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沼澤中,雷鳥張開翼翅,擊水而起,其影覆蓋九千里,萬物皆匍匐。
魁魃站在山頂,仰視着那龐然大物,然後垂首拱手,“恭喜雷澤上尊出關。”
“有何可恭喜的,二十年不過彈指一揮,勉強夠本尊恢復三四成功力,但帝君等着,便先拆了這封印再說!”
“上尊說得極是。”魁魃剛說完,北面傳來地動山搖,一尊金人兒似的光頭大漢騰雲上空,威壓不輸雷澤上尊。
這也曾是淵明帝君的生死兄弟.大護法,金輪上尊。
“恭喜金輪上尊出關。”
陸續,十六位返虛尊者也從恢復實力的閉關中出來了,魁魃道,“迦樓所下的界之封印極強,還需助手。”
“當初王子夜和天庭天將們將億衆妖鬼封入魔亂淵中,時至三千多年前,封印鬆動,只外層的鬼山膏.鬼九嬰千萬妖鬼甦醒,請諸位前去將其他妖鬼喚醒,將其收入麾下。”
“如今也只能先用用這鬼物了。”金輪上尊洪聲道,“雷澤,你我走一趟就夠了吧。”
“夠了,爾等在此靜候。”
魁魃與其他尊者恭敬稱喏。
二代鬼山膏和鬼九嬰算是妖鬼中的兩方霸主,他們從淵中出來了三千多年,將傾雲界禍害成了混亂之星,實力比當年做活物時更厲害,也不是沒有能力將淵中的封印全部破除,只顧慮到淵中還有其他厲害的妖鬼,怕他們出來搶走了自己的地位,便沒有動封印。
反正對付此界,也不用其他再多的強大妖鬼。
這次準聖上門,有點出乎意料。鬼山膏甕聲甕氣道,“魁魃那滿腦子鬼主意的傢伙,說是協作破開界之封印,卻又找來準聖要將我們收服。”
鬼九嬰低下一個頭,俯視着淵中的光芒,剛剛那倆準聖下去破印了,“已經沒有辦法了,不如配合一點,保住我們在妖鬼中的首領地位。”
“只能這樣了,要是老祖在此,妖鬼也不會低聲下氣。”
“呵。”
驛站
一個巨大的防禦罩蓋住了它爲中心的百里地,防禦罩外的修士們都瘋了,“這些外來人要逃!”
“放我們進去,裡面不也有本土修士嗎,憑什麼不讓我們進!”
那些意外被罩在裡面的本土修士既歡喜又焦慮,聚在驛站前要求進去。
驛站始終只有一句話:靈印修士先走!
過了一會兒,繚曲尊者便聽說本土修士和靈印修士打起來了。
比較激進的稽查隊枝梧天君就道,“此界修士習性皆劣,殺人奪寶是尋常,自私自利,標榜拳頭大者爲王,再說我們本就是外界人,何必負擔他們的死活,送走靈印修士就盡到責任了,幫他們,反而不落好。”
“皆是性命。”
“可還有近十萬靈印修士沒有離開,全部傳送完得七天,且傳送陣要消耗的靈石,不足以如此頻繁地傳送大量修士,除非扯掉藏起界門的石室,讓他們不經過傳送陣,直接過界門。”
枝梧天君說完又否定,“石室是陣靈之基,撤了它,界門更容易被攻破了。”
繚曲尊者暗暗一嘆,“只能用傳送陣,石室不能被發現。”
他親自到驛站外,聲震四野,止住了動亂,“現在情況還不明,衆位不必着急,尤其本土的各位,按說是不能讓你們離開的,但如今局面特殊,除了照舊例,本身沒有業障纏身並三代內無作惡者的修士可以申請離開外,特許
十六歲之下的,優先進驛站,其他土生土長者,可通過幫助稽查隊建造防禦工事,獲得離開的資格,被流放者,若非有大貢獻,不予離開。”
返虛的威壓鎮住了他們,無人敢說話。
繚曲尊者對枝梧天君道,“安排人在防禦罩中建立新的防禦。”
“......是。”枝梧天君拱手退下,絲毫不見剛剛懟尊者的強硬模樣。
繚曲尊者的一句“石室不能被發現”,叫他醍醐灌頂,他也許想錯了,這位天尊並非誰都要救的溫和派人物,而是強硬的護界門人物。
迦樓下在界門上的封印開始鬆動後,爲風雲界域各方勢力的共同商議下,請各位大能鑄造空間之力形成的石室,鎖住界門,將它隱藏了起來,並建立大陣掌管修士進出,此陣也是難得的寶物,建成之日就誕生了陣靈。
爲了不泄露界門位置,在石室中架了聯通驛站的傳送陣。
他都知道光憑傳送陣,可能連靈印修士都不能在短時間裡傳送完,尊者會不知道?
恐怕,如果真有準聖來攻界門,尊者會直接切斷傳送陣,管他什麼修士,都別想離開。
繚曲尊者是不知道枝梧想那麼多的,他斟酌之下,朝那準聖氣息爆發處飛去一張拜帖,請教其尊號,並允其離開此界。
當然前提是不大開殺戒,不破壞界門。
這樁事要是能平安解決,就只需對付戰魃.妖鬼和那些兇徒了。
他忐忑等着迴音,時間越久,心中越沉。不知那位準聖是什麼意思。
依照混亂之星現在的天地元氣稀薄程度,連返虛都難以誕生,活着的天君尊者只能是久前人物,準聖更是沒聽說過,僅在野史裡,提到迦樓帝君將淵明方的幾位準聖封入了傾雲界,並流放進去了大量戰虜。
某種意義上,也是這些戰虜,避免了當時的傾雲界被妖鬼全部佔領。
繚曲尊者思來想去,果然是曾經淵明帝君那邊的大能嗎?
這如何是好。
自政道會上組成稽查隊後,爲了保證公平,稽查隊不聽從任何一方指揮,獨立成一方勢力,出了如今這狀況,也就沒有哪一方有義務來幫忙啊。
繚曲尊者想了幾息,厚臉朝十數方有返虛坐鎮的界域勢力發出求援信件,在送給天道盟分盟的一封信中,還特地請求準聖出山。有備無患。
“希望來得及。”
做好了這些安排,他趕緊檢查防禦罩的漏洞,加強它的防禦。
一日過去了,平安無事,連妖鬼.戰魃都沒影兒,圍在防禦罩外的修士們漸漸撫平了暴動的心。
第二日過去了,依舊沒有異常,心思活絡的,積極請求幫忙建設防禦,不論如何,抓住離開的機會總沒錯的。
第三日裡,驛站大堂開了火,擺出了菜單,排隊拿號進傳送陣的修士們也有閒心坐下來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