燕兒,沒事吧?”
孤飛燕這才徹底清醒過來,她剛剛竟有種南柯一夢,突然醒來的感覺,不知道是什麼真什麼是假,特別迷茫,無助。
她看了看父皇,又看了看周遭衆人,想起了一切。她淡淡笑了,“沒……父皇,我沒事。”
然而,她尚且惶恐的臉,卻告訴大家,她有事!
龍非夜正要開口,韓芸汐就先出聲了,她對大家說:“燕兒沒事了,你們都先出去吧。”
大家心中有數,紛紛來看。就只有龍非夜、韓芸汐、軒轅睿和顧七少留下。
孤飛燕連忙坐起來,又補充了一句,“母后,我真沒事了。”
韓芸汐點了點頭,“嗯,母后知道。”
她坐了下來,拉住了孤飛燕的手,沉默了片刻,對龍非夜他們說:“我母女倆說說話,你們都先忙去吧。”
龍非夜按了按韓芸汐的肩膀,似乎在會意她不要心急。他沒什麼都說,就先走了。顧七少不想走,卻被軒轅睿拉走。
房門關上,前一刻還擠滿人的屋子,這一刻變得格外寂靜。
孤飛燕急急起身要下榻,一邊道:“母后,你幫我梳頭可好?你好久沒幫我梳頭了。”
韓芸汐點了點頭,道:“好呀。給你梳得漂漂亮亮的,再讓上官夫人送套衣裳過來。從今兒起,一切重新開始。
孤飛燕心頭微微一怔,但是,她還是坐在鏡臺前,衝着鏡臺裡的自己笑了,“好,一切重新開始。”
韓芸汐拿起梳子,一下一下溫柔得梳起來。她道:“你們還有一禮未成,真真是好事。那種忘恩負義的東西,就該你親自動手。”
孤飛燕的身子分明僵了一下,韓芸汐察覺到了,卻仍舊繼續:“若非你親自所殺,你怕是要抱憾終生了吧?”
孤飛燕下意識咬牙,半晌才硬是擠出笑容,回答道:“可不是嘛。”
韓芸汐眼中分明閃過了一抹無奈,她幫女兒梳了一個特別好看的髮髻,才道:“對了,你哥把乾冥寶劍和季江蘭帶回來了。這東西和人都是他的,你打算怎麼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