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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得了顧振濤的吩咐,秋玲推搡着叫花子的手一怔
將軍府裡何曾有過如叫花子一樣的人,因此他自己說是顧月池的救命恩人並不足以讓人信服,但此時顧振濤都說了這話,那合着眼前這個身上沒一塊整布遮體的叫花子果真是顧月池的救命恩人。~
見秋玲睜着眼睛一臉不信,叫花子調笑:“哎呦,我說大姑娘,你年紀輕輕的怎麼喜歡堂而皇之摸別人的胸部?”有些誇張的搖了搖頭,他伸出食指輕搖着:“這樣不好不好”
叫花子的衣裳本就破爛不堪,加之是夏日,少個一塊兩塊的很正常。此時秋玲爲了阻他入內,雙手往外推搡着她,兩手不偏不倚,恰恰推在他結實的胸部。
“啊——”
驚叫一聲,秋玲慌忙放下推搡着叫花子的手,臉紅的簡直快要滲出水來。
屋子裡的衆人笑作一團,連顧振濤也有些忍俊不禁的問顧月池:“此人說是他在千鈞一髮之際救你脫離單成魔爪,可有此事?”聽凌瀟瀟說,確實是叫花子將顧月池帶回京城的,也是他帶着顧月池躲避單成追襲,不過此事也不能單聽一人所言,還是該聽聽當事人的說法。
這個死鬼居然敢當着衆人的面調戲秋玲
顧月池盯着叫花子看了兩眼,見他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她,她只得暗罵一聲做賊心虛。想到弈天不能露於人前,她便點了點頭。算是承認。
雙眼微眯,凌瀟瀟一言不發,只是坐在椅子上安靜的打量着身前的叫花子。
嘿嘿笑着,叫花子臉皮死厚死厚的往前湊了湊:“當初大小姐曾說起過,若我救她脫險的話,定會厚謝於我。”
聽了他的話,這次改成顧月池眯眼了。~
他這是赤果果的在討賞
雖身爲另外一個世界而來的人,不過這傢伙未免太不含蓄。
沒有絲毫異色,喝了口茶潤喉,顧振濤笑問:“你想要什麼儘管說來,只要我鎮國將軍府拿得出。”
在他看來,人叫花子捨身救顧月池脫離虎口,此時即便討些賞賜也是合乎情理的。
凌瀟瀟也喝了口茶,瞄了叫花子一眼,“想要什麼你儘管說來,鎮國將軍府若是沒有,我玉柳山莊也該有,就算玉柳山莊沒有,皇宮大內總該有你想要的東西。”
眼睛一亮,叫花子激動的喉頭輕顫了顫。
他這次可挖到金山了。
“我想留在鎮國將軍府做將軍大人的門客。”出乎意料的,沒有開口要金銀珠寶,也沒有開口要閣房別院,乖乖……叫花子居然想要留在將軍府裡做門客
“你想留在將軍府?”這次顧月池終於開口問道。
雞窩頭點頭如搗蒜,叫花子絲毫不曾隱瞞:“就算十一殿下和將軍大人以金銀珠寶爲酬金,可金銀珠寶總有花完的一天,若留在這裡,最起碼以後的日子不會太過清苦。”
似是有意,又似無意的,叫花子伸手揉了揉肚子。
盯着叫花子看了許久,自然沒有錯過他揉肚子的小動作,顧月池暗暗嘆道:“該是那樣”
顧月池確定,叫花子來到這個世界後,並沒如書中所寫的一般如魚得水,反倒卑微的生存在最底層。掙扎在這個陌生世界,捱餓捱打幾乎都成了家常便飯。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曾經無數次埋怨自己的身體不給力,可眼下看來,她過去所過的平淡日子比之叫花子來到這個世界所受的罪簡直是天壤之別。
“門客嗎?”顧振濤也沒想到叫花子居然不要金銀,皺眉笑道:“你的算盤倒是打的挺響,就是不知都擅長些什麼?”
在大楚,得勢官員家養有門客乃是稀鬆平常之事。怎奈他過去馳騁沙場,大多時間都用在操練士兵上,根本就沒在這方面下過心思,鎮國將軍府自然也就少了這份開銷。
“我會……”有些窘迫的撓了撓雞窩頭,叫花子一時猶豫不定。
他會的倒是不少,可問題是他會的那些東西在這個世界都是天方夜譚。
“即便是一無是處你直接實話實說不就得了?”有些不讚嘆的瞥了叫花子一眼,顧月池轉頭看向顧振濤,算是替他做主了:“他不做門客也可以,只要能留在府裡就行。”
說完話,顧月池這才詢問叫花子的意思:“我身邊正好缺個管外事的,今後你來做這個位子如何?”
這個社會裡雖女子也可大方出門,不過經此一事,顧月池深知自己出門只帶一個丫頭是遠遠不夠的,眼前的叫花子雖說文不能文武不能武,不過膽識不錯,也還算機敏,最重要的是他同她同來一處的身份。
直覺告訴顧月池,將他留在身邊,日後或許有用。
顧月池的提議,正合叫花子的心意,他最主要的目的是想留在將軍府裡不愁吃喝,若是能留在顧月池身邊就更好不過了。
叫花子是顧月池的救命恩人,顧振濤早已摸清了他的底細,知他無名無姓,一直混跡在京城之內。這會兒顧月池想要留在身邊,倒也沒什麼不可以。應了她的提議,顧振濤只提了一個要求,那就是叫花子只能在前院住下,不得入住琴瑟閣。
想起他適才調戲秋玲的情景,顧月池不禁輕笑了下,覺得顧振濤的要求甚爲有理。
解決完叫花子的事情,也該到了午膳時分,秋玲在偏廳早已備好膳。顧月池本想着讓顧振濤就地用了午膳,怎奈他要到老夫人那裡先將事情稟了纔可。
送走了顧振濤,顧月池說是讓幾位姨娘一同用膳。那幾位姨娘本是到顧月池這裡來坐坐,好走個探傷的過場,後來顧振濤來了,這纔沒起身告辭,這會兒顧振濤走了,她們自然沒有要留的心思。
身上帶傷,顧月池並未相送她們,看着她們幾人魚穿着出了房門,她這才深深呼出一口氣,對凌瀟瀟問道:“可要一起用膳?”
凌瀟瀟笑笑起身,十分慵懶的走進偏廳,在膳桌旁落座:“反正也懶得回去,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站在一邊的叫花子,此刻正對着偏廳膳桌上的食物猛吞口水,不過即便如此,看着凌瀟瀟在前,他卻並未上前。暗暗嘆道原來他也會忌憚別人身份,顧月池剛想讓他不必拘束,可話還沒說出口,叫花子就忍不住自己進到偏廳之內。
“這傢伙”
顧月池笑翻了翻白眼,也跟着進入廳內用膳。
或許因有叫花子在的緣故,用膳時關於顧月池被劫持一事,凌瀟瀟並未多提,用膳期間他只是偶爾擡頭笑眯眯的多看顧月池幾眼,整的顧月池多少有些不自在。
一頓飯吃下來,唯數叫花子痛快,顧月池看他的樣子像是要把過去沒吃到的都補上。到最後該吃的吃了,該喝的喝了,直到酒足飯飽,還十分響亮的打了兩個飽嗝。
待秋玲撤了膳桌,顧月池便吩咐她帶叫花子去聚福堂尋顧媽媽,讓顧媽媽好帶着他到前院去安排住處。
秋玲帶着叫花子一走,屋裡除了兩個小丫頭,只剩顧月池和凌瀟瀟兩人了。待兩個小丫頭上了茶水和果盤之後,顧月池便將她們都打發了出去。
輕啜口茶,她看向凌瀟瀟:“清場完畢,想問什麼儘管問。”
閒淡的笑着,凌瀟瀟看着顧月池,輕聲問道:“頭上的傷可好些了。”
擡手摸了下頭上箍的紗巾,顧月池苦笑:“前兩日還疼着,今日起來倒不覺得疼了。”
接過丫頭們遞來的茶水放到一邊,凌瀟瀟從果盤裡拿起一塊西瓜遞給顧月池:“父皇總有些事情是信不過外人的,故我總是一走便是月餘……這幾日讓你受苦了。”
“我明白的。”接過西瓜放到一邊顧月池並未吃下,“身爲皇子倍受皇上器重這是好事。”
臉上仍掛着笑意,眼中卻多了幾分凝重,靜靜端詳着顧月池,凌瀟瀟露出招牌式的笑容,“身爲未婚夫婿,在危難之際卻不曾解救於你,我本怕你心生小氣,可現如今……”搖了搖頭,他嘆:“你如此深明大義,倒使我覺得自己多慮了。”
他以爲在自己表明真心之後,顧月池心中多少應該有他存在的位置,可現在看來,過去是他太過樂觀了。
即便再堅強的女子,也會有軟弱的時候。
按理說以她們兩人之間的關係,顧月池在見到他之後即便不會痛哭流涕,也不該如現在一般。自他見到顧月池後,她一直都未曾表現出一絲軟弱,更沒流過一滴淚水,這證明了什麼,凌瀟瀟心中明瞭。
“你出門辦差已不是一回兩回,出事之時你不在京城,不是不與解救,而是沒法子解救,這個道理我難道還分辨不請?”秀眉微微蹙着,顧月池把西瓜推到凌瀟瀟跟前:“話說回來,不是你將我帶回府邸的嗎?”
“那倒是”
一邊嘴角邪氣上揚,凌瀟瀟拿起摺扇站起身來。
“要走?”
顧月池跟着站起身來。
“也許是錯覺,你覺得……”漂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凝視着顧月池,凌瀟瀟瀟然問道:“我還有留在這裡的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