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發現撒嬌能夠有效地堵住文浩的嘴巴之後,小鴨便開始不厭其煩地使用這一招數。比如,撲進蘆柴棒懷裡說餓或者累,比如,抱着學蘆柴棒的用腦袋拱着轉來轉去,比如,坐在蘆柴棒腿上幼稚地玩弄他的手指……
文浩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誰讓這個叫李書文的是當今太子最寵幸的男寵。
這一夜,他們途徑堰城,馬車又停在了一座隱蔽的庭院前,他們一路過來的三十天時間內,每三天就可以入住一家相似的宅院,這不禁讓小鴨開始不敢小覷那看起來天真的蘆柴棒。
途中,他有試着要逃跑,可是每次不是被小易撞見,要麼就是被蘆柴棒直接‘抓’回去,雖然那傢伙口口聲聲說擔心他走遠了被人劫殺,暗地裡肯定知道他逃跑的心思。
“明天我們在城裡停留一天。”
“少爺,時間緊迫,不能無故在這裡滯留一天,平陽公主派的殺手很可能因爲這一天追上來。”在場的四個人,文浩狐疑,小鴨疲憊,小易虔誠,杜尋雲面無表情,只有發命令的蘆柴棒一副笑嘻嘻的表情,好像他們真是出來玩的。
“這是我的命令,大家連續趕了三天的路程,想必也累了,都下去休息吧!”
“少爺,是不是爲了他?”文浩直指小鴨,他一路上已經忍了很久,只想找機會剷除他。
“不要多想,留在堰城是因爲有事要辦。”
既然太子殿下堅持,文浩也不便再多說,忍着怒氣和小易他們一併退了出去。
牆壁上燭影搖曳,拉出各種器物的黑色影子,和着外面呼呼的風聲,顯得有些寂寥。
小鴨搖晃着身體走到蘆柴棒跟前,倒進他的懷裡。
他知道蘆柴棒剛纔撒了謊,蘆柴棒會在堰城停留,肯定是爲了他,這具身體太孱弱了,一路奔波勞累,加上日漸寒冷奠氣,他很不爭氣的感冒了,剛纔爲了避免在文浩跟前露出馬腳,他拼命地用意志力堅持着纔沒有倒下去。
“蘆柴棒,你不如把我扔了吧!”
“不要亂想!”蘆柴棒第一次從那雙堅定的眼神裡看到茫然的表情,小鴨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竟然在害怕,害怕被自己丟棄,“風寒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包裹裡有藥丸,我先拿給你服了,睡一覺就好。”
“好!”他答應着被蘆柴棒抱到牀上,然後又感覺到重重的被子蓋到自己身上,中途有感覺到他在喂自己吃藥,後面便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文浩和小易退出門外,和杜尋雲分別之後,找了一個角落叫住小易。
“公公留步!”
“文大臣在外面可以叫我小易。”
“好,禮尚往來,你也可以叫我文浩。”
“我們都不必客套了。”小易笑了笑,文浩心思慎密,小易不喜歡他也不討厭他,他對太子殿下忠誠,這一點就足夠了,“是不是爲了李書文的事?”
“是!”文浩點點頭,“古有妲己惑主,我不想看到太子被一個男寵毀了所有,太子是我們的希望。”
“李書文卻是掩護太子最好的護盾。”
“哦?”
“出宮之前,連我都不知道太子此行是去江南請趙黎昕將軍出山,當時,太子帶着李書文走出寢宮,說要帶着他一同南下,我以爲這只是一次普通的微服出巡,可是,等太子進了你們文宅,我就知道此次遠行的真意。”小易一面說一面帶着文浩進了他休憩的房間,爲兩人倒上一杯茶,擺出一副長談的樣子,“我們出宮的時候,本來太子妃也跟着!”
“太子妃!她不是武氏的人嗎?”文浩驚詫地複述了一遍,他還不知道有這一茬事。
“是的,但是太子吩咐木山在中途就調轉了車頭,送了回去,如果太子身邊沒有跟着一個李書文,平陽公主和皇上一定會馬上懷疑他的意圖,可是因爲身邊有個和太子妃爭風吃醋的男寵跟着,他們就會把這件事的矛頭對準李書文。”
“你是說,太子在利用李書文。”
“可以這麼說。”
“原來如此。”文浩忐忑的心放下了一半,難怪這一路上都沒有遇到平陽公主派來的刺客。
“所以,你不用現在急着弄死李書文,等回了宮,自然有一大票人想要整死他。”
“太子英明。”文浩終於釋然,他站起身朝小易施了禮,“謝謝點撥,我先走了,今天好好休息。”
小易頓了頓,微笑着送文浩出門,其實,他本來想說,太子是他們的希望,可是李書文,卻是太子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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