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秦天南急忙把他喚醒,如若任他沉浸其中,有可能永遠走不出來。
秦鼎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浸透,這在他已不算事,運轉一下九彩至陽功,汗水須臾間就蒸發掉了。
“天南公,您的界就是這樣煉成的嗎?”
“我的界只是五行界,還沒有大成,只有到了五行神蠶的五行世界纔算是大成。但也依然還不是完整的世界,缺少很多,比如陰陽,陰陽之上的太極、無極等等,你身具大五行靈根,倒是可以先走這條路子,但心裡要清楚,這不是最高頂點,你的最高頂點是帝天老祖那樣的大世界,無所不有,無所不包。”
“這……”秦鼎苦笑連連,他就是再敢做夢,也不敢做這樣的夢。
“怎麼?覺得自己做不到嗎?那我告訴你,你行,你能。在心裡對我說一遍,你行,你能。”
“我行,我能。”秦鼎似乎着了魔咒似的,小心裡大聲、而且堅定地說道。
秦鼎這句“我行,我能。”在心裡一說出,生生造化丹驀然間一陣疾轉,然後散發出能照亮秦鼎臟腑、筋絡,毛孔的九彩之光,把他包裹在內,隨後,秦鼎被化成一個寸許小人,把傳承法器吸收進去。
秦天南卻有種奇異的感覺,自己是在外面,看着生生造化丹把秦鼎吸附進去。驀然,他的眼睛睜大了,原來他看到的生生造化丹上刻的是一元復始,他也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只能認爲這是生生造化丹激活後的狀態。現在,生生造化丹上一面刻的是:前行,一面刻的是大能。
這就是傳承法器的第二層嗎?要塑造一個大能?
他又回想自己爲什麼讓秦鼎說那句“我行,我能。”若說秦鼎是中了他的魔咒,其實他也是突然間好像中了魔咒,讓秦鼎重複這句,發出魔咒的自然就是生生造化丹。
他苦笑一聲,其實他早就明白了,自己和五行神蠶能復活,都是這顆生生造化丹的無上力量,除了這等神物,也沒有別的,能讓法寶上粘附的一縷殘魂復活,隨後,生生造化丹忽然發威,把金靈珠分身打回原型,就是要送自己擇定的傳人一場亙古未有的造化。
他們當時奮不顧身地封印金靈珠,以他和五行神蠶的狀態,不啻于飛蛾撲火,儘管金靈珠只是分身,卻是全盛狀態,他們只是一縷殘魂,可是他們當時就像秦鼎此時一樣,中了魔咒,心中堅信:我行,我能。
他又想到,自家族從老祖時期的全盛時期,歷經無數萬年的時光,家族血脈日益稀薄,家族的威望也是走向末路,所有祖宗時期的法寶不是在屢次大戰中損壞,就是被強者搶走,最後只剩下他這口元鼎,這一定是老祖冥冥中的選擇,放棄所有,只給他的傳人留下這一件防身之物。
他明白了,自己和五行神蠶復活,也是老祖的意願,是讓他們作爲自己傳人的保護者,領路者,同時還給他們一個任務:爲秦鼎煉化金靈珠。這就是他和五行神蠶的使命,也是他們的一場造
化。他明白,五行神蠶也明白。
爲何要如此?
他不明白,如果傳承法器要煉化金靈珠分身,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像吸附秦鼎這樣,把金靈珠分身吸入裡面,片刻工夫就可以煉化。既然不這樣做,自然有他的深意。
他不敢胡亂揣測老祖冥冥中的天意,更不敢泄漏自己心中所想,哪怕對秦鼎,他視天下人如螻蟻,他也確有這資格,可是跟老祖相比,老祖是天,他就是螻蟻。老祖想抹殺一個拂逆後輩,只消一個念頭。
秦鼎此時已進入一種玄奧的無知無覺狀態,好像胎兒在母親的腹中,要重新出生一次。
就在秦鼎說出那句“我行,我能”後,天地似乎也中了魔咒,空中忽然現出五彩雲團,在空中盤旋着,醞釀着,大地在微微顫動,好像承載不住這等威壓,空中的雲團中也散發出一種奇異的香氣,天地間還響徹着在每個人心中迴盪的仙樂。
天降符瑞,必有神器問世。
不知是誰首先反應過來,大喊一聲。
於是,方圓百里、千里,甚至萬里的練武者、修煉者都瘋狂了,用各種飛行法器、輕功、甚至騎着千里馬向雲團中心下方奔去,正是伏魔嶺。
皇宮內,乾元帝國的皇帝也率領全部皇族在宮中焚香,向天上叩拜,口中稱頌道:“祖宗洪福,上天降瑞,保我皇族、國家千秋萬代。”
凡人們也都激動地跪在地上叩拜,這是自有記載以來從未有過的祥瑞,每個人都企求上天保佑,讓自己富貴滿堂、多子多福。
這動靜也太大了吧?
秦天南向空中望去,他雖是殘魂狀態,藉助生生造化丹的神奇力量,依然可以上視天庭,下視幽冥黃泉,但見天上無盡高處,現出一個個仙人的影子,似乎在查看下界狀況,地底下的生物魂魄卻是膠膠攘攘,不勝惶恐,到處亂竄着,想找到一個藏身處。
神物都有靈,不是指器靈這種,而是靈識,懂得自晦,如果不想被人發現,就是仙人見到也認不出來。他的元鼎已經有了基本的靈識,才能保留至今。像生生造化丹這等神物,更是任何人都無法發現的。
至於秦家滅族一事,秦天南心中並無悲傷,更無仇恨,這不過是借那些人的力量用血祭的方法來激活聖器。造化、機緣都不是可以隨便得到的,想得到就要付出,往往都是血的代價。
老祖冥冥中必有深意。
他想不明白,也不敢胡亂揣測,只好用這句來解釋。
過了一炷香的工夫,大地停止顫動,仙樂也消失了,又過了一頓飯的工夫,天上的五彩雲團也慢慢消失,一切如故。
就在這時,秦鼎從生生造化丹中慢慢脫出,徐徐落到地上,依然是盤膝而坐。秦天南的魂魄也立刻回到秦鼎體內,注視着秦鼎的動靜。
良久,秦鼎才睜開眼睛,卻覺得身上油膩膩的,骯髒不堪。先前他把生生造化丹吸入,然後又吐出的情形,他一無所知
,秦天南也沒告訴他。秦天南不敢說,這都是天機,泄露者必遭奇禍。
“天南公,您還在嗎?”秦鼎問了一句,他不知剛纔是怎麼回事,其實覺得自己進入一種特別神奇玄奧的境界中,他依然苦苦留戀着那種狀態,只想一輩子都停留其間。
“在。”秦天南嘆息一聲,他明白秦鼎現在既想明白又無法明白的狀態,他卻不能挑明。
“我剛纔好像睡着了,好奇怪,好舒服。”秦鼎夢囈般說着。
“那就醒來吧,咱們要做的事還很多。”秦天公微笑道。
“咦?這傳承法器怎麼變了,原來是一元復始,現在變成了前行,嗯?還有大能,這是怎麼回事?”
“就是說,只要你前行不輟,你就會成爲大能。”
“大能?像您這樣的大能嗎?”
“不是,比我強。”
這次,秦鼎沒有去想自己行不行,他心中還回蕩着那句:我行,我能。
這是非常玄奧而又奇妙的咒語,似乎只要堅信這四個字,這世界上就沒有什麼做不到的,甚至於可以在虛無中開闢出一個新天地,創造出一個新世界,也可以揮手間打碎一個世界,甚至粉碎虛空。
“我怎麼這麼髒,還有一股腥臭味?”他這時才聞到自己身上那股嗆鼻的腥臭,好像自己跑到魚塘裡打個滾兒。
“去洗一下吧。”秦天南慈祥一笑,心念動處,器鼎裡提煉好的靈晶就全部收起,片刻間,鼎裡注滿了清水。
秦鼎忙脫掉法服,跳進器鼎裡,把皮膚上粘着的粘乎乎、散發着腥臭的污垢洗掉。
“這纔是真正的伐骨洗髓。”秦天南心中驚歎道。
秦鼎從生生造化丹中出來後,表面看並無任何改變,功力境界還是停留在原來的煉氣第四層,秦天南也看不出什麼改變來,估計秦鼎自己也察覺不出任何變化。他只是從秦鼎身上那些污垢看出來,秦晶又經過一次傳承法器的洗禮,經過了一次真正的伐骨洗髓。
至於看不出來,不是他眼力不夠毒辣,而是傳承法器把其中變化都矇蔽住了,不讓任何人發現,連秦鼎也覺察不出,卻可以在以後慢慢吸收消化。
秦鼎徹底洗乾淨後,覺得渾身輕鬆,好像沒了骨頭般,身子一漂就能飛起來。這當然只是幻覺,不到築基是不可能凌空飛行的,更不能漂在空中。
他也覺察出自己的身體有了一種改變,是什麼,他不知道,只是感到這種變化充滿玄奧。他以爲這一定是秦天南的大手筆,不勝感激,也無限欽佩,笑道:“天南公,您一定是仙人吧?”
“仙人?你指的是哪種仙人?”
“仙人還有區別嗎?就是九轉成仙的仙人啊,築成仙基的仙人。”
“哈哈,”秦天南哈哈大笑起來,好像聽到了最爲滑稽不過的話。“你說的是這種啊,那我告訴你,我十歲開始修煉,十二歲就成了你口中所說的仙人了。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