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若的御學堂只有清清冷冷的讀書音,今日炸開了天。
王子公主們都圍在御學堂裡看熱鬧,小霸王蒼遲夙又開始鬧事了,這次還是個有着帝姓的小郡主。
這回可是熱鬧了。
“你讓開,我要回去。”安樂被堵心有煩,而且被那麼多人圍着,本能的感覺很不好。
大魔王說了每日下學堂後要自動自發的去御書房,要是到了時辰沒有見到她,唯她是問,說不定會把她給吃了。
她不想被大魔王給吃掉。
安樂的態度讓蒼遲夙炸了毛,平若那些公主,王子哪個看見不是讓他三分,連大臣的寶貝兒子都是他的書童。
他生來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今日竟然碰見個敢頂撞他的小丫頭片子,還是個民女,頓時他就氣上心頭。
王漠軒湊到他的身旁,輕聲道:“王爺,看她那副沒有教養的樣子,還冠着帝姓,現在不教訓,以後指不定爬到了王爺的頭上囂張。”
蒼遲夙更是氣的頭頂冒煙,橫指着安樂,怒道:“你個死丫頭片子,跟小王說話如此沒有禮節!”
“王漠軒,把她抓住,小王要好好的教育她。”
蒼遲夙一下令,王漠軒就立馬衝向安樂。
安樂豈是能任人欺負的份兒,苡貴妃她都照打了,這些人要打她,她當然不會乖乖的任人欺負。
當下猛朝王漠軒扔書籍,跑的飛快。
安樂跑的極快,王漠軒都追不上,蒼遲夙急了,甩起衣裙親自上馬,把安樂給攔住。
“死丫頭片子,一個民間無父無母的孤兒也敢在宮中鬧事!看小王不打死你!”
他一手就要揮上去,安樂雖然沒有他力氣大,但逃跑和精明的本能還是在的,不甘示弱的回擊。
“你他孃的,孤兒怎麼了,流浪子怎麼了,照樣打你!”
兩人打扭打在了一起,在地上滾來滾地,一下是蒼遲夙在上面,一下是安樂翻起身,摸爬滾打,各種絕招,扯頭髮,抓臉,掐,揍,都用上了。
他們打的不可開交,公主王子也不敢上前去攔。
圖晉奉令來接安樂的時候撞風了,連忙阻止。
那時他們已經打的快要入魔,紅了眼,兩人臉上都掛了彩,死活還要大打三百回合的模樣。
“死丫頭片子,小王一定饒不了你!你等着!”
安樂性子吃軟不吃硬,當下就怒怒的迴應:“我等着你,怕你啊,臭狗!”
安樂氣上心頭,當時感覺不到任何一點疼痛,可是看見大魔王的時候,所有的感知都一下子回了籠。
帝墨黔墨黑的眸子,平靜無波的凝視着下方的安樂。
她臉上青青紫紫的腫腫的,臉上被抓過了皮滲出血絲,身上早晨還乾淨的衣裳,此刻就像是從泥土裡滾過一圈的模樣,還頂着雞窩頭,儼然就是剛剛打完架的小花貓。
圖晉把御書房的門給帶上,靜靜的在外守候。
御書房裡一片寂靜,安樂垂着頭可是卻能明顯的感應到大魔王身上傳過來的低氣壓,都快把她壓的喘不過氣來。
“朕昨日都說了些什麼?”頭頂傳來的聲音冰冰冷冷的,聽不出任何一點情緒,她只感覺到頭皮發麻。
“……”
“把頭擡起來,回答朕。”很明顯不悅的聲音,讓她哆哆嗦嗦的擡起頭。
目光對向他時,安樂小心臟嚇點都停了拍,那雙墨黑的眸子裡,蘊着淡淡的紫色,就像那一日,看見他殺人時那種冷漠的目光。
“教導安樂,要懂規矩,懂禮貌。”她小小聲的應着,一緊張就玩手指打結,眼神四處飄晃。
“然後,你將朕的話聽進去了?”帝墨黔微怒的凝視着的她,這才進宮沒有幾日就接連了縷子,現在還掛了彩回來。
安樂其實是已經很聽大魔王的話,可是他們偏偏要來找事,她是氣不過纔出的手,可是現在又被大魔王罵,心裡一下覺得無盡的委屈。
“……有,安樂有好好的聽話……”大大的眼淚裡閃着淚光,她的聲音慢慢開始哽咽。
“是他先出的手,我,我只是還手而已,我又沒有做錯什麼……”
帝墨黔望着她哭的梨花帶淚的,本來就青青紫紫腫腫的臉,再哭一場就像個調色盤一樣擰巴在一起。
安樂越想越氣,哇的一下撲倒在地,不甘心的蹬着腿,邊哭邊大喊:“不就是一個姓氏,就罵我沒有爹孃,我說是個臭丫頭,我不要這個破姓氏,不要了!”
她在地上打滾的模樣,讓帝墨黔眉頭越蹙越深,耳邊都是她哇哇大哭的叫喊聲。
“閉嘴。”
一聲冷喝,有效的制止了大喊哭鬧聲。
安樂的哭音停在喉嚨裡,淚眼濛濛的瑟縮着看着大魔王,像只受了傷的小鹿祈求着說,不要吃她,不要吃她。
帝墨黔從龍椅上走下,一步步邁向她。
強大的低氣壓向着她走過來,冷氣像無形的鐵牢將她整個籠罩,無法動彈,只能乖乖的任他宰割。
安樂害怕的倒吞口口水,緊張的盯着他。
他伸出手,一把將她撈起,之間她一直都是害怕的閉着眼睛就害怕被打。
“圖晉。”
他淡淡的喚一聲,圖晉立馬走了進來,還進來了幾個宮女,捧着瓶瓶罐罐的藥,還有乾淨的衣服,有序的一一擺放在桌上隨即離開。
圖晉凝視了眼一直看着安樂的帝墨黔,隨後退下帶上了門。
安樂不敢睜開眼睛,不敢看大魔王那雙讓人心底發涼的眸子,閉着眼跟着他走,直到臉上傳來溼溼的觸感,她好奇的睜開了眼。
他竟然拿着方巾在給她擦臉,雖然臉依然是面無表情的,可是墨黑的眸子卻是平和了不少了,最起碼沒有看見憤怒的紫色。
“現在敢睜開眼睛了?朕還沒有罰你。”帝墨黔冷瞪她一眼,薄脣卻是彎了彎。
安樂一聽還要受罰,立馬縮了縮脖子,剛好碰湊到傷口的地方,疼的她哇哇大叫:“疼……”
帝墨黔墨黑的眸子一閃,似沒有聽見她叫痛的聲音,手又下了重了些,安樂痛的快要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