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不到靈脈了?”躲在紅樓洞天中的齊桓被一個個消息砸暈了,湛長風現身.鶴汝隕落,連地下的靈脈也突然間沒了,他面前是怎樣一個殘局!
“靈脈不會無緣無故沒,應當是被封起來了。”紀千秋不在意靈脈,他要的是戰爭,齊桓這個棋子,也該是他展現真正的作用了,他順了順中蠱後想到的新計劃,問“公子可有考慮過某的提議?”
“什麼提議?”齊桓注意到他瞄向自己腹部的視線,渾身僵硬,是了,他怎還有空考慮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他自己都性命難保!
“隨便一人都行的吧?”那門禁術能將自己的厄難轉嫁給祭品,並食用祭品的元神.血肉,得其本領。可要讓他那樣對待和老,心裡的坎兒有點過不去。
“公子是念舊情?”
齊桓不語。
紀千秋眼底浮起了然,暗笑,他在給他這門禁術前,是提了和老.花間辭的窺天機之能如何了得,但也沒明確要他去吃這兩人。
現一試探,齊桓果真將和老當做了祭品的備選,證明他心裡其實是想弄死和老,得其本事的。
“隨便一人是行......”紀千秋欲言又止,引來了齊桓的目光後,懇切道,“某不忠於景耀王,只忠於您,您想匡助王朝,某便幫您匡助王朝,您想自立,某便幫您自立,然眼前的情形叫人不忿吶,某斗膽說一句,您的實力遜色了不止一點。”
他不理齊桓紅白交織的臉色,繼續道,“如今景耀王明顯偏向齊御,您這回又損失了那麼多兵將,在他那裡更沒好印象了。”
“再說吳曲,吳曲答應將您收入帳下,是因爲您提供了祖脈消息,可現在祖脈不一定拿得到,就算拿到了,也未必好好待您,這是因爲什麼,還不是因爲您天賦實力不如人意。”
“您要有凜爻侯一樣的天賦實力,不得走哪都受追捧,所以您想在景耀或吳曲立足,必得有別人趕不及的本事。”
他話鋒一轉,道,“那和老,我看他不像是被強行帶走的,像是自己投入晝族的,您不妨將他約出來,約得出,說明他不受晝族囚禁,投靠外敵沒跑了,約不出,姑且當他是被抓走的。”
“他要是自己投靠了晝族,又怎麼出來見我。”
“公子妄自菲薄了,和老跟在您身邊那麼多年,對您定有情誼在,您服個軟,他不會不見。”
齊桓沉沉不語......
那頭樑丘族的氣氛比紅樓洞天還凝重,派去新城戰場的,竟只有一個重傷的樑丘珏回來了。
“兩位老祖,鶴汝天君和晚輩二兄妹皆隕落在晝族那人手中,不能讓他們白死!”大堂中的樑丘珏一張臉白得像是要隨時昏闕過去,聲音悽切.悲憤。
她音落下,兩旁的族中神通們紛紛請戰。
堂上威嚴甚重的二天君凝色緘默,俄爾其中一青灰道衣的天君道,“樑丘族棄隱而出,爲的是彌補族中青黃不接之象,短短六十載,卻死了一靈鑑.數神通.近千名子弟,姑母,你覺得該如何?”
“樑丘族終究在爾等後輩手中,是戰是和,本君不多置喙。”了也天君語氣平靜,後面卻接了句,“鶴汝擅自出手,莽撞了。”
底下的神通族人憤憤,族長樑丘騫站出來,行了一禮,“老祖怎怪起鶴汝叔父了,今兒叔父身死,我們與晝族之仇,不死不休,請二位老祖出手。”
青灰衣的元息天君與了也傳音,“姑母,族事我們可以不管,但今次死的是一位靈鑑,我們不想插手紛爭也得插手了。”
到了靈鑑這一層,對一般修士來說,庶務已經沒必要理會了,證得己道纔是要事,他二人靈鑑之後便離族遊歷,非族之存亡大事不回,直到幾十年前,族裡以血令急尋他們回來,竟是欲開闢王朝,要他們坐鎮。
二人不醉心這等事,沒有答應,但也沒有立馬離去,而是被在族中當太上長老的鶴汝以論道之名,挽留了數十年。
又欲離去之際,偏出了這檔子事。
了也天君嘆息,“殺鶴汝的是凜爻吧,此人聽說還沒靈鑑,就進了青雲榜前萬,豈是能輕易對付的,我怕幫了他們,就得一直守在族中,謹防晝族報復回來。”
“那將晝族徹底破滅呢?”元息天君陳述一般地說道。
“不是與晝族戰不戰的問題。”她斟酌道,“樑丘如今所有的底氣,怕是與我二人掛鉤了,今次我們若出手,族中以後行事會更加沒有顧忌,招惹的就不是晝族那麼簡單了,若不出手,試問族裡誰還真的會去進攻晝族,反倒能讓他們學會低調.韜光養晦,更益族的傳承。”
“姑母言之有理,可要是我們一走了之,族中沒有天君坐鎮,也有存亡危險啊。”
“罷,你繼續去外面修行吧,我留下來待一陣子,直到新天君的出現。”
元息告謝,“勞煩姑母了。”
他揚聲道,“戰場之上,生死有命,鶴汝與衆子弟該有此劫,旁人休得再提。”
說罷,他散去身形,離開了樑丘族。
大堂中的神通們慌了,“元息老祖此話是什麼意思?”
“元息已離開族地了,本君將在百年內扶上一位新太上長老,你等退出荒原爭奪,休養生息。”
“不可!”樑丘騫急得元氣鼓盪,“兩陸被東臨.景耀二王把持,無我族之地啊。”
“你還想着開闢王朝。”了也天君搖搖頭,“這等事,成則扶搖雲霄,敗則絕族斷脈,不可爲,老實做一個世族吧。”
“老祖!您想讓他們都白死嗎!”
“戰場不論生死,這點也不知道,爲了報仇一意孤行,會是王朝做得出來的事嗎?”天君之威籠罩衆人,大堂寂靜,“去撤回荒原上的人馬。”
樑丘騫壓下不滿,低聲應了一個“是”。
回頭到書房,他怒道,“這些不歸家的天君當真是來瞎指揮的,他們懂什麼族的發展,樑丘在族的路上已經走到極限了,唯闢王朝才能迎來新的起點。”
“族長說得對,荒原那麼一塊靈地,正該我們建立基業。”
“可是天君不出手,我們也沒把握打過晝族了啊。”
樑丘騫和他的幾個心腹族人商討着對策,卻聽外邊傳來一聲如雷大喝,“樑丘族長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