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高臺誰解望承安(下)

?洛胤軒二十六年。十月二十八日,靖寧親王風司冥???安。此胤軒二十四年大軍東征、兵下舊炎以來,在外兩年,靖寧親王終而回歸,舉國同慶同迎。胤軒帝特旨,百官出京城十六裡迎接,一切均遵迎奉太子之禮節。?

十二月四日,萬壽節,胤軒帝六十整壽。擎雲宮開大宴,會邀諸國使節。宴上,胤軒帝於文武朝臣、諸國使者、摩陽山大神殿特使祭司,冊立第九皇子、靖王風司冥爲太子。同賀之。西陵國主念安帝向太子獻西陵國圖,大陸皆驚。?

胤軒二十七年。元旦,新年祭,大朝。胤軒帝告祈年殿,行皇太子冊立之禮。?

二月初二,玉棠花朝。太子風司冥生日正辰。胤軒帝祭於太阿神宮,行禪位禮,傳位太子。太子拜而受之。遂以靖寧爲號,登基繼?統,大赦天下。胤軒帝退位,尊太上皇。?

靖寧帝登基大典,西陵國主上方未神率國人朝覲觀禮。禮成,乃獻城邑之圖、軍民之數,請去西陵國號,去帝號,願居承京以爲臣。帝以兄弟之邦,親族之誼,而三謝辭。西陵堅請之。帝感其誠,遂允其?請。納圖冊,賜上方未神“順義王”;逐次改西陵州郡制道、官員法?度,與國中合。?

月末,改制完畢。北洛、西陵兩國合一,乃稱“大洛”。西陵故地,存音異變作“昔陵”,仍以上方一族監領其國,行北洛法度。官吏實職者皆留任之。?

靖寧帝登基,離、??、av

??、趙、宋四國,賀禮進山河地理圖,願效昔陵例順服之。帝允之。?

三月,av

??箎?

四月,申、越、雍、管、蔡、魯、魏、鄭、齊、婁、??、良、齊、鄭十四國獻圖,稱臣順服。?

四月中,摩陽山大神殿再佔神意。得神諭:“天嘉一統。洛周全之。”乃通告諸國。主祭司伊萬沙親捧鎮殿法杖。以至尊身,棄車?輦,步行千里至於承安,奉獻靖寧帝。大陸神道由是歸依,奉靖寧帝以爲之主。?

五月,祈、宋、晉、康、陳、??等四十七國,與錫康、昆魨、百?越、大??、胡剌、赤兀敦等三十六部族歸服大洛。願尊共主。?

是時,各國歸服,天下一心。萬民百姓,同尊大洛。靖寧帝遂依主祭司伊萬沙與衆人議,奉尊神諭,定一統國號“大周”,帝號“天?嘉”。在承安東築高陽臺,於六月六日夏花朝正日登臺。行天地神明祭告大禮。大洛最高祭司徐凝雪主持典禮。最高神宮主持烏倫貝林爲帝之先導。而摩陽山主祭司伊萬沙以神明尊號,授帝以享國撫民之神權天賦,加執法權杖。加大皇帝冠。?

先,帝以大陸一統於洛,各國盡去其私制,而疆域遼遠,遂定治政四京,以中轄之。中都承安,天子長居之所,天下之中心;東都廣寧,舊炎之所屬,草原之長託;西京臨瞿,昔陵舊東都,取中而兼顧;南京新衛,舊衛國都城,四通復八達。北方則於舊離國重鎮崇明關設都護?府,統觀海疆。除承安之外,各京與都護府悉以所屬國舊職官兵將留任主事,朝廷僅遣文武領事各一總掌之。信任無隙,天下歎服。而各盡效力,法度暢行,民無大不安;並舉善政,百姓鼓舞。及天嘉帝登基,名實同歸,政行益深,民大愛悅,皆欣服之,是爲天嘉治世之始。?

登基禮畢,往太阿神宮,行皇帝首祭神明之禮。正殿之中,帝與舊諸國王族並宗室誓約:神明一脈,永爲弟兄;相持相扶,其嗣不絕。?

繼而出神宮,拜神宮前廣場英靈碑。帝與百官羣臣誓約:功德無?忘,使牧四方;亦忠亦敬,國祚恆昌。?

復登高陽臺。帝向臺下諸王、羣臣、百姓行三叩拜禮,詞曰:“朕少時,承太傅柳青梵之教。謂大道之行也,天下爲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於地,而不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身,而不必爲己。謀閉不興,盜竊亂賊不?作,而外戶不閉,是謂大同。朕質雖愚,敢以兢兢業業,虔誠之心,立宏遠之志。願兄弟共當之,卿臣共助之,雲山滄浪爲鑑,而我大周百姓得而共見共享。”於是??血圖書,向天誓之曰:“必達成柳太傅所願之太平天下,建恢弘盛世,使萬代承其澤被……”誓畢,羣情感涕,萬民伏拜,齊呼萬歲。激暢歡騰,奔雷海嘯不能摹其狀之萬一。?

大赦。改元慶元,令普天同慶。?

“公子。”?

宮中唯一一人使用的稱呼入耳,柳青梵微微笑一笑回身。果然入眼一身以銀線刺繡了風氏王族祥獸地華美白袍,大周王朝最高祭司徐凝雪一手執了犀角角杯,正自笑盈盈站在自己身前。?

“宮中大宴,大祭司怎麼到了這裡?”?

“這正是凝雪要問公子的:天嘉皇帝陛下的登基大宴,公子不在泰安大殿上出席,怎麼到了這裡?”?

淡淡笑着,青梵搖一搖頭卻不回答,只是轉過身,重新面對上那座恢宏壯麗的拱形長壁。?

“從第一次被引導到這裡,烏倫貝林就告訴我、告訴我們,因思壁上有風氏王朝,以及君氏一脈的最高智慧和全部秘密。雖然只是歷代最高祭司與神宮主持傳下的君非凡最後的言語,卻讓人無法不相信,這道北洛建國起就一直立在這裡的長壁,一定能告訴我們什麼。所以歷代地祭司、歷代地君氏家主,逢到激動、不安、難以決斷。就會來到這裡,向先人尋求智慧和答案。”雙手在胸前合十,青梵微微仰起頭,“還記得嗎,凝雪?我曾經說過,無聲地牆壁永遠不能告訴我們什麼,只有自己地心才能給自己答案。”?

祭司白袍的女子微微一驚,瞬間低垂下眉眼。輕聲道:“是。公子告誡過凝雪這個道理。”?

“可是。今天,我想收回這句話。就像烏倫貝林傳達的,因思壁上,刻寫着君氏一脈的全部秘密和最高智慧。”?

“使月無沉,日升之恆,民以康樂,浩蕩長風。”?

順着青梵目光。女子用神明的語言,靜靜念出因思壁上,那用紅色寶石嵌出的雲絮柳絲一般交結纏繞地文字;沉默一下,又用大陸通語複述一遍?

.

?前突然再一次浮起日間高陽臺上場景,“秉心執政,天下爲公;民以康樂。浩蕩長風——公子。這是……”?

“是地,凝雪——兩百年,這個誓約等待了近兩百年。從君非凡以降。一百六十年,不,一百八十年,君氏一族終於得到了他們真正想要的誓約。‘愛爾索隆——神之守護者’,從冠上這個稱號就加諸於身的鎖鏈,只有帝王同樣的誓言才能把這最世間沉重地束縛解開。君家子孫地等待,積累了一百六十年變成了君霧臣的不甘,他用盡一生心力也解不開、打不破地死結。因爲他始終忘記,最初立下這個誓言地人,是君非凡。”?

回過頭,柳青梵臉上綻出異常明朗的微笑。“向武德帝立下第一代誓言的君非凡,從來不曾真正將自己的地位置於單純的臣屬。風靖宇和君非凡,他們是完全並立、彼此依託,二體卻一心的最特殊的兩個人。然而從君離塵開始,縱然肩負着守護者地職責,縱然權傾朝野隻手儘可遮天,君氏一族也從未一次將自身置於與君王平等地高度、地位。所以每一次誓言的重複,對於太過驕傲傑出的家主,都是再增加上一重枷?鎖,迫使自己與風姓地君王相信,這道誓言……僅僅屬於君臣。”?

“公子的意思,公子你的意思是說……”?

“不是君臣,怎麼可能是君臣?!君霧臣錯了,大錯特錯。他無法相信,也不能想象風氏一族中可以有這樣的心胸,所以固執地求一個不可能的答案。他不知道,換一種方式,換一種心情,在他身後的二十七年,就有風氏一脈解開了束縛的誓言,創造出他無法想象的奇蹟!”?

徐凝雪怔怔地瞪着柳青梵,見他面龐微仰,臉上卻似有光芒閃爍:“公子,您這是……很快活?”?

“是,我怎能不快活?‘民以康樂,太平大同’,得到這樣的誓約承諾,我如何能不快樂?!”說着,青梵深深閉上眼,“凝雪,他是我的父親啊!因爲他而得的二十年驚惶忐忑,卻不曾享有過絲毫天倫親情的回報補償,即使之於這個人的能力才華、其他種種有再多的敬佩景?仰,即使爲着這一脈血親本能地尋找一切可能的藉口勸服自己他的完?美,心中也終究無法不懷抱責備怨懟。但是,真正地知道、確實地承?認,他錯了,他從出發開始就偏離了唯一生機的軌道,這讓我輕鬆、讓我快活,讓我可以徹底地放過他也放過我自己——縱然身上流淌着相同的血脈,我們終究不同。我永遠不會如他一樣思考和生活,我永遠只能是我自己。”?

“公子……”?

?“告訴我君霧臣最後的歸宿吧,凝雪。”擡手在臉上拭過,轉過?身,青年面容已是一貫的沉靜從容。“身爲祈年殿的最高祭司,你知道現在我已經有權決定自己的去留和歸所,也有權迎回先人們的遺物。北山皇陵後君氏的陵寢,二十七年,墓主的石室都不曾迎接到真正的主?人。現在,我想帶他回家——回到他爲自己準備的真正安眠之地。”?

徐凝雪表情一凝,但隨即垂下眼睛:“是的,君無痕大人,您有這個權利。”走近因思壁,在聖水中央的寶座上輕輕跪下。白袍的祭司女子低下頭,虔誠地吻上寶座邊緣的一片蓮葉。只聽“吱嘎”一聲,因思壁上??刻着“君霧臣”姓名的石壁下方突然凹進一塊。緊接一陣“咔嗒咔嗒”地輕響,一隻比拳頭略大的素淨白瓷小壇,被精緻的機關托出了因思長壁。?

取下瓷壇,徐凝雪靜靜走到柳青梵身前。“北洛的史書,記載二十七年前除夕,宰輔君霧臣急病猝逝於擎雲宮。真實的情形,卻是其時的五皇子風胥然與其的爭奪已近白熱化,風胥然率先發難意圖奪宮。卻被早作預料安排的君霧臣所制。然而。宮變之前。君霧臣曾私窺天命,而誓以一己全部,換取君氏不爲斷絕地未來。結果星見異能帶來地報應與反噬,恰在一切塵埃方將落定時發生。自知最大心願斷絕地君霧臣大人,終於以此局的勝利,與風胥然交換了景文帝、王族與全體朝臣的保全。”目光投向水色袍服男子腰間那塊形如水滴的藍玉,徐凝雪頓一?頓。穩定了語聲方纔再次開口,“交換之後,大人就來到這裡,留下沒有沾染任何血跡的‘天水無岫’,以及他所預見的命運和他所聽到的真正神明地諭言。烏倫貝林大人,把他的骨灰和兩道天命,一起收在君霧臣大人早已爲自己準備好的、因思壁上的臨時寓所裡,等待着終有一?天。風氏與君氏誓言的束縛能夠解開。等待着這一天來臨。身爲神明旨意的傾聽者和傳達者,能夠告訴大人……他離去之時,完整的真?相。”?

伸出手。帶一點顫抖地接過瓷壇,青梵隨即揭開壇蓋並不嚴密的封口。果然,用細棉紗矇住地壇口和壇蓋之間,疊着幅小小地絲絹。小心地展開——並不驚訝那是西陵最負盛名的“蟬雲織”,青梵只是怔怔地瞪視薄紗上那一筆熟悉到了極致的清逸字跡:?

“最幼子魂返神前之日,君氏血脈斷絕之始——念安之去,終非人力能勉;稚子新生,豈忍覆巢命定?消其痕跡、稀其聲息,縱一生不使在眼前,知此身無虞、平淡安然即大佳。?

天命者,秉汝之志以降臨。新生浴火,族滅嗣絕。唯爾名姓,萬世存焉——族滅嗣絕,而存我名,族嗣既滅,名何存焉?生平最不惜?名,而謂將傳萬世,可笑,可笑。然而,既爲之,則不悔。?

‘常思山間霧,有隱不爲臣’——只願向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愕然,駭然。?

“消其痕跡,稀其聲息,縱一生不使在眼前,知此身無虞、平淡安然即大佳”——原來,這纔是最後地、完整的真相,纔是君霧臣真正的理由。?

手,不知不覺將絲絹攥得緊緊,心上卻悄然一股暖流。?

二十年覓覓尋尋,對此身的認同早已是一種本能。那些黑暗夜中無數次自己對自己的懷疑,風胥然無數次有意無意的試探和打擊,對上眼前這瀟灑清雋的字句,自己的內心……終於是真的釋然了。?

可以放下了,君無痕。對君霧臣的執念,對這身血脈、這個命運的追問,從這一刻起都可以真正地?

“你到底弄錯了,君霧臣……”即使揹負星見的血脈,也看不到異世而來的我。但了斷你的殘念,化解你的不甘,站到君王的身側,將君氏一脈的姓名寫進萬世不滅的歷史,雖然我永遠不可能擁有你那樣的感情那樣的個性,卻是我僅僅爲了你也願意努力嘗試的事情——?

我從典章國史中尋到的老師,?

我從口耳相傳裡描繪出的知己,?

我在擎雲宮中踟躕獨行時唯一的引路人,?

我那不曾見過面,卻被血脈維繫着天然親情的……親生父親。?

民以康樂,浩蕩長風;必達成柳太傅所願之太平天下,建恢弘盛?世,使萬代承其澤被——“愛爾索隆”的誓言,已經解開。?

“父親,我做到了,我帶您回家。”???步出祈年殿的時候,柳青梵下意識地迴轉過頭。?

神殿之後,被無數慶典的燈火照得上下通明的承天台,高陽臺築成前承安京中至高點,映着夏夜璀璨星漢,彷彿直接天宇。?

“難道你是要……去那裡嗎?”?

晃一晃寬大袍袖中精緻的瓷壇,青梵只覺一種自今日進入祈年殿,便始終縈繞心頭的異樣感覺再次強烈起來。伸指在太陽穴上清點一點。觸手處竟是分外地涼,與緋櫻花朝的季節全不相符。略一定神,青梵心中主意已定,繞過皇家神殿到承天台下,隨即快步拾階而上。?

錯開了宴會,更沒有喝酒,許久不曾施展開的身形疾行中顯出異常的靈便與輕捷。然而就在即將登上高臺頂層之時,迅捷飛掠的輕盈腳步猛地停止。第一次直視剛剛告天加冕還不足一日的年輕皇帝。青梵猛然發覺。那一雙夜一般眼眸裡倒映出的。竟是一張帶着微微迷茫的、並不確信地陌生地臉。?

心中一驚,青梵目光一沉,頓時轉開了相交地視線。?

“太傅。”耳邊傳來青年熟悉的低沉呼喚,青梵深吸一口氣,張開口,語聲已是一貫的沉靜平穩:“陛下,大宴結束了麼?怎麼到這?裡?”?

“大宴還在進行。有林相和誠王、池王代朕主持着。”沒有刻意與他目光相交,風司冥腳下慢慢幾步,轉到他身側的位置然後站穩。?“朕到這裡,是逃酒,也想靜一靜……太傅,朕心中真有些害怕。”?

“什麼?”?

聞言一怔,青梵頓時轉過眼,卻見年輕皇帝目光沉沉遠眺。一張俊逸面容似悲又喜。“看着這萬家燈火。就想到兩年前緋櫻宮承露臺上景象——那一夜的兕寧,也是到處火光照動,亮得彷彿白晝一般。唯一不同的。是照亮城池的,是戰火,而不是眼前這熱鬧吉慶地火樹銀花。太傅,朕心中害怕……雖然高陽臺上,朕當着天下萬民誓願開創盛世,但,朕真的能爲西雲大陸全部的子民帶去太平?朕真的有能力守護朕的百姓,讓他們再不受戰火、離亂的痛苦?太傅,當那頂大皇帝的冠冕戴到頭上,朕才第一次真正意識到它的分量。這樣地朕,真地可以帶領朕的子民,沒有偏差地走到天下爲公的太平治世嗎?”?

“司……冥。”凝視着青年皇帝莊嚴地側臉,青梵沉默了許久,方纔輕輕開口。“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

答話雖輕,遠眺着承安全景的天嘉帝身子卻是無法控制地一震。不及轉過視線,那沉靜平和的語聲已然繼續,“因爲那是從來沒有人走到過的世界,柳青梵也從未聽說有哪一個皇帝、哪一位領袖爲百姓帶去永久的和平安寧。但,司冥,可以、也應該盡我所能地試一試——爲了這個理想,無論能走到多遠,我都陪你,在你的身邊。”?

“是這樣嗎?”?

平淡的語聲幾乎聽不出句尾音調的上揚,天嘉帝驟然漾開的眼角餘光,卻分明映照出青年心思瞬間的激盪。輕輕晃一晃袖中瓷壇,柳青梵臉上終於綻開第一縷完全的笑意。“司冥,陛下——只要我在,只要你需要。”?

只要我在。?

只要你需要。?

我會在這裡,像我君氏的父祖們一樣,與你並肩守望這片河山。?

大道之行也,天下爲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爲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

——《禮記.禮運》?

———————十萬分難得的廢話分割線————————?

話說,假如《帝師》就在這裡完結了,就故事上說好像也差不多?了。君霧臣的事情交代了,風胥然最終退位了,該戰的該降的都完結?了,冥冥登基了,大陸一統了,青梵女人也動心過男人也曖昧過了……而且以“只要我在,只要你需要”的兩人並肩站在一起俯視萬家燈火做結尾,感覺也是非常圓滿的h

??g,??一

邊差不多一百二十萬字的小說也可以跟大家就此say??odbye,眉毛我可以下臺一鞠躬了……?

不過,當然,事實上,故事遠沒有完結(望天,別打我……)。第五卷的高潮部分,其實還根本沒有到來。只不過《高臺誰解望承安》這一章,從最初設定的時候就非常戲劇化,非常情緒化,人物的心思轉折也非常的複雜,加上當中還有時間的跳躍、故事內容前後的照應關?聯……加上眉毛這一回章節都寫得非常匆忙,可能會有不到、不明的地方,也很可能有交待不清、轉折生硬,甚至情節內容上的矛盾硬傷。如果有這樣的情節,請諸位讀者大人一定指出來。?

再次十分感謝。?

國慶長假,會寫一個久違了的特典,給冥冥和《小樓傳奇》裡面的皇帝燕凜開個見面會,討論討論各自的太傅,還有做學生的心得。有同時關注這兩本書的,或者只是單純對冥冥好奇喜愛,有想提問的問題,請在書評區留言告訴眉毛。特典是開心調戲……調笑無忌的地方,機會難得,不要錯過喲!?

最後,提醒一下:下一章一開頭的時間跨度,大概要過去三年的樣子。也就是說,冥冥統一了西雲大陸,做統一國家的天嘉帝第三年裡發生的事情。?

第40章 烽火兜鍪(上)第16章 衣化客塵今古道(下)第4章 陌柳巷口夕陽斜(上)第38章 驚起幾復東顧(下)第33章 原來嬌客寄住(下)第19章 又送餘芳去(下)第12章 枝上柳綿吹又少(下)第16章 淺歌何當天地闊(上)第12章 枝上柳綿吹又少(下)第26章 誰人書《士隱》(下)第9章 漫漫夜長(上)第36章 看城郭晚日何處寂(下)第20章 撩亂風情,是哪廂第53章 小院深巷(上)第39章 十年礪劍(中)第40章 烽火兜鍪(下)第42章 可堪回首,故道荒城(中)第16章 月爲何事圓缺第2章 馬蹄聲疾第3章 樑間雙雙新燕子(下)第17章 文縱溢才武縱勇(下)第7章 雨晴日暖雲逐淡(中)第43章 紛紛流離鐘鼓(中)第20章 撩亂風情,是哪廂第22章 妙音暗淡春消息(中)第15章 遙目,坎坷崎嶇第32章 廣庭玉樹,朱門繡戶(上)第48章 修竹當曉風露餘(中)第25章 夜話圍爐知炭暖(下)卷五歸去來雲隱篇楔子·題解第27章 扶搖入龍庭(上)第6章 水藍山黛翠相攙(中)第10章 萬里風雷驚雲動(下)第44章 是誰忍 萬骨塗炭(上)楔子·題解第6章 我自翻騰任來去第52章 昇平好景何恃,沉吟(上)第1章 紅香翠蓋京華(下)第28章 道山中四時風景異(中)第43章 紛紛流離鐘鼓(上)第18章 漫卷風流(上)第33章 原來嬌客寄住(上)第19章 又送餘芳去(下)第38章 驚起幾復東顧(上)第23章 絃歌幾唱動秋聲(下)第39章 朝自由他舞風景第16章 淺歌何當天地闊(上)第48章 修竹當曉風露餘(下)第7章 雨晴日暖雲逐淡(中)第23章 絃歌幾唱動秋聲(上)第3章 山中無日月(上)第13章 老懷遲遲空慰嘆(上)第14章 日長才過又今宵(中)第4章 起坐有竹波第14章 琴心默默徒消魂(上)第28章 湮滅(下)第17章 文縱溢才武縱勇(下)第34章 背夕陽,流風溢彩(中)第32章 廣庭玉樹,朱門繡戶(上)第5章 林可幾重碧第37章 閣上歸鴻今在第34章 背夕陽,流風溢彩(下)第4章 陌柳巷口夕陽斜(中)第45章 憤英雄怒第45章 憤英雄怒第23章 絃歌幾唱動秋聲(上)第43章 大潮無音第44章 是誰忍 萬骨塗炭(上)第4章 高臺誰解望承安(下)第7章 流雲亂,行路難第54章 子衿青青(中)第29章 涅槃鳳凰終見(下)第3章 無限風塵無盡沾(下)第27章 扶搖入龍庭(中)第22章 妙音暗淡春消息(下)第1章 紅香翠蓋京華(上)第45章 憤英雄怒第28章 道山中四時風景異(上)第4章 寂靜武陵村第48章 修竹當曉風露餘(上)第8章 歌長辭短正醺酣(下)第26章 朝來憑窗看雪霽第7章 雨晴日暖雲逐淡(上)第8章 歌長辭短正醺酣(中)第3章 山中無日月(上)第11章 世有沉浮曲折第4章 陌柳巷口夕陽斜(下)第45章 憤英雄怒第5章 陌柳無知風舞亂(下)第37章 摧千千結(上)第43章 紛紛流離鐘鼓(上)第4章 陌柳巷口夕陽斜(上)第27章 且縱馬,看水復山重第22章 回首幾次傷流年第20章 凌虛躡空,方是我天地第25章 夜話圍爐知炭暖(上)第34章 背夕陽,流風溢彩(下)第52章 昇平好景何恃,沉吟(下)第8章 難堪別時意第31章 風流最是、逐馬追雲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