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軀顫抖,磅礴能量,急劇涌出,猶如脫繮的野馬,勢不可擋。
微微嘆了口氣,這禁忌招數,巔峰戰力,根本不是凡人所可擁有的力量。
垂眸,看了軒源一眼,那個她此生唯一眷戀的人兒,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
軒源頓住,望着那一道紫衣人兒,周身光華環繞,紫衣無風自舞,紫裙飄飄,秀髮迎風飛揚,整個人如風中仙子,花下精靈,美得驚心動魄。
卻不知,心頭,爲何竟涌現出一股濃濃的不祥預感。
淡雅一笑,在這一刻,她,選擇以微笑面對,用她的生命,爲心愛之人,換取一條生路。
或許,下一刻就會陷入無盡的黑暗,或許,下一刻就是死亡,或許,下一刻就將淪入地獄,她,亦無怨無悔,因爲,炙熱的愛的火光,溫暖着她的心,驅散了內心的陰霾。
此生有愛,何懼生死!
“天地裂,乾坤震,輪迴斷,陰陽絕;
癡情淚,癡情苦,癡情悲,癡情殤;
魂離兮,魄去兮,心離兮,命去兮
……”
禁忌法咒,輕輕吟唱,在這個空曠寂寥的空間中,深深唱響。
爲心愛的人兒,唱響。
她,如投火的仙子,飛奔而上,強勁的真氣,澎湃涌動,猶如烈焰一般,熊熊燃燒,一道道神光,自體內釋放,環繞着她,絢麗奪目,璀璨耀眼,神輝浩然,刺得人幾乎睜不開眼,一股來自於靈魂深處的悸動,飛速的傳盪開來,震盪空間。
軒源驀地一顫,心,就這麼,沉了下去。
突然,他大聲疾呼,發狂似的撲了上去。
“不。”
他,嘶聲長嘯,痛聲大呼,一行血淚,奪眶而出,面目猙獰得可怕
他,狂奔過去,臉色猙獰,神情憤怒,口中發出一聲野獸般的狂嘯。
一股強勁的力量,席捲而下,瞬間將他給震飛。
他,絲毫不顧,掙扎着站了起來,狂也似的奔了上去,眼角流淌出無聲的血淚。
風,愈急,火,愈烈。
她,溘然回頭,望了他一眼,那眼神,是那樣的決絕,那樣的淒涼,那樣的讓人心碎。
在最後關頭,她,要將這個早已鏤刻在心間的男子,給深深記住,因爲,她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
是永久的沉寂,還是永世的黑暗?
她,笑了笑,如一朵悽豔的花,綻放在天地之間。
“啊!”
怒嘯一聲,她的身子,彈了出去,攜帶着震撼天地的力量,化爲一顆隕石,悍然向那堅固石壁,撞了上去。
禁忌的力量,無比的浩大,猶如熊熊烈焰,焚燒着她的殘軀。
她,絲毫不懼,因爲有愛,陪伴着她。
爲了愛,就容許她,瘋狂一次吧!
轟隆隆!
超越天地的力量,猛然間綻放開來,整個空間,響起了驚天動地的巨響,讓人靈魂都在顫抖,可怕至極。
巨大石室,磅礴山體,無盡空間,受這股強大力量的撞擊,被無情撕裂,一道道裂縫,猶如巨獸身上的傷疤,猙獰可怖。
恐怖力量,宣泄出來,就像洶涌潮水,滔滔不絕,偌大石室,劇烈搖晃,就如處在暴風雨之中,那種感覺,是那般的不可思議。
“不啊。”
軒源嘶聲長嘯,撕心裂肺的感覺,突然來得這般的猛烈。
他,狂也似的飛奔而去,對身邊的一切,都顧不得了,他,只想挽回心愛的人兒,不讓她離開自己。
決不能!
狂風呼嘯,怒卷天地,吹起月琉螢的衣衫,獵獵而舞,像世間最悽美的景色。
她的身影,緩緩墜落,無數鮮血,從她體內蒸騰,灑向了地面,如一朵悽豔的花。
這一刻,她,是天地間唯一的色彩。
那熾烈的愛,化作濃濃火焰,熊熊燃燒,焚滅了,她的殘軀。
紫衣人兒,無力墜落,慘白失血的臉上,掛着一絲微笑,淡淡的,淡淡的。
只要他平安,就好。
“琉螢!”
一聲悲呼,軒源搶身而來,趕在她落地之前,一把抱住了她。
低頭,看着懷中佳人兒,那失血的脣,那慘白的臉,那柔軟的身子,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眼角,不自主的流出了血淚,他,緊緊地,緊緊地,抱着她,不讓她,離開自己。
“琉螢,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深沉呼喚,心中蒼涼,他,好怕好怕,這絕妙仙女一般的人兒,就這麼,離開了。
轟隆隆!
天地轟鳴,雷霆炸響,封死空間,霍然洞開,一條通道,赫然出現,在軒源頭頂上方。
燦爛金光,泥土芬芳,透射而入,和煦溫風,輕輕吹拂,自然氣息,清新純實。
然而,軒源卻恍若未覺,此時此刻,在他眼中,除懷中美妙人兒,再也容不下其他。
“師弟,你果然沒事,真真太好了。”
幾道身影,突然降落,見了軒源,滿臉驚喜,飛速奔來。
先前,他們聽到了一聲震天響動,一股巨力,自地底轟然傳出,猶如被禁錮了千萬年的巨龍掙脫了束縛,甦醒了過來。
木然擡頭,望了衆人一眼,僅僅一眼,便然垂眸,不再去管。
他的心,早被懷中之人給填滿,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這時候,衆人才注意到,軒源懷中的月琉螢,臉色蒼白,雙眸緊閉,渾身真氣崩潰,血染紫衣,妖豔絕美,就如折翼的鳥兒,隨時都可能死掉。
長春真人二話不說,當即替她把脈,神情霍然大變,因爲他發現,這具本該朝氣蓬勃的身體,已是羸弱不堪,血氣紊亂,真氣潰散,就如垂死老嫗。
“快帶她走,或許,還有辦法。”
一行人,帶着受了重傷、性命垂危的月琉螢,急匆匆離去,前腳剛走,“轟隆”一聲響,天地轟鳴,巨石滾動,神秘空間,徹底坍塌,自此之後,無人知曉,廢城之秘。
……
范陽城,客棧。
“師叔,她怎麼樣了?”秀牀之旁,尹雪殤輕聲問長春真人。
長春真人深深嘆氣,有着無奈:“她的情況,極度糟糕,全身經脈,幾乎徹底崩碎,五臟六腑,俱遭重創,生命,已進入了倒計時。”
“師叔,你就想想辦法吧,你看,師弟如此頹廢,我們又怎麼忍心?”
瞥一眼牀邊那個縮在一角的年輕男子,男子滿臉憔悴,愁容滿面,眼角處掛着兩道淚痕,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牀上的人兒,就像一尊雕塑,沒有絲毫的生機,彷彿比牀上躺着的人兒,更接近死亡。
長春真人捋了捋鬍鬚,道:“事到如今,我們唯有回蓬萊仙島,請教掌門師兄,看看有無辦法?”
離火真人,號稱藥仙,醫藥界第一人,醫術出神入化,鬼神莫測,如果連他也沒辦法,試問天下間,還有誰可救治月琉螢。
看着牀上那熟睡的人兒,尹雪殤嘆了口氣,也只能如此了。
拍了拍軒源肩膀,這個滿臉憂傷的男子,尹雪殤柔和道:“師弟,你別太憂傷了,或許,師尊可以救治。”
軒源動了一下,似乎回過了魂,木然擡頭,看着尹雪殤,自己最親的大師兄,艱澀道:“師父,師父他老人家,真的可以救治琉螢?”
尹雪殤重重點頭,篤定道:“師尊醫術高明,天下無人能及,他一定能想出辦法。”
“那還等什麼,我們這就回去,找師傅他老人家。”
尹雪殤的話,他百分百相信,沒有半點懷疑,而且,他也相信,師尊的醫術,一定能徹底治癒月琉螢。
就在這時候,一位蓬萊仙島弟子走進來,稟告道:“師叔,大師兄,外面有位自稱夢姨的老婦,言她爲月姑娘親屬,且有辦法救治月姑娘。”
聞言,三人都是一驚,喜道:“她在哪裡,快快有請。”
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上枕頭呀,至於江湖騙子,怕是沒人敢來這裡,因而,他們都不懷疑。
那位弟子得令退出,不一會兒,一位鶴髮老婦,徐徐走來,不急不緩。
望着鶴髮老婦,軒源突然覺得,對方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見到過,但具體是什麼地方,他卻又想不起來。
鶴髮老婦見了牀上躺着的人兒,悲呼一聲,加快腳步,閃身而過,如同一道颶風,再現身時,已到了月琉螢身旁。
“好快。”
三人同時一驚,剛纔鶴髮老婦一露手,他們便知道,這位老婦,實力非凡,修爲強大,絕非泛泛之輩。
看着月琉螢那蒼白失血的臉,夢姨臉龐霍然大變。
“誰……誰……誰幹的?”
軒源歉疚地道:“前輩,都怪我,沒能保護好她,才害得她成了這樣,是我的錯。”
此時,他終於想起來了,他曾在洛陽城,與這鶴髮老婦有過一面之緣,當時,月琉螢稱她叫夢姨,是她的親人。
“是你下的手?你好狠的心。”逼視着軒源,夢姨冷冷道。
她知道,軒源和月琉螢之間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所以,聽他那麼一說,很自然的便認爲,他就是罪魁禍首。
軒源無言以對,雖說不是他親自下手,可月琉螢變成這樣,與他有着莫大關係,如果她有什麼三長兩短,這輩子,他都不會原諒自己。
“這位前輩,您誤會了,月姑娘的傷,與師弟毫無干系。”
看夢姨面露殺意,尹雪殤趕緊開口,澄清她對軒源的誤解。
“真是這樣嗎?”冷眸一掃,夢姨無比憤怒,厲聲道:“那她何以會傷成這樣?”
“前輩,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