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魔念?萬物的起點。

“臥槽!咳咳,嚇老子一跳,怎麼說炸就炸了!”屠蘇黑所揮舞着手,打散面前吹來的煙霧。

蘇錦年看着天上漂浮的九節白玉笛,他稍微擡手,腦海中神識一閃,這九節白玉笛便向他的手心飛來。看着手中的這根九節白玉笛,蘇錦年的心中充滿了釋然,他對母親的思念越發深厚。

“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蛇生充滿艱辛啊!本來打算白玉和熔爐,兩寶雙收。這下可好,不僅被拿回去一個,連爐子都不給老子留!不過話又說回來,都說了讓你練一把長槍防身,你怎麼反而練個樂器出來?莫不是以後遇見強敵,打不過的時候吹笛子賣藝?”說罷,屠蘇黑所一把搶過蘇錦年手中的九節白玉笛仔細端詳。

面對屠蘇黑所如此的不講道理,蘇錦年早就見怪不怪。就算是他真的和自己搶,自己也打不過他,況且這位不正經的師傅對自己的愛,可不是一根笛子能夠衡量的。

“誒師傅,你說我娘去了哪裡了呢?這法寶,她爲什麼不親自送給我呢…這樣某些臭蛇就不會向佔爲己有了。”蘇錦年一邊說着,一邊向屠蘇黑所靠去,與他一同觀摩。

可不管怎麼去看,這九節白玉笛都只像是普通的玉笛子,絲毫看不出異樣。“你娘乃是一方妖王,自然回去妖鄉,你若想見她,去妖鄉訓她便可。不過……”

說到這裡,屠蘇黑所忽然察覺了一絲異樣,如此一來,他也無心和蘇錦年去鬥嘴。

“不過什麼?大黑蛇你發現什麼了……”“這笛子上有一絲法術之力,法術之微妙,可領尋常人難以察覺。法術之深奧,卻更像是一種封印的手段。”說罷,屠蘇黑所握緊九節白玉笛,暗暗催動妖力,隨着妖力的注入,白玉笛也開始綻放光澤。

“誒…亮了!亮了!既然是封印,你能解開它嗎?”蘇錦年在一旁觀察,越看越加興奮。

“這封印的方式頗爲奇特,老子根本未曾見過。不過老子是誰,看我以妖力將其衝開!”話已至此,屠蘇黑所便將妖力凝於手中,他試驗幾次,隨後瞬間將妖力釋放到極點!

霎時間天昏地暗,電閃雷鳴,這磅礴的妖力讓萬物都失去了姿色,宛若妖王降世!

蘇錦年被這面前的場面深深震撼,接下來,他面前的白玉笛的光澤,突然摻入一絲烏色。

而面前身穿黑衫的屠蘇黑所,他發似垂柳,面露猙獰,一身黑衣隨風搖曳。就在這時,蘇錦年突然察覺到了異樣,屠蘇黑所的金瞳,正在被黑墨所侵染!

“喂!大黑蛇,你怎麼了!師傅,你別嚇我!”眼看着屠蘇黑所的雙眼漸漸溢出魔氣,蘇錦年也瞬間慌了心神。

數年之久,蘇錦年每天都在想着,如若某一天屠蘇黑所體內的魔氣失控,他真的能逃走嗎?而今天,噩夢成真了。

“逃…快逃!反噬…我,難以控制!逃!!”屠蘇黑所面目猙獰,他咬緊牙關,可每說一個字,那嘴中都會吐出一絲魔氣。

“逃!”這一次,蘇錦年知道,這次的屠蘇黑所絕非像往常與他開玩笑那樣一般。這釋放出的魔氣,足以讓百獸逃竄,草木凋零!

“嗖!”一陣陰風摻雜着殺氣出現在蘇錦年的身後,吹得他冷汗直流。“殺…殺了你!”這句話在蘇錦年的耳根化作索命的無常,讓他從腳後跟涼到天靈蓋。

長安城內,有座宮羽,名爲清風閣。清風閣的樓頂有做亭臺,那裡擺放着一幅畫,名爲妖鄉畫卷。

畫卷之中,突然衝出一個人來,此人便是蘇錦年的母親,屠蘇青華。她焦慮不安,正想踏雲而去,突然古箏聲響,一位黑衣女子將其攔下。

“青姐曾經吩咐過,人族不興,妖鄉衆妖絕不可踏足人間半步。究竟是什麼樣的大事,能讓您如此面容失色?您可別破了例啊……”

屠蘇青華雙手握拳,好似憤怒無比,此時此刻她想以命相搏,逃離此地。

“千染,讓我過去,那根青絲斷了……”“青絲?可是年兒身上那條?此事確實事關重要……不過姐姐稍安勿躁,若真是生死關頭,我將其拽如妖鄉也不遲……”說罷,千染將雙手放在古箏之上,那妖鄉畫卷上的圖案,也變了樣子。

“你莫要逞強,以你現在的狀態,如何救他……”“姐姐說笑了,我本就再此贖罪,略施妖法,還不成問題。妖法·千尋。”說罷,那女子擡手一彈,一道琴音傳入妖鄉畫卷。再看她,那一頭黑髮已化作雪白。

妖鄉畫卷受琴音所擾,上面顯現出龍潭洞穴內的圖案。

“殺…殺了你!”洞穴之內,蘇錦年的心裡只有一個“逃”字,如果不做些什麼,恐怕身後的那雙魔爪真的會將他捏碎!

遊蛇一踏,眼過之處,皆爲所達之地。

蘇錦年心中清楚,逃?怎麼可能逃得掉?遊蛇之術乃是黑蛇親創親傳,若真的跑起來,黑蛇眨眼之間便會將他吞噬。

眼下,只能在這洞中交戰,此地雖小,只有這樣,屠蘇黑所纔不會施展遊蛇之術。如此一來,他便可自己藉助遊蛇逃竄,可如此逃竄哪裡是頭?稍有失誤,便是一具屍體,即便不會失誤,也早晚會被屠蘇黑所耗死。

本想找個萬全之策,可身後的魔抓已經越來越近,他遊蛇一出,轉眼便來到了百步之外。

蘇錦年調整心態,不出幾秒,那屠蘇黑所定然會再次撲來,可什麼東西能夠壓制住這般強大的魔氣?這山洞之中還真有一物,龍潭。

蘇錦年腳踏遊蛇,眨眼間便跑到龍潭四周,此地空曠,毫無躲避的地方。他將全部的希望,寄於龍潭之上。

遠處,屠蘇黑所手持墨色般的九節白玉笛,一步前竄,那白玉笛在他的手中好似黑色的棍棒,向着蘇錦年迎面砸下!

躲不開了!這最後一秒,蘇錦年的雙目之中,白玉笛轟然而下。

“千染,救他!”清風閣內,妖鄉畫卷旁,屠蘇青華早已急的火燒眉毛,這位冰山美人也失了常態。

“你爲何還不出手?”她看向那彈着古箏的白髮女子,可那千染,虛弱不堪。“再等等…我目前的妖力不足以將他拽如妖鄉。”

千染的手指顫顫巍巍,卻絲毫未有停止演奏,那古箏聲迴盪在清風閣內,好似生命結束的終曲。

“你缺妖力?我你給便可!”說罷,屠蘇青華一躍跳到千染身後,將雙手推於千染的背上。“別浪費了…我這妖丹早已不在我身,借不得你的妖力。令我好奇的是,那邊渾身魔氣之人,爲何讓我感到熟悉……”

屠蘇青華再次將視線集中於妖鄉畫卷上,她握拳的姿態,讓這位冷豔女子多了幾分姿色。“年兒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定不會饒他!”

龍潭洞穴,蘇錦年已無力迴天,那漆黑的九節白玉笛註定要砸在他的身上。他雙手握拳,迎面而上,用力一頂。“噗通!”屠蘇黑所的一擊,將他砸的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想不到,這黑蛇單手的一擊竟有如此強力,看他的樣子,好似並未出力。噗……”蘇錦年呢喃自語,這一擊震得他嘴角溢出一口血來。

“小爺我今天交代……遭了!”正當這時,屠蘇黑所並未停下攻擊,他右手握着九節白玉笛將蘇錦年死死的定住,而左手竟比作魔爪再次向他鉤來!

“嘿嘿嘿……殺了!”屠蘇黑所陰暗的壞笑着,一絲絲魔氣自他的口中涌出。“嗯?失手了……”屠蘇黑所的眼前,一道白光劃過,他調整站姿,手中的白玉笛和蘇錦年竟然不見了。

“小老鼠……跑哪去了?”

方纔之刻,蘇錦年雙手扛着九節白玉笛,單膝跪地,他心知自己逃不掉了。

我,要被殺了嗎?被自己的…師傅?哈……也好啊,學藝不精嘛!這樣以後就不會給他丟人了吧。現在的他心中無比平靜,他閉上了雙眼,準備領死,那是一顆無法撼動的心。

一念之間,蘇錦年與九節白玉笛產生了某種奇妙的關聯,此乃他的本命法寶。他的體內磅礴的靈氣好似山泉般的爆發而來,九節白玉笛感受到了靈氣,將笛中的魔氣稀釋殆盡。

一瞬間,靈氣外溢,綻放出耀眼的白光,這白光讓屠蘇黑所有了一絲的猶豫。就是這一瞬間,蘇錦年腳下的遊蛇之法發揮到了極致,他居然抓住九節白玉笛,逃開了!

“噗通…”趁着屠蘇黑所環視之時,蘇錦年一躍涌入龍潭之水,他心中知道,這裡纔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屠蘇黑所聞聲而來,魔氣衝昏了他的頭腦,讓他難以思考,他全力的控制着魔氣轟擊着那座龍潭。

神奇的是,那些魔氣還未觸碰到龍潭,便被龍潭稀釋殆盡……

也不知過了多久,即便是靈氣所護,蘇錦年在水中也已經接近了窒息,他冒着生命危險探出頭來。

“噗……哈!哈啊!”他大口的呼吸,貪婪的享受每一絲空氣,他擦去臉上的潭水,睜開眼睛看這四周。

一片狼藉,這洞中百草凋零,草木不生,那一旁的果樹也連根燒燬,洞中完好之物,只有龍潭與架子上的黑金盤龍槍。

蘇錦年緊張的嚥下嘴中的口水,他握緊白玉笛緩慢的爬上岸來,尋找屠蘇黑所的蹤跡。“這大黑蛇去了哪?不會衝出去禍害終生了吧!”說罷,他鼓起勇氣向洞外走去,腳下的遊蛇之法隨時準備就緒,少有不對便立刻逃走。

當他走出龍潭洞穴的洞口之處,一旁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喂,傻小子……”

嗖—!眨眼之間,蘇錦年連想都沒想,便消失於洞口之處,向遠方的森林逃去!

龍潭洞穴的洞口上方有一塊石頭,那是平常屠蘇黑所用看日出,休息的地方。此時,他正看着眼前的烏木槍,坐在石頭上悲傷。他陷入深深的自責,還以爲蘇錦年被他撕成了渣,他還在想如何與屠蘇青華交代。

剛要大哭一場,蘇錦年從腳下的山洞內探頭探腦的出來了……

“誒呦!哈哈哈…傻小子還真是命大,能在不敗殺星手中逃脫的,你還是第一個。竟然能將老子的遊蛇步練到如此地步?這小子…真是用心了啊。”說着,屠蘇黑所雙手掐腰,搖頭苦笑了起來。

他雙腳一動,不小心踢到了腳下的烏木槍。“這傻小子,保命的傢伙還能亂扔,害的老子還以爲你死了!孩子到底還是孩子,也罷,去禍害這個世界吧!”

鳥兒從長安城清風閣的瓦礫上飛起,飛過了龍潭洞穴,飛過了樹林,最後落在了萬物之巔的那棵古樹上。

古樹下,一陣風吹過,可樹葉都未曾吹落,一個人影無聲無息之間從森林闖出。

“呼…哈啊!成…我成功了?想不到,小爺真的從他的手中逃出來了!”蘇錦年跪在地上,喜極而泣,他覺得自己剛纔,已經是半隻腳踏入黃泉星城的人了……

蘇錦年擦拭掉額頭上的汗水,他擡起頭來,前方的風景,他已經一年多未能見到。夕陽之下,那顆古樹,好似比原來更加枝繁葉茂了……

他艱難的站起,突破極限的雙腿已經累得開始顫抖。“踏—踏—”一步又一步,古樹明明就在他的面前,卻看起來那麼的遠。

“呼……終於能休息一下了,你啊,可是我唯一的朋友了。”說着,蘇錦年靠在樹前,閉上了雙眼。那顆古樹安靜的散發出祥和的光,慢慢將他籠罩在內,送他進入夢鄉。

此時的他,已經不願說話,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自己又要何去何從?也許是太累了,他從未休息的如此舒服。

可能只有靠着這棵古樹,他才能睡的這般踏實吧……

“嘰喳……嘰喳!”朦朧之際,他睜開眼睛,眼前向有一隻鳥落在他的腿上。他清醒過來,隨他一動,那隻鳥再次張開翅膀,飛向遠方……

龍潭洞穴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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