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 大天往事

茯昀本身的記憶停留在大戰中身死那刻,雖然此前尊神與他們都預先留了後手,但是誰都沒有想到妖庭和天庭會對神祇下不能修煉的詛咒,並封印了神脈,將每一位神祇打入凡塵。

十餘萬年過去了,大部分佈置已經失去作用,煙消雲散,他們依舊沒有等到神祇重回諸天的那天。

唯一值得期待的是,他的意識在這裡甦醒,才知神王和少祭司爲尊神佈下了殘局。

縱使因爲時間太久,變數多發,祂們爲尊神預留的公孫族一脈凋零殆盡,與尊神自己安排的巨神族.高天族一樣忘了靈魂中的信仰,但還有大天世界,還有一開始就站在神朝這邊的修羅族——儘管現在唯一的修羅族不想站隊,但她這一脈在此之前盡責完成了守護尊神的任務。

茯昀有太多想說的了,可他不能急切地和盤托出,只得慢慢道,“尊神司水,尊號上善鴻德元祖,亦稱水神.巨神,何爲巨,偉也,乃神王和少祭司之下的第一神祇,也是一萬八千神祇中戰力最強大的一位,巨神族是尊神點化的第一個種族,便冠了此名。”

神王也是神民的大祭司,祂戰死後,由少祭司繼任,這任少祭司想必纔是她遇到的大祭司,而據大祭司所說,她的原身,是祂的繼任者,倒也與作爲神民中的第三把手的鴻德元祖相符。

湛長風感慨於神王和大祭司的用心良苦,也唏噓鴻德元祖座下信徒的離散,可惜這份滄海桑田並不能讓她的心緒起一絲波瀾,她在乎的從來都只有原因和如何去解決。

時至今日,她也看出了一點門道,天庭和妖庭消失後,神脈封印在長久的歲月中出現了鬆動,後來又有部分神民大舉獻祭生命,破了不能修煉的詛咒,這些動作,不可能瞞過其他道統。

小黎界.小昆界.小繩界.小劫界這些乾坤界碎片的沒落,未必不是被有心推動的。

比如藏雲澗,燕爲山意外破除好藥山暴露第一個鎮壓之地,比如小昆界,修士干預王朝更迭,破滅神民寄身的大乾王朝,比如小繩界和小劫界成爲人妖天地之爭的主戰場。

有些事不能深思,深思起來平白心悸。

她不能暴露自己前神民的身份,否則無異於頂風作案。

雖然她成爲太子長生後,放棄了神民身份,根腳就是凡人,不可能再成爲鴻德元祖,但她沒忘記,她之所以成爲太子長生,是因爲神民想找回天魂,重回至高神身邊,她代表着神民和至高神的約定,她如果能證得道,神民將重新迴歸,若不能,她和神民都會萬劫不復。

她被前神民身份.封印的神脈隱形拖累時,又不得不借助它們成就自己的強大。

湛長風睨着茯昀,直覺他知曉這個世界的真相,便問,“此間是何故?”

茯昀老實道,“這是歷代夢尊維繫的真實夢境,它以山海界和山海界衆生記憶爲藍本,山海界是當時尊神的主要駐地之一。”

“它的地形與現在的山海界有差別可以理解,可本在極北大陸的巨神海怎麼會跑到相去甚遠的另一邊?”

“當年大戰的時候,爲避免巨神海受損,放出鎮壓在神殿下的噬天之主,尊神將巨神海扔到一處偏僻地去了。”

湛長風勉強接受了這個回答,又問,“爲何將修士困在這裡?”

茯昀嘆息,“不知爲何,外面多了一些通向這裡的傳送陣,夢尊爲了保守這裡的秘密,只能將他們都困入夢中了。”

“不怕他們醒來嗎?”

“不會醒的,一個夢醒,就會回到某個時間點重新來一遍,兩個時間點相疊,會造成記憶覆蓋,如果記憶覆蓋得多了,他們就會完全失憶,成爲本土人。”

茯昀猶豫了會兒道,“這裡的時間是真實的,夢尊是這裡的主宰,可以回溯或加速這裡的時間,只不過他這個世界裡,沒有血肉生靈,只有存在記憶的意識,意識消亡,外面的身體也會死亡,如果意識不被抹除,就算外面的身體死了,意識照樣可以永久生活在這裡。”

“傳送陣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本來只在一兩個地方設置了傳送陣。”以便迎來尊神和曾經的神道故人們。

“有人發現了這裡,故意搞出了那麼多傳送陣。”白絮飄飛,低沉的聲音憑空響起,“肯定是幾千年前從此地逃出的那人。”

這就是夢尊了吧,“是誰逃出去了?”

“按現在的話說,大天世界對外來修士有壓制,高於神通的修士進不了,高階修士要進來,除非壓制修爲或派遣分身,照那人的氣息,應當是壓制修爲進來的。”夢尊回憶道,“叫迦樓吧。”

湛長風驚訝了,該說不愧是玄天第一帝君嗎。

如果是迦樓,迦樓弄這些傳送陣做什麼?

她很快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茯昀沒有明說,但看他的神情態度,似乎認定她就是以前的鴻德元祖了,他是依據什麼做出判斷的?

凌霄子可一直說照見她的前世是迦樓。

“如果鴻德元祖的轉世站在你面前,你根據什麼可以認出她?”

茯昀惶恐,不知道她爲什麼會這個問題,“我作爲尊神的護法,不管尊神變成何模樣都能認出來。”

湛長風默了一息,冷冷道,“說實話。”

“汪汪~”小白狗使勁往茯昀懷裡鑽,瑟瑟發抖。

茯昀像是做錯了事,低聲道,“這是狂信徒的天賦感應,無論何時都能一眼辨認出自己的神祇。”

湛長風疑惑,“不看前世之類的嗎?”

“沒必要吧。”

夢尊給他解了個圍,“我忽然想起,我當時追上去時,又碰到了一人,叫淵明什麼的。”

他沒有說的是,公孫族是信奉神朝的一個大族,當時大戰時,神王將此族摘出去了,備做有生力量,可計劃趕不上變化,神祇們墮入凡塵,難以再回諸天,而公孫族在十餘萬年裡起起伏伏,早就遺忘了當初的約定,血脈也稀薄地難以再支撐大族之名,勉強比凡人強點。

直到公孫族出了一個返祖度極高的淵明,他覺醒了始祖的傳承記憶,重歸神朝座下,大祭司暗中護持引導,終於讓他成爲了神道的一把利劍,那日迦樓出逃,他便是通知淵明去截殺的。

同時,湛長風也在想夢尊爲什麼要不惜一切守護這個地方,就問了出來。

白絮飄了又飄,夢尊道,“乾坤界是神民的根本,乾坤界不滅,神民不死,其中九鼎是乾坤界的本源力量,界神碑是乾坤界的祖脈之源,兩者合一,可重立乾坤,而界神碑就藏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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