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又用鼻子哼了一聲:“本王別的沒有,就是錢多。”
聞柒無語凝噎了,她覺得還是不要和有錢的大爺扯犢子得好,誰有錢誰任性!可是——
有錢的大爺找她扯犢子。
“這幾日,你怎宣了太醫?病了?”語氣很不自然,連帶着他倒扣茶杯的聲音都是扭扭捏捏的。
也是,消息這麼靈通,他敢做賊不心虛嗎?又不是聞柒。
“嗯,心力憔悴,日不能食,夜不能寐,人比黃花瘦。”聞柒耷拉着眸子,有氣無力的,長睫打在眼瞼上,看上去灰灰暗暗的一片,倒是添了幾分憔悴病態。
燕湘荀脫口而出:“太醫怎麼說?吃過藥了沒?可有效果?”問完又覺得不妥,撇開眼不自在補了一句,“你不生龍活虎地鬧騰,本王不習慣。”
聞柒哼哼唧唧:“盼君歸來,相思之症,藥石無醫。”
盼君歸來,相思之症……這廝,就算不生龍活虎,一樣能鬧騰!一句話,也能讓燕湘荀窩火了,他一掌拍在桌子上:“聞柒,你可是大燕的后妃!”他紅了眼,“你無恥!”
三個字,怒其不爭,燕湘荀拂袖而去,若不走,聞柒這廝指不定要說一說紅杏出牆那點事,他一點也不想知道她盼的誰、思的誰。
某人大笑,花枝亂顫,瞧着落荒而逃的身影,嘆氣:“明知如此,怎就不離我這無恥之人遠點,早晚會吃大虧的。”聞柒深深地沉思,這麼一思更憂心了,“樑六,將暗衛調去常湘殿,這幾日別讓他出常湘殿。”嗯,過意不去是一種病,得治!奈何這會兒功夫,她覺得她病得不輕,聞柒再次嘆氣,“誒,燕湘荀那我不放心,九章王比他陰險狡詐多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從燕湘荀那下手肯定比從我這下手簡單,傻子都不會坐以待斃。”
樑六臉立刻凝重了:“主子,不可,暗衛是爺留下保護你的。”
聞柒大氣凜然:“欠債還錢,欠情還義,這點節操不能再碎了,不然對不起二十一世紀*的栽培。再說,我一良民,還能沒點良心?姐也是有人格的!”
樑六不知道怎麼接話了,他被節操和人格兩個詞囧到了,默默地退下了。
聞柒欣慰地誇了句‘眼力見不錯’,這才伸了個懶腰:“羞花,今天的信給本宮拿來。”
林小賤呈上,聞柒一看,炸毛了:“秦宓,再給我留兩個字,看我不就地正法了你。”
那是一邊罵,一邊將信紙揣進懷裡。
就地正法?那得如了多少人的願啊,喜事一樁啊。
這天夜裡,聞柒沒熬住,爬起來,挑燈研磨,折騰了一晚上,扔了一地的宣紙,沾了一臉墨水,給爺回了一封信,就兩個字,另外附了一顆紅豆。
次日,夜時,北滄鷯都下起了雨,秦王府有些暗沉。
“爺,是子母蠱。”
說話之人爲白二,秦宓賜其名,善醫。
擡眼,是屏風,丹青畫皮,十分精緻,屏風前,男子靜靜俯首,執筆的指尖骨節分明,他沉默不語,緩緩落下一筆,眸間凝着筆墨間,那是女子的輪廓。那是他的女子,在遙遠的國,這幅畫,作了整整半月,卻只畫了形,提筆,相思成災。
凝了半響,秦宓放下手中的筆。
白二這才繼續開口:“爺,可要借嬈姜公主之手?”
“讓他活着。”漫不經心的言語,指尖拂着那畫,他深深看着,不厭其煩。
誰知,這隨意之話,決定一個帝王生死、朝堂翻覆。
白二片刻思忖:“爺可是想讓榮帝退位?”
“不用。”語氣平緩,好似平常,秦宓道,“爺沒有時間行登基大典。”他看着那畫中輪廓,脣角淺揚。
白二似乎驚了,張着嘴,許久忘了合上,試想,有哪個要登基的時候說沒空。
何況,爺在忙什麼?忙着用幾十天描摹一個女子輪廓?是的,白二唯一能看出來爺在畫一個女子。他困頓:“爺,屬下愚鈍。”
“什麼時辰了?”秦宓擡眸,望着燭火,墨黑的眸揉了一抹柔光。
登基之事,作罷,爺沒空。白二不敢多問,回話:“已過了酉時三刻。”
秦宓眉宇輕蹙:“怎還不來?”
話語裡似乎有一份急切,些許焦急。遙想爺當年逼宮時,那般分秒必爭火燒眉毛的時刻,爺也沒皺一下眉頭。白二最近總是這般,雲裡霧裡的,瞧不懂:“爺說的是?”
“爺的信。”擡眸,望向殿外。
咱爺是真的急了啊。
白二方纔想來,今個兒大燕的書信晚了些,又瞧了瞧畫裡的輪廓,這才隱約明白了什麼,便掂量着回話:“恰逢大雨,許是信鴿在路上耽擱了。”
誒,想是這畫裡的女子奪了爺的心思,難怪爺近日心神不寧。
又是片刻沉默,這電閃雷鳴的天越發陰暗了,好似秦宓的眸色。
“你去尋。”
言簡意賅的三個字,秦宓不由分說,白二望着外頭的大雨呆了。
爺,這麼大雨,出去找鴿子真的好嗎?鴿子也在躲雨好嗎?白二耷拉腦袋:“屬下尊令。”
轉身,白二慢吞吞,尋思着弄把傘。爺不耐煩,催了:“快些,爺等着看。”
爺真的很捉急,白二一咬牙,跑進了雨裡。
這時晉五進來,那麼大雨,一滴水也沒敢帶進來,爺怕髒:“爺,宮裡那位來了。”
剛說話,雨裡便緩緩有人影走出來,撐着一把杏黃的油紙傘,傘沿很低,遮住了女子容顏,便只得看見女子一身紅色的披風,曳地,被雨水打溼。
“秦宓。”
女子喚了一聲,聲音空靈清透極了,好似能穿透雨。秦宓微微擰了眉頭,不喜。
傘緩緩擡起,露出一張妖豔極致的容顏,紅脣似血,膚白如玉,那一雙眼,幽深寧靜竟望不見底,要將人引溺了去。
好個魅骨妖嬈的女子。
她收了傘,放在門邊,提着溼透的衣襬走進屋裡。
“你來做什麼?”語氣三分冷,七分疏離,無關態度,是與生俱來的清貴不拘。
這麼多年,他對她,一如當初,如今她已爲北滄的後,他還是不曾變一分,叫人走不近。
東陵芷言簡意賅:“見你。”脣邊,淡而柔媚的笑,更是風情妖治。
這樣的容顏,太過妖氣,一顰一笑都少不了幾分媚態。秦宓卻連頭也不擡,只說:“你贓了爺的地。”
東陵芷低頭,果然一灘水淌地。
這人,總這般喜淨挑剔。東陵芷抿着脣,手指輕挑了幾下,將披風褪去,扔進了雨裡,只着了一身素白的襦裙,異常單薄,她往裡走了幾步,似笑非笑:“我髒了你的地,那要剝我的臉嗎?”
若是別的女子,莫說髒了爺的地,便是進着秦王府一步,也得剝了皮畫成屏風,秦王府最多的便是麪皮屏風,隨處可見。這北滄嬈姜皇后,卻不止一次例外。
秦宓斂眸,神色淡漠:“一身的蠱,爺嫌髒。”
天下皆知南詔人善蠱,這南詔皇室的嬈姜公主,更是百年難遇的奇才,一身蠱毒,誰敢近身半步。
然,秦宓只嫌髒,狂傲又不可一世。
東陵芷卻笑:“那大燕宮裡那位,你怎就不嫌髒?”
她啊,秦宓的事,無所不知,知道的太多了。
“爺想剝了你。”
聲音驟然便冷澈了,墨黑的眸竟又黑了幾分。秦宓,會如此的,若是惹了他。
大燕那個女子大概提也不能提,她話鋒便變了,好似玩笑:“封后那日我不肯受封,你也是這麼說的,你說你要剝了我,許是念在救命之恩,你留了我的臉。”她淺笑,妖豔極了,“秦宓,我一定是第一個讓你說了這話,卻沒有命喪黃泉的女子。”
她在提醒他,過往恩情。
這是個聰敏的女子,懂得點到爲止,懂得他逆鱗所在,所以不輕易觸了。
不,怎是第一個呢!他的貓兒……秦宓微微側目,望向側簾後的屏風裡,掛了一幅畫,畫了敗落的花,流血的蜜蜂,大概也只有他看得懂那貓兒的狡邪的心思。
拈花惹草,招蜂引蝶……只有聞柒敢這麼不拘世俗,沒有半分女子矜持。
“在看什麼?”東陵芷擡眸,卻只見忽然被秦宓打落的紗幔。
秦宓卻忽然輕喃:“爺家貓兒知道了,大概要惱爺了。”
他說得極是小聲,只是她還是聽見了,爺家貓兒……
毫不掩飾的柔情,那樣繾綣的呢喃,原來秦宓也有風月男子一般的溫柔。聞柒……這個女子,後患無窮。
東陵芷垂眸,瞳孔深深着色,那一身的蠱都焦躁不安了。
“不要動他。”
秦宓忽然開口,字字冷澈。
東陵芷反笑,空靈清淡的談吐:“母蠱下在了先皇后的遺骨上,這子母蠱無解,即便我不動他,他也會活活痛死。”頓了頓,她走近案桌,灼灼看他,“你當初嘗過的滋味,我要他也嚐嚐。”語氣,竟是隨意,脣角里藏了妖異的笑。
雙生皇嗣,乃不祥之兆,二者擇一而誅方是破解之法,秦宓因此,身種子母蠱數十載。
以彼之道還此身,她替秦宓做盡了。
秦宓卻道:“若是秦褚死了,爺會讓你以榮帝皇后之名給他殉葬。”他微微擡眸,“莫要再忘了,你是他的皇后。”
“你不想讓秦褚死?”她斂了笑,“還是想讓我陪葬?”
“隨爺喜歡。”
好輕巧的語氣,好不假思索的話。
東陵芷冷笑出聲:“秦宓,那年你許我皇后之尊是不是已經做好了讓秦褚替你登基的打算?”
“不是。”
秦宓回得快,毫無情緒,她卻不由握緊了掌心,他說不是,興許……
“你只是順便。”
秦宓甚至沒有給她一個眼神,呵,這個薄情的男人,半分瞎想也要毀個乾淨。
妖異的眸終於激起千層浪,東陵芷問:“那你知不知道我要的不止是後位?”
她要的是秦宓身側那個比肩的位置,北滄皆知。
秦宓還是不曾有分毫情緒,眸光清冷:“知道,所以爺會送你回南詔。”頓了,又道,“或者你想留下來陪葬。”
他真是半分退路都不留。
東陵芷眸子微紅:“理由。”
“爺有女人了。”
又是那個女子!爲了那個女子容不得一絲隱患。
她大笑,嘲諷:“秦宓,這世間只有無堅不摧的人,才能永生。”她轉身,眸子暗潮,“而你,敗給了大燕那個女子。”
走進雨裡,她沒有拿走她的傘,南疆的嬈姜,是驕傲的,能忍着一時風雨飄搖。
地上一灘水,沒待風乾,秦宓蹙眉看一眼,晉五便會意,差人處理並燒熱水,這是爺的習慣,爺嫌髒。
白二回來,瞅見擦地板的老十七,頓住了腳,一身雨水不敢往裡踏,只道:“爺,大燕的信。”
秦宓微寒的眸,一瞬暖了,一晃眼到了門口,十步路竟用了輕功,拆開信,動作小心翼翼,隨後,秦宓笑出了聲,手裡多了小小的物什。
哦,是一顆相思豆。
秦宓看着信紙,輕念:“甚念。”這二字他寫了那麼多次,等的便也是這二字。他說:“連夜回大燕。”
白二悟了,這北滄帝君之位,比不過這一顆相思豆,一句甚念,難怪,爺說沒空登基,因爲大燕有人在等。
北滄鷯都徹夜大雨,燕都此刻繁星滿天。同是深夜,長樂殿燭火通明,夜裡三更,駐守常湘殿的暗衛來報:“主子,常湘王出事了。”
聞柒尚不曾更衣,交疊這雙腿在榻上玩鬧,這會兒停了動作,坐起,揉揉毫無睡意的眸子:“我說怎麼今個兒眼皮一直跳。”一把掀開紗帳,她一邊穿鞋一邊破口大罵,“那麼多暗衛跟着也能出事,他缺心眼嗎?蠢死了,還說什麼不會阻我,放屁!滾犢子!孃的……”
內殿葉家姐妹、外殿一干人都不吭聲,仔仔細細聽着主子出口成髒。
罵夠了,鞋也穿完了,聞柒又嚷嚷:“凌國公府呢?有什麼動作?”
“主子,夜深了,您不用起身。”葉家姐妹一左一右。
聞柒摸摸後腦勺,躺回了牀榻,踢了兩隻鞋,憤憤地想,她何時這麼憤青了,媽!蛋!
外殿樑六說:“凌國公已經在着手籌備,只是——”支吾了,有點拿不住主意,該不該說啊?
“是不是那個缺心眼又做了什麼缺心眼的事?”
聞柒不用腦袋都想得到,那個小霸王,做事不管後果,哪有火坑就往哪跳。
“常湘王殿下事先搬空了凌國公府,置之死地以防萬一。”
不得不說,常湘王爲了聞柒,真是什麼都做絕了,堵死了九章王的路,也堵死了自己的路。很不顧一切是不是?
樑六擔心啊,萬一爺知道……裡面久久砸出來兩個字:“孃的!”罵得中氣十足。
齊三問:“主子,我們管不管?”
聞柒吼:“我閒得蛋疼嗎?”眼一瞪,腿一蹬,滾進牀榻裡躺了個四仰八叉,她纔不閒得蛋疼。
多管閒事,那是找虐!
葉九試探:“主子,就寢?”
聞柒懶得說話,一把扯過來被子,蓋住了腦袋,留兩條腿在外晃盪。葉九葉十姐妹準備出去,那晃盪的腿一踢,踢開了被子,聞柒還閉着眼,先罵了一句‘丫的’,再說:“老孃想斃了九章王那個混帳。”頓了很久,聞柒聲音很低,“程大梁六,將東西送去九章王府。”
這一句,包含了多少咬牙切齒、多少肉疼不捨,煮熟的鴨子,眼看就要飛了,誰能體會聞柒那股子抓心撓肺。
可是,終究她不會不管燕湘荀,至少,他是因爲她豁出去的,聞柒是恩怨分明的良民,所以就算那廝自己跳進了火坑,她也得去撈。好吧,沒有蛋,她也閒得蛋疼,所以要管這檔子閒事。
程大保證:“主子放心,我等定會護常湘王無恙。”只要主子不去撈人,其他的都好商量。
聞柒哼哼了幾聲,反手扯過被子,矇住腦袋,踢着被子:“睡覺睡覺。”
一干人等舒了口氣,正準備退下,忽聞聞柒一聲嚷嚷:“萬一撕票了怎麼辦?”
丫丫個蛋!她怎能這麼蛋蛋疼!
半刻後,聞柒一身黑色夜行衣出來,外殿跪了一地人。
聞柒擡擡眼:“讓開。”
程大梁六他們不讓:“主子,屬下不能讓您涉險。”絕對不能,爺會剝了他們的。
聞柒一個眼刀子飛過去:“誰說我是去涉險,我就去看看燕湘荀還喘氣不。”
請問,有區別嗎?
一干人不出聲,就是一步不讓,哦,林小賤默默地移到了邊上,沒辦法,他手無寸鐵啊。
聞柒嗓音一提:“讓不讓開?”眸子一眯,刀刃似的,透露出危險的訊號。
“主子恕罪。”一屋子人,以頭磕地,不讓,堅決不讓,這主子傷了一根汗毛都是大事,何況,還是爲了男人。
聞柒懶得廢話,擡腳,直接踢。
“主子,元妃娘娘求見。”
聞柒腳一收,摩挲了幾下下巴,眸子一轉,靈光出來了:“去告訴元妃,燕湘荀的命,我管了。”
如何能不管,是燕湘荀將一條命給了她,他本可以相安無事,甚至大撈一筆的,若是他與她五五分成銀貨兩訖了,她可能沒這麼蛋疼了。
果然,欠了債,得還。
聞柒眸子一暗,極深的顏色,足以攝魂。
三更聲響,夜深了,瑤華宮裡,只剩守夜的宮女和伺候更衣的掌事女官。
“娘娘,該就寢了。”
蘇莊妃轉身,眼前女官倒下,毫無預兆,只見黑影飄過,她兢懼,臉色發白:“什麼人!?”
揹着火光,人影漸亮,一身黑衣,黑紗覆面,一雙眸,沒有融進燭光,卻亮極了,身形纖細,是個女子,似乎刻意壓低了聲音,她道:“別怕,人家是良民。”
私闖夜襲,禍哉,何來良?
蘇莊妃臉色越發紙白,嚇得渾身發抖:“你想幹什麼?”腳步一步一步往後退,抵住牆角,退無可退,此人,來者不善。
她卻笑:“我想啊……”似乎思忖,然後眉毛挑了挑,“帶你去見你的情哥哥。”
語落,擡手,一掌劈下去,蘇莊妃應聲倒下。
這夜,漫長,九章王府,徹夜不眠,次日,方辰時,終於有影衛回來稟報。
“王爺。”
九章王亟不可待:“怎麼樣了?”眼瞼下,青黛很深,大概徹夜未眠,絲毫不敢懈怠。
影衛道:“王爺,未央宮和凌國公都有動作了。”
九章王獰笑:“聞柒果然坐不住。”鷹眸間厲光越發亮了,“如何部署?”
“凌國公府侍衛押送軍用物資到長林山,胤榮領親兵於燕都城郊十里接應常湘王。”
正中下懷!九章王大笑,滿臉激奮,喝道:“傳本王令,遣羽林軍五萬,伏於燕都外。”
五萬羽林軍……那幾乎是九章王府在燕都全部的精兵,影衛思忖:“如此一來,長林山上不過守了五千僞軍,王爺您意在,”大軍不用於軍用物資,卻……影衛大驚,“聞柒。”
九章王扣動手中扳指,眸光幽冷,高深莫測:“長林山一夫當關,五千人馬夠了,這二十萬軍用物資本王要,”哼笑,眸光冰冷陰鷙,滿臉森寒,“聞柒的命本王也要。”
影衛俯首:“屬下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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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道個歉,不好意思,昨天事急,沒有提前跟妞們請假就斷更了。還有一件事,過年了,家裡事多,我忙死了,沒什麼時間碼字,如果,我說如果南子停更了,你們會抽我嗎?都出來表個態,南子也好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