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徹,夏候徹……
鳳婧衣心頭只翻涌這個名字,她本以爲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卻不想自己早已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彭城之時,自己一心念着去尋人,若是那時候不曾大意,如何會讓這個人活着離開,如何會讓南唐淪落到亡國的結局。
凌波殿內,沁芳和青湮一如往日等着她回來,一聽到響動便見鳳婧衣腳步不穩地衝了進來,面色慘白得嚇人。
“才人!”沁芳連忙將人扶住。
平日不是這個時辰回來的,今日是怎麼了。
“讓我一個人靜一會兒,就一會兒。”鳳婧衣沙啞着聲音說道。
沁芳只好將人送進門,剛一掩上門便看到孫平帶着一行宮人趕了過來,連忙迎上前去,“孫公公。”
“上官才人可回來了?”孫平有些喘氣地問道。
“剛回來,面色不太好。”沁芳回道,心中卻暗想道,孫公公是皇帝身邊的人,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回來就好。”孫平長長鬆了口氣,隨即說道,“皇上一會兒就過來了,你們好生勸勸才人,莫再與皇上置氣。”
沁芳聽得一頭霧水,正要細問,已經有人進了凌波殿正門。
孫平領着人快步迎上前去,“皇上!”
沁芳也趕緊跪下行禮,還未說話,皇帝已經開口問道,“人呢?”
她聞聲一擡頭,看清皇帝面容也瞬間驚得忘了言語,這個人……怎麼會是這個人?
“回皇上,人已經回來了,一個人在屋裡呢。”孫平連忙回話道。
說着,夏候徹已經大步走至門前,“素素?”
裡面的人沒有開門,也沒有說話。
夏候徹也不管什麼宮中禮數,徑自推了門進去,孫平連忙招呼着沁芳等人等人離開,掩上了房門。
鳳婧衣聽到腳步聲靠近,不由自主地握緊了袖中短劍,掙扎再三又將短劍不動聲色放回了軟墊之後。
不是下不了手,而是她現在不能殺他,也殺不了他。
夏候徹走近,伸手扳過她的臉,看着她的眼睛,鳳眸微眯,“你恨朕?”
“你殺了我兄嫂,我不該恨你嗎?”鳳婧衣恨意難平。
“上官邑和鳳婧衣,那是他們該死!”夏候徹面色瞬間沉冷得嚇人。
鳳婧衣望着面前的男人,後背沁出涔涔冷汗,“你何不把我也殺了。”
他這樣恨她,她也這樣恨他,他們之間總歸是要鬥個你死我活才罷休。
“還怪朕瞞了你?”夏候徹目光漸漸軟了下來,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笑道,“朕早告訴過你,是你自己沒把朕記在心上。”
“那麼將我耍得團團陣,你可高興了?”鳳婧衣冷笑嘲弄道。
夏候徹無奈嘆了嘆氣,伸手將人擁入懷中,輕拍着後背安撫道,“是你自己認不出朕,也是你自己要做妃子的,現在不都是你要的,還生什麼氣?”
鳳婧衣頭擱在他的肩頭,一雙眼睛冷若冰雪地望着窗上濃濃的夜色,一切不是如她所計劃地發展,卻也發展到了她所計劃的結果。
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