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局,計中計4

一時間,百官唏噓不解。

靳太后站玉階之下聽到詔書宣讀,眉眼之間掠起了勝利的笑意,一切都是她所計劃的一樣,只是楚王怎麼這個時候了還沒有過來?

“母后,現在……你可滿意了?”夏候徹坐在龍椅之上,笑容蒼白地問道。

這樣的一句話很難不讓人多做揣測,大臣們目光怪異地望了望站在最前的靳太后,皇帝讓人宣了傳位詔書,卻向太后問出這樣的話,加之現在皇極殿外那層層包圍的御林軍,到底發生了什麼,也就可想而知了妲。

靳太后聞言笑了笑,說道,“皇上久病不醫,知道爲大夏社稷都做好了安排,哀家自然心中安慰。”

他想幹什麼?

到了這個地步,想當着滿朝文武說是她逼他傳位的?

“朕沒有做安排,朕也沒想過要做任何安排,到是母后您處心積慮讓朕做了這個你想要的安排。”夏候徹一字一句地說道。

靳太后一見情形不對,冷冷掃了一眼孫平,喝道,“皇上臉色不甚好,孫公公還不扶皇上下去休息。”

孫平卻默然站在夏候徹身邊,動也沒有動,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朝臣們大們也都看出了些端倪,只是現在還不知情勢到底如何,一時間也都不敢站出來說話,一不小心站錯了隊伍,搞不好便是誅九族的大罪。

太后貌似現在是佔了上風,可是他們這個大夏之主一向腸子裡都是彎彎繞,不到最後關頭誰也摸不清他的底,現在這兩個人爭執,他們又哪裡有插嘴的資格。

“母后讓朕休息了這麼久了,還想朕從今以後永遠都休息下去嗎?”夏候徹蒼白脣勾起嘲弄的笑,眸光寒意懾人地望着靳太后。

靳太后抿脣笑了笑,知道他是心有不甘,想要做垂死掙扎,既然他要撕破臉抖出來,那便由了他去。

大局已定,木已成舟,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文武百官知道了又如何,只要不怕外面那些御林軍進來刀架上他的脖子,就儘管跟着他一起死。

“皇上已經一個月未曾早朝了,這樣下去,朝堂社稷遲早要有變,退了位好生去休養身體,又有何不好呢?”

“休養,真是好一個休養!”夏候徹說着伸手一把抓起邊上孫平還捧着的詔書,狠狠攥在手裡,字字冷厲地道,“母后爲了讓兒臣休養,暗中在兒臣飲食下毒,兩個時辰前帶着你的人包圍皇極殿,逼得朕在這詔書上蓋下璽印,然後讓我休養到死,還真是……用心良苦!”

說罷,手中的詔書狠狠擲到了靳太后的腳下。

“下毒?皇上若沒證據,豈可將這樣的滔天大罪扣在哀家頭上?”靳太后怒聲質問道。

他到底想怎麼樣,真嫌自己活太長了,就算把這些揭穿了又怎麼樣,他一樣活不了多久。

“證據?”夏候徹一手搭着龍椅扶手,薄脣微勾,沉聲道,“母后行事那樣乾淨利落,哪裡留了什麼證據,不過拜你所賜,朕也確實沒有幾天活頭了,何必給兒臣一句實話,讓兒臣也能死得瞑目?”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雖非我親生,但到底是母子一場,這些年相處倒也上下和睦,哀家又怎會做出毒害你之事。”靳太后儀態萬方的笑了笑,說道。

當着文武百官,自己把罪名都認了,便是以後她掌了權了,只怕也會聲名受影響。

“若是如此的話,傳位的人選,朕與衆愛卿再作商議,想必母后也沒有異議的。”夏候徹一瞬不瞬地盯着面上微顯慌亂的靳太后,不緊不緊地說道。

靳太后咬了咬牙,扯出一臉笑意道,“詔書已下,皇上又要反悔嗎?”

“既然朕現在還健在,要改立遺詔又有何不可呢?”夏候徹微微往龍椅靠了靠,雖還是一臉病容之色,卻已顯出帝王威儀。

靳太后一聽,心中不由一凜,莫不是他懷恨在心,想當朝再改立他人,讓她的一番籌劃付之流水。

“楚王近幾年確實未曾插手朝政,但先帝在世之時,在朝中已有賢王美譽,由他承繼大統又有何不好?”

他若再是這番不識擡舉,放肆下去,看來只得在這朝堂之上動一番刀光了。

“其它幾位皇兄,雖被貶轍出京,但也都是有才有德之人,不一定非要楚王不可。”夏候徹銳眸幽暗,冷然道。

他倒要看看,逼急了她這個皇太后,她還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皇上!”靳太后踏下玉階,目光冰冷如刀地瞪着龍椅上的病弱之人,“詔書已下,你又出口反悔,可要……三思啊!”

三思二字,咬得尤其狠厲沉重。

一個將死之人,還想垂死掙扎到什麼時候。

“母后緊張什麼,朕只是說說而已。”夏候徹蒼白薄脣微勾,淡然道。

孫平面目冷然一上前,制止了靠近前來的靳太后,沉聲道,“太后娘娘,九龍玉階是天子之地,便是皇上下了遺詔,但現在坐在這龍椅之上的還是大夏的主子,太后娘娘您……越矩了!”

靳太后頓步立在玉階之上,冷笑哼道,“他這個大夏主子,若是當年沒有哀家,他能坐在那裡嗎?”

“太后娘娘,那個地方不是你該站的地方!”御史大夫傅錦弘上前一步,沉聲道。

邵家的人一見傅家有動靜,也跟着上前一步道,“太后娘娘,請下階!”

“太后娘娘,請下階。”傅家邵家兩派的官員,齊齊一撩官袍跪下,聲勢赫赫地道。

靳太后拂袖回身,望向殿內跪了一片的文武官員,“你們倒還真是忠心,只是……怕也忠心不到幾時了。”

傅家和邵家一向靳氏一派爲敵,若非當年情勢緊迫與他們聯了手,哪知皇帝登基之後先後封了兩家的女兒爲後爲妃,對傅家和邵家多是倚仗,讓靳家在朝中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

只要夏候徹一退了位,他們這些人的錦繡仕途也該到頭了。

“太后娘娘,還要逼宮奪位不成?”傅錦弘忿然質問道。

靳太后下巴微揚,冷然一笑道,“不是本宮要做大不敬之事,是皇上病情堪憂,已經時日無多了,你們若是知進退的,就該與哀一同擁立新皇,安定我大夏百年基業。”

這麼關鍵的時候,楚王怎麼還不趕來。

只要兵馬都到了皇極殿,她就不信夏候徹和這幫子手無縛雞之力的朝臣能翻出多大的浪來。

“太后娘娘也說這是大夏的百年基業,這江山它還是姓夏候,還沒有到姓靳的那一天不是嗎?”傅錦弘目光凌凌地質問道。

靳太后這陣勢想做什麼,他們已經心知肚明瞭。

可靳氏一派與傅家一向水火不容,若是讓她得了手了,豈會有他們傅家的好。

正說着,殿外傳來太監高宣之聲,“楚王到——”

話音落,一身銀甲染血的楚王夏候徹仗劍入殿,帶進一陣血腥之氣,滿殿羣臣不由都煞白了幾分面色。

皇帝病重,太后的人馬包圍了皇極殿,而這位即將接位的楚王又帶兵入宮,局勢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一時間,不少人都暗自緊張出了一身冷汗。

尤其,那些一向站在與靳氏一派對立陣營之中的臣子,更是個個心驚膽顫。

夏候徹微微坐直了身子,冷眸微眯望着進殿的人,薄脣勾起一絲微不可見的冷笑,終於是來了。

所有人都望着緩緩步至殿中一身銀甲的人楚王,方纔傳位的詔書已下,如今這一個要退位的和一個將要即位的交鋒,會是怎樣一番場面,誰也無法預料。

靳太后見到楚王進殿,滿意地笑了笑。

她知道,大事將成。

然而,楚王夏候淵進殿卻做了一件誰也不曾料到的事,他扶劍朝着龍椅之上的人單膝跪下,低頭道,“臣妾救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救駕?

這番話不僅讓滿殿羣臣震驚,便是龍椅之上的夏候徹也不曾料到楚王進來會是會這番舉動。

“夏候淵,你在幹什麼?”靳太后驚惶又震怒地喝道。

“內宮生亂,本王理應平亂救駕,以保大夏社稷基本不被尋人所亂。”夏候淵平靜地說道。

“你……”靳太后氣得面色煞白如紙,一個踉蹌險些站立不穩。

孫平上前將他的劍收起,劍上血腥尤在,望之令人膽顫。

“方纔這朝上已經宣過詔書,朕時日無多,在朕殯天之後由楚王即位爲帝,楚王又何來爲朕救駕一說?”夏候徹以拳抵脣輕咳了兩聲,有氣無力地說道。

這樣好的機會,這個人竟然是救駕而不是逼宮,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皇兄只是遭奸人所害病重而已,臣弟相信只要遍尋名醫總有救治之法,至於詔書一事……”楚王頓了頓,擡頭望向面色慘白靳太后,道,“太后爲臣弟賜婚不久,便告知臣弟皇兄已經身中奇毒,不消百日便會龍殯歸天,只要臣弟答應相助於她發動宮變,便立詔書讓臣弟將來即位爲帝。”

“那你爲何還不動手?”夏候徹道。

“血脈手足,何以相殘。”楚王聞言跪拜,俯首貼着冰冷的玉面光滑的地磚,痛聲道,“可臣弟若是不答應,她定會再與他人合謀,臣弟只能答應與他合作,先拿到他手中的兵符,才能避免盛京生出一場大的血光之災,如今宮中靳氏兵馬已經皆數平定,皇上儘可安心。”

夏候徹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望着伏跪在玉階之下的人,蒼白的薄脣勾着若有若無的淺笑,起身扶着孫平的手下了玉階,躬身扶起楚王道,“辛苦了,九弟。”

“只要皇兄安好,臣弟便放心了。”夏候淵起身道。

靳太后搖着頭不可置信地望着一副兄友弟恭的畫面,深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咬牙切齒地道,“夏候淵,哀家把自己的侄女許給你,將靳家的兵符交給你,你卻在這關口背叛哀家?”

“太后娘娘身爲一國之母,卻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人人得而誅之,本王豈能與你同流合污?”楚王冷聲喝道。

靳太后聞言重重地點了點頭,冷笑着道,“好,好,好,夏候淵你不就是想利用他的手除掉哀家,再等到他毒發之後,你便可以一個人獨掌大權嗎?”

到頭來,她苦心籌謀的一切,終究是爲他人做了嫁衣嗎?

楚王面目冷然,並不對她的話加以反駁,這個時候解釋就等於掩飾,何必多說。

“你們口口聲聲說哀家下了毒,又有什麼證據,就憑你們紅口白牙幾句話就想問哀家的罪嗎?”靳太后冷冷望向重新坐回龍椅上的人,嘲弄地笑道“夏候徹,贏了哀家又如何,你還能活幾天?”

說着,她得意地笑出了聲。

“皇上,大將軍回朝,殿外求見!”一名宮人進殿來稟報道。

夏候徹冷沉了多日的面色舒展了幾分,方潛回京了,那麼素素也該是回來了。

“傳!’

不一會兒功夫,方潛進了殿中,快步如風行至玉階之前,奉上手中小小的錦盒道,“皇上,解藥已經尋回來了!”

“不可能!”靳太后尖聲喝道,目光猙獰地望着方潛手中的盒子,“百日落不可能有解藥,絕對不可能!”

夏候徹沒有說話,只是掃了一眼孫平,孫平下了玉階將裝藥的盒子拿了上來,交到他手裡。

“那麼,母后是承認你在朕飲食中下了百日落的毒藥了?”夏候徹冷聲質問道。

“這樣就想套哀家的話?”靳太后冷笑哼道。

夏候徹收握住手中的錦盒,並沒有服用裡面的解藥,只是淡淡地擡了擡手,孫平點了點頭,高聲道,“來人,把她們帶上來。”

話音一落,兩名黑衣衛帶着兩個人從偏門過來。

一個是永壽宮的親信宮人,一個是容華娘娘靳蘭慧。

“蘭慧,你,你們……”那個宮人正是她派去下毒,後來讓人暗中處死的那一個。

“姑母,皇上到底哪裡對不住您了,你竟讓人在他在明月樓之時往飲食中投毒。”靳蘭慧即痛且恨地望着這個自己曾經一直倚仗的親人,痛心地道,“你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你的人下毒之時,我早就看見了。”

“你,是你……”靳太后顫抖地指向靳蘭慧,再一看夏候徹,才發現不知何時他那一臉的病弱之色早已不見。

夏候徹扶着龍椅起身,一手拿着錦盒站在玉階的最高處,冷眼望着已經面無血色靳太后道,“所以,盒子中是不是百日落的解藥,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朕根本就沒有重百日落的毒,也根本不需要它來解毒。”

說罷,怒然拂袖道,“黑衣衛何在?”

他昂首而立,目光越過滿殿衆臣望向殿外涌入的黑衣衛,當他們都衝進了殿中也露出了不知何時站在殿外的熟悉身影,呼嘯的冷風吹得她衣衫飄舞,彷彿隨時都要乘風而去。

他眼底掠過一絲驚喜的笑意,終於還回來了。

鳳婧衣遙遙望着皇極正殿盡頭的男人,半晌自嘲地笑了笑,默然轉身一步一步離開……

鳳婧衣,你真是蠢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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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就是,公主想玩了太后,太后想玩了皇桑,皇桑玩了所有人。

乃們猜對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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