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街道上,有些微涼,除了偶爾跳出的野貓和鼠蟲之外,看不到一個人影。
沈劍小心翼翼,遠遠地吊在數道驚人氣息的後面,一點兒也不敢大意。
果不其然,事情也正如之前猜測的那樣,而且事件引起的波瀾更加驚人。
隨着數道氣息驚人的修士躍出大荒城,沈劍剛一衝入一片老林,就猛然察覺一股毀天滅地的可怕殺機,席捲雲空地壓落,朝着數千米外急速潛行的虛空邪鎮殺而下。
“不好,這是陷阱!”隨着虛空邪大搖大擺衝出大荒城的老者,猛然大驚。
與此同時,目空一切的虛空邪,身形也是陡然一頓,接着猛地衝天而起,躲避殺機。
轟——
剎那間山崩地裂,城池外數千米範圍的荒野化成一片廢墟,滾滾狼煙灰濛濛地浩蕩四起,夜色更加漆黑。一些追隨虛空邪來不及躲閃的隨從,一下子被轟殺成了肉泥,死無葬身之地。
“真武密宗?”躲過裂天一擊,虛空邪似乎看出來殺招的來歷,聲音有些驚顫。
沈劍不知道真武密宗又是什麼大勢力,但是從不可一世的虛空邪反應來看,這也是一個恐怖宗門。而且來人太恐怖,連虛空邪都不敢攖鋒,只有躲避的份兒。
“多謝師叔大人,不過這件事還是我自己來處理吧!”也正是在這時候,一直沒有看到蹤跡的黑袍修士,詭異地浮現在半空。他一邊向黑暗的虛空說話,一邊履穩健地踏空逼向虛空邪,那神情氣度,信馬由繮,無畏無懼!
“什麼?那黑袍修士是真武密宗的弟子?”
沈劍正疑惑間,不遠處的黑暗叢林深處,突然傳出了一道低沉沙啞的嘀咕驚呼。而且似乎也感覺到不妥,那聲音剛一嘀咕出聲就戛然而止,緊接着一道身影迅速衝出老林,朝着大荒城激飛而去。
“死!”一聲低沉的悶哼響起,緊跟着黑暗的虛空中出現一道璀璨的劍芒,猶如從黑暗的虛空深處猛然刺出來的一樣,劍鋒出現的極度突兀,速度極快。幾乎在那個‘死’字兒傳出的瞬間,激飛衝向大荒城的修士,一下子被刺穿崩碎,連半點兒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這也是一個隨着虛空邪跟蹤黑袍修士的強者修士,此時聽到真武密宗的名頭,直接嚇得掉頭就逃,不敢停留。但是結果很悲劇,直接被當空轟殺!
這個強者,起碼不弱於虛空邪,否則也不可能有能力無聲無息跟在虛空邪身後,圖謀神血至寶了。但是誰想到,剛一露面就被秒殺,再次證明了暗中強者的恐怖。
夜,冷颼颼!
黑袍修士靜立虛空,殺機涌動。而對面。虛空邪與他的隨從老者,靜靜地立在黑乎乎的半空,一動也不敢動。不過此時,那黑暗中恐怖的殺機,也再沒有出現,來無影去無蹤。仿似只要虛空邪不動,那殺機便不會再出現一樣。
“在搞什麼?”沈劍一頭冷汗,匍匐在叢林深處的,一動也不敢動。
黑袍修士的身份,竟然是真武密宗弟子。潛藏在暗處的強者明顯是他的師門大能,想來是得到了神血的消息趕來護持宗門弟子,極度恐怖,連虛空邪也不敢造作。
但是這種對立的僵局並沒有持續多久,虛空再度傳出一道恐怖的波動,緊跟着一道乳白色的光華身影無聲無息地在虛空邪身邊浮現。
“道祖!”桀驁不馴的虛空邪,立即恭敬地朝着這道身影見禮。身邊那個隨從老者,更是直接跪倒在虛空,動作謙卑恭謹。
“武老鬼,你一個堂堂真武密宗的宿老大能,竟然對小輩出手,太過了啊!”乳白色的身影,是一個通體白衣,鬚髮白眉,仙風道骨的老者。他出現之後,沒有理會虛空邪,也沒有看一眼對面的黑袍修士,而是直接衝上漆黑的虛空雲端。
“哼,虛空道祖,你如此縱容後輩逞兇,就不怕天下修士滅了你虛空道門嗎?”虛空中並沒有再出現可怕的攻擊,但是之前那道殺機冰冷的聲音,再度傳出,像是在迴應仙風道骨的可怕老者。那聲音頓了頓又道:“你只是一縷道身印記罷了,老夫並不畏懼。你今日若縱容門徒行兇,那我也不介意將你這縷道身抹殺!”
“是嗎?”仙風道骨的光華身影,聲音猛然冷漠,一拳轟向黑暗的蒼穹。
幾乎一瞬間,就像是被捅破了天。虛空炸裂,氣息亂流激飛的蒼穹之上出現一個臉色蒼白灰袍老者。像是異常震撼虛空道祖的可怕,他欲言又止,但終究沒有再敢發聲。
一縷道身印記,輕鬆一拳就展現了強大的力量,一下子就鎮住了同樣可怕的灰衣老者。
“武老鬼,你密宗武祖來了纔有資格與我對話,你還不夠格。如你宗門小輩所言,後輩的紛爭就讓他們自己解決,你我就此退避三千里!”
說完這話,仙風道骨的白衣老道,也不待灰袍老者回應,身形漸漸消融。剎那消失不見,就好像從未來過一樣。
灰衣老者一動不動,似乎有些猶豫,但又滿臉的忌憚。很明顯,虛空道祖的強大遠超他的想象,絕對壓制之下,連強大如斯的他也不敢再反抗。
“師叔放心,一個虛空邪而已,他十條命也不夠我殺!”黑袍修士雖然看不見臉,但聲音顯得很自信,再度向虛空發話。
“殺我十個?你是武衍?哈哈,真是大言不慚!”有了強大的後盾,虛空邪再度恢復囂張跋扈。他似乎猜測到了黑袍修士的身份,無視虛空中的灰衣老者,直接逼了過去。
此時此刻,灰衣老者似乎極度不甘心,但也深感不安。猶豫了一下,還是有些惱怒地閃身消失。只不過在消失之前,他惡狠狠地留下了一句話:“武衍,殺了他!”
嗡——
隨着灰衣老者的消失,黑乎乎的蒼穹之上猛地波盪出一道奇異的氣息震動。與此同時,那股讓人靈魂顫抖的殺機氣息,也旋即消失不見。
“走了麼?”沈劍暗自嘀咕。直到現在他才驚恐地發現,曾經參與競拍神血重寶的太玄門和七絕山,全都不見露面。再想想方纔虛空邪宗門的白衣老道和那出手兇狠的灰衣老人,沈劍一陣後怕。
看來太玄門和七絕山早就得到了黑袍修士的背景身份,甚至也知道這場爭端已經驚動了兩大宗門的至強者,所以他們沒有現身爭奪重寶。
咔嚓嚓——
虛空猛地炸裂,剎那風雲變色。
黑袍修士與虛空邪,遙遙相對,一動不動。但強大的殺機氣勢,已經開始了交鋒。
兩人都是各自宗門的少年英傑,身懷大神通,強勢無比。尤其是黑袍修士,更是極度自信。在宗門大能出現的剎那,就聲稱要自己解決強敵。
“來吧,來殺我十次!”虛空邪一樣囂張狂傲,身形一動,率先出手。似乎他也沒有料到黑袍修士的身份,但即便如此,現在一樣毫無懼色,執意要搶奪神血至寶。
“殺!”黑袍修士也沒有遲疑,凜然大喝。
伴隨着這道大喝聲傳出,一根青綠色的木棒靈蛇一般閃現虛空,當頭抽向虛空邪。伴隨着碧綠色木棒的出現,道道驚人的生機能量充斥雲空。
嗵——
驚天的巨震波動,震耳欲聾。奇異的青色木棒威力驚人,一下子就抽翻了率先出手的虛空邪。但詭異的是,虛空邪同樣身懷不俗神通,被抽落地面的身形,似乎並沒有受到傷害。
“武衍,果然是你!”虛空邪緊盯着青綠色的木棒,臉上帶着不屑的冷笑。
煙塵滾滾中,黑袍修士如同一道巨大的魔影,提着奇異的青綠色木棒,踏空而下。與此同時,兩道殺機駭人的目光電芒自黑袍中射出,猶如璀璨的寒星,讓人不寒而慄。
“不愧爲兇殘的虛空邪,竟然躲過了棒殺!”黑袍修士冷冷掃視虛空邪,氣度瀟灑。
言罷,武衍單手提棒,斜指向天。一股浩瀚的精神威壓,以他爲中心透發而出,一股磅礴的力量猶如驚濤駭浪一般席捲八方,無匹的氣勢讓他像是一座古山大嶽,散發出莫大的沉重氣息,無可匹敵!
這一刻,黑袍修士的身影,像是更加高大起來,仿似他手中的木棒只要掃落,天地都要崩塌,讓人膽寒。
虛空邪此時也沒有了狂放不羈,一臉的凝重,緊緊盯着黑袍修士手中的青色木棒。“不愧爲是定地神樹上的靈根,果然不凡,看來今次我要好好領教一番了!”
此時,黑袍修士身上涌動的磅礴力量,似驚濤拍案,周圍的老樹山石紛紛炸裂。他所置身的數丈之內,所有的碎木亂石紛紛圍繞着他懸浮起來,不斷轉動。
定地神樹,是大陸上的一株古老的神樹。傳聞許多年前,真武密宗的無上大能,偶然碰上,拼死在神樹上折下一根枝條,祭煉成了此寶,威力驚人。
此時此刻,虛空邪似乎也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兇厲的氣息越發恐怖。他的雙眼一片空洞,似乎面前的世界就是一片虛無,只有他自己。
虛空道,一切皆虛妄的道。虛空邪少年英傑,已經將宗門的道義研煉到了極致,殺意驚天。目睹兩大少年至強將要生死碰撞,暗中的沈劍,一動不動,靜觀其變。他在等待,等待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機會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