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百里明川強勢的態度,承老闆心中十分不悅。
若非身負重傷,身旁又無人奈何得了百里明川,他早就直接搶人了,不會跟百里明川廢話這麼多。
他耐着性子,又道,“你若怕我劫人,在外頭守着便可。”
百里明川挑眉看來,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道,“本皇子救你,不過是奉師命罷了。這人質是本皇子要的。你我非親非故的,本皇子憑什麼要讓你見人質?本皇子困着呢,你該幹嘛幹嘛去!”
他說罷,轉身就走,剛要爬窗戶進屋,卻覺得不對勁,連忙停下轉了個身,大大咧咧往房間大門走去。
承老闆的不悅不言而喻,他冷沉着雙眸,大步跟過去。就在百里明川要關門的時候,他伸手攔下了。他言簡意賅,“什麼條件?”
百里明川還真不是故意劫持人質來跟承老闆談條件的。他只是奉行了“但凡君九辰之敵皆可與之爲盟”的準則,才把大皇叔和蕭叔劫來的。若不是承老闆說師父會就此事給他來信,他早把兩個人質直接待會萬晉去好好談談心了。
然而,聽了承老闆這話,他突然改變主意了。他對承老闆的身份,以及承老闆跟君九辰的恩怨也有了興趣。他回頭看來,眯眼而笑,妖冶而魅惑,就像是一隻玉面狐狸。
他道,“告訴本皇子,你是赫傢什麼人?你們赫家這些年來爲何銷聲匿跡?還有,你潛伏在白璽冰川做什麼?你怎麼惹上君九辰的?”
承老闆握了握拳頭,遲遲沒有回答。
雲閒閣的秘密,承老闆自是不能輕易透露。再者,他雖然不清楚百里明川同君九辰,孤飛燕有什麼私人恩怨,但是,就天炎和萬晉前不久結束的戰爭看,百里明川和君氏是勢不兩立的。他突然擔憂起來,君九辰若真的是他們要尋的人,有朝一日,百里明川知曉了真相,是否還會認姓古的那個傢伙。
鮫族,可沒那麼好應付。
他是回普明古城才知道,雲閒閣在黑森林有了大動靜,雲閒閣那位主子和姓古的都趕過去了。他如今也無法直接聯繫上古老頭,只能經由雲閒閣。他只能祈禱雲閒閣別同古老頭失去聯繫。
否則,就百里明川這架勢,絕對是要添亂的!
百里明川饒有興致地等着,承老闆卻一言不發,轉身就走。然而,他還未走遠,百里明川卻呵呵大笑起來,“對了,本皇子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了!”
承老闆立馬回頭看去,問道,“何事?”
百里明川走了過來,笑呵呵的,頗爲無害,“你可注意到孤飛燕身旁那個面癱?”
面癱?
承老闆思索了下,很快想起了孤飛燕身旁那個表情冷漠的護衛。他不解地問,“注意到又如何?”
百里明川笑得更無害了,“那傢伙的眼睛可厲害了,他只要見着你半張臉,就一定能畫出你整張臉來?如果本皇子沒有記錯,那日你只是蒙面,並沒有戴面具。呵呵,依本皇子看,下一次再見他們,你這面具可以省了。不如,你也讓本皇子瞧瞧,你的廬山真面目,本皇子好……”
承老闆很不可思議,打斷了百里明川,“當真?”
百里明川道,“那傢伙是妝婆傳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甘心當那臭丫頭的護衛。本皇子親眼所見他畫出蒙面人的真面目。此事,假不了!”
承老闆終是震驚了。孤飛燕和君九辰都見過他的呀,玄空商會暴露!而玄空商會一暴露,韓家堡必定也會引起懷疑!
如果君九辰真的是他們要尋的人,不至於見了他卻不認的。這裡頭必有蹊蹺。沒弄清楚真相之前,他們只能試探,不能輕易暴露。
承老闆沒有再理會百里明川,箭步離開。
他剛剛回到自己屋中,下人就來稟,“城裡張貼了皇榜,天價懸賞抓拿逐雲宮沐瑤,季江蘭和蕭叔。前兩位是全臉畫像,後者是戴了面具。罪名是,行刺靖王妃。”
“逐雲宮?沐瑤?”
承老闆一聽就知道這是假名字,他在地宮裡早就認出了瑤姨!
瑤姨是當年冰海之變的始作俑者,雲閒閣既找她也防她,原來她投靠了逐雲宮。可是,這逐雲宮是什麼來頭?
承老闆思索了一番,立馬親自寫了一封密函,令人火速送往玄空商會。而後,他又去找了百里明川。這一回,他沒有敲門,是而一腳踹開了百里明川的房門。
那日,見君九辰挾持了瑤姨,他就和百里明川逃了。而回到普明古城後,他立馬託百里明川入呼蘭雪地打探消息。百里明川拒絕了他,可是消失了好幾日,竟帶回了大皇叔和蕭叔。
他怎麼詢問,百里明川都不理睬。 他只當瑤姨一。黨都落入君九辰之手,百里明川是從君九辰手裡劫人的。雪族長老會一直在抓細作,他的幾個線人都不敢動,遲遲沒來消息。而如今就那張皇榜看來,事情沒那麼簡單了,那日君九辰和孤飛燕在夢族地宮裡,必是出了什麼意外!
百里明川躺在榻上,正發呆,見承老闆踹門進來,他立馬坐了起來,蹙眉看去,冷冷問道,“什麼意思?”
承老闆的聲音比百里明川還冷,“君九辰爲何張榜抓人?你到底是怎麼挾持到那兩個人質的?”
百里明川眼底閃過了一抹複雜,很快就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呵呵大笑,“與你無關!”
他方纔睡不着,正是琢磨着要不要告知天下,君九辰被困夢族結界一事?實際上,從雪族回來之後,他就一直在猶豫這件事了。
天炎的澤太子登位,那老皇帝必是出事了,如今大皇叔在他手上,君九辰又被困結界之中。他其實不必利用大皇叔做文章,也不必聯盟蕭叔背後的勢力,只需要告知天下君九辰罹難,君氏族中無人,足夠君氏皇族喝一壺的了!不必他攪,天炎國都會內亂。
他之所以猶豫,全因孤飛燕。
他同承老闆隱瞞,無非也是怕承老闆知道君九辰被困,會殺回去找孤飛燕麻煩。
這幾日,他時常不自覺想起那丫頭的哭聲,煩都煩死了。
雖然他們的賬還未清算。可是,趁火打劫,欺負一個女人,似乎不像是他百里明川會幹的事情呀!
承老闆本就焦急,擔憂着,見百里明川挑釁一般的態度,徹底惱了。他以暗器瞄準了百里明川,冷冷道,“信不信今日我就替你師父,好好教訓教訓你!”
百里明川並不畏懼,道,“看樣子,古老頭跟你們赫家的交情不簡單呀!一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