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之上,一輪皓月,高高掛起,灑下無盡輝光,映照蒼穹,朦朦朧朧,光輝如水,猶如人間仙境。
滿天星光,如頑皮的小孩子,眨動星眸,星輝灑落,潔白透亮,像是有瑞雪在紛飛,又像是白玉在沉降。
蒼穹之下,天地之間,一葉小窗,悠悠開啓,月華如水,透過小窗,垂射而入,繚繞神華,無瑕無垢。
小窗前,一襲紫衣,悄然獨立,迎着滿天月華,點點晶瑩剔透,皎潔月華,襯着她婀娜的身姿,猶如廣寒仙子臨世,無比的聖潔。
靜靜擡頭,凝望天幕蒼穹,月盈如盤,灑落無盡輝光,銀輝絢爛,如水銀傾瀉而下,柔和溫婉,照在她身上,如水波一般。
不記得,有多少個夜晚,獨坐窗臺,凝望蒼穹,獨自品味月的意境。
不知道,從何時起,她喜歡上了月,獨自一人,悄悄而立,悠悠擡頭,靜靜賞月。
月盈如盤,月華如水,朦朦朧朧,倒映着的,又是誰的影子?
又是一個月圓之夜!
輕輕擡手,秀眸微凝,看着這雙如白玉一般晶瑩剔透的手,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體內力量,正悄悄的流逝,一點一滴,被無情抽走。
嘴角,扯出一抹嘲諷,世人皆畏懼的可怕惡魔,竟也會有如此一天,修爲盡失,內力俱無。
此時的她,正慢慢從可怖惡魔,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
真是可笑。
此夜清冷,沉沉澱澱,卻不知,心中思念的那人,可與她一般,獨坐窗臺,靜靜地凝望蒼穹,深深相思,沉沉思念。
擡眸,凝望蒼穹明月,雙眼迷濛,半開半闔,彷彿陷入了癡迷。
黑暗,如潮水般涌來,慢慢地,慢慢地,淹沒了她。
一顆心,早已沉淪,沉到了萬丈深淵,淪到了九幽盡頭。
“軒源,你現在,可有想我?”輕輕的訴說,女兒家的心事,暴露無遺。
幽幽聲音,穿越了茫茫時空,遠方的人兒,你可有聽到,這深沉的呼喚。
夜,寂靜,冷無聲響,無人回答。
房間裡,燭火“噼啪”燃燒,發出細微聲響,這,幾乎是天地間唯一的聲音。
突然,一陣風吹過,燭火搖曳,窗扉輕輕晃動,發出“呀吱”之聲,在這寧靜之夜,顯得尤爲刺耳。
轉眼,看着秀牀,那冷冷的被子,根本不能驅逐夜間的寒冷。
不知道,多少個夜,孤獨寂寞,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腦海中,全是他的影子。
外面,微風吹拂,樹影婆娑,吹起了她一角衣裳,吹進了她的心兒。
她,獨立窗前,靜靜不言,獨自品味,相思的味道。
……
夜色如水,沉沉澱澱,靜靜流淌。
長夜漫漫,更漏深深,萬盞金燈,照亮深宮大院,一層層雲秀彩帷,靜垂於石柱之上,整座大院,都籠上了一層朦朧的輕紗,神華繚繞,一片緲逑。
大院深處,黑衣女子,持劍而立,窈窕的影子,凝固在厚重石柱之上,晦澀而濃重。
夜,漸漸的深了!
“你們幾個,去那邊看看,其餘人,跟我去這邊瞧瞧。”
院子裡,一隊人馬正在巡邏,急促腳步聲,夾雜着吆喝之聲,在這寂寂黑夜,顯得尤爲刺耳。
陰暗牆角,金光照不到的地方,一片漆黑,樹葉兒搖曳,灑下斑駁的光影,安寧如水。
突然,自大樹之上,竄下一道黑影,猶如暗夜幽魂,極速掠過,右手探出,一把捂住一人之嘴,左手探出,快若閃電,在她背後點了一下,便是制住了她。
“別出聲,否則,我便殺了你。”
將那人拖到陰暗角落,軒源狠狠瞪着她,出言威脅。
那女子擡眼,看了看軒源,一身黑衣,將他的身形,完全隱沒在了黑暗之中,僅餘兩隻仇恨的眼睛,顯露在外,閃爍着無盡的殺氣。
對他而言,所有血月宮人,均是該死,他恨不得將所有血月宮弟子,一戮而盡,爲修真六界,拔除血月宮這個毒瘤,還天下蒼生,一個太平盛世。
要不是他想從這人口中問出血觀音所在,他早執劍,將她頭顱給無情斬下。
那人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不會做聲,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細細看了她一眼,軒源冷冷問:“血觀音在不在這裡?”
女子眨了眨眼,指了指軒源捂住她嘴巴的手,示意他鬆開。
“你只需搖頭亦或點頭即可,明白嗎?”
軒源豈會鬆開,擡腳狠狠踢了她一下,不帶絲毫感情,這與平時的他,性格迥異。
平時的他,溫文爾雅,英俊臉龐,掛着一絲笑容,如一道和煦溫風,給人一種溫暖安全之感。
此時的他,言語凌厲,狠毒非常,不帶任何表情,純然殺戮之神,如一柄利劍,意欲毀滅世間一切。
劇烈的疼痛,無比清晰的傳來,令她額角泌出了涔涔汗珠,顆顆晶瑩,猶如珍珠一般,在微光的反射映襯之下,格外的耀眼。
疼痛之感,清晰傳來,女子被迫屈服,連連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瞅了她一會兒,軒源覺得差不多了,便問:“血觀音在不在這裡?”
如果罪魁禍首不在這裡,那他潛進來,冒着生命危險前來複仇,豈非白搭。
眼下正值十五月圓之夜,照李布衣話說,此時爲血觀音實力最弱之時,僅比普通人要好一絲,如此良機,可謂天賜,如不抓住,確實遺憾,必將後悔終生。
看了看他,女子心有猜疑,心念電轉,尋思應對之策。
突然,軒源眼神一厲,神劍落下,狠狠地用劍鞘敲了她腹部一下。
“快說,否則,少不了皮肉之苦。”軒源狠戾道,眼瞳之中,看不到絲毫憐憫。
腹部受襲,女子疼痛難忍,只覺腹部如火,騰騰灼燒,翻滾不息。
連連點頭,而今落入軒源之手,她哪能不屈服。
軒源恍然,旋而大喜,原來,血觀音真在這裡,看去,他今晚不會無功而返。
十年光陰,三千多夜晚,每每一閉眼,腦海中便會浮現出十年前那一幕血腥殺戮,仇恨的因子,早就深深入了骨、入了魂、入了魄,不敢有半分忘卻。
而今,這場血海深仇,即將以另一場殺戮,無盡的鮮血,來進行祭奠,仇人就在眼前,他又如何不喜。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