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黎家一家人坐在桌前,人前擺上了一副碗筷。
而冷安安的身邊還空出了一個多餘的位置。
那個空位置的面前,還整齊的擺放着一份沒人動過的碗筷。
“奇怪,家裡明明就我們幾個人,爲什麼會多出一副碗筷多出一個座位?”
黎瑾澤有些好奇的搖搖頭,努力去想,卻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顧蔓蔓不禁落淚,彷彿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
“老婆,怎麼哭了?”
“不知道,好像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可是好奇怪啊,我們一家人都到齊了坐在這裡,會失去什麼重要的人呢。”
凱西也是無神,她看着手裡的伴娘服,總覺得空落落的。
“我記得,我找好了伴娘,有了伴娘的人選。可是,爲什麼我想不起來我想找的伴娘是誰了?”
她以爲一切籌備都已經準備好了,包括伴娘的人選。
可是等到她去看名單的時候,才發現伴娘那一欄是空着的。
周圍的人也都說,伴娘還沒定。
可是她總感覺,伴娘已經定好了。
黎子辰也無心吃飯,總覺得心裡空了一大塊。
“我去公司。”
不知道心中空出的一大塊是什麼,爲了讓自己不再陷入其中去想,他主動離開餐桌去了公司。
黎寶兒撇着嘴嘀咕,彷彿在自言自語的懟人。
“真是讓一大家子人等着吃飯,什麼規矩。”
迴應她的只有一片不該有的寂靜和安靜。
安靜到彷彿只能聽到幾人的呼吸聲。
讓人深感孤單的呼吸聲。
冷安安懷孕的事情也讓全家都知道了。
冷傲天關心的看了眼冷安安的肚子,嘴不受控制的張開:“安安,你肚子裡的一定是個女兒對吧?
一定是一個很漂亮很可愛很活潑的丫頭,我啊,最想要的就是一個可愛的外孫女了。
我總感覺,我之前真的有遇見過我的親外孫女。”
葉嵐不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或許是冷少你太想要孩子了吧,纔會產生這樣的幻覺。可能之前你和你的外孫女在夢裡已經見過了呢。”
“不,不是在夢裡。”冷傲天肯定的回答,他總感覺,是出現在身邊的,而不是夢裡。
桌上的氣氛出奇的凝重,明明是一桌的山珍海味,卻沒一個人入的了口,吃的下東西。
等到人都紛紛散場了之後,顧子琛才起身去扶身邊的冷安安。
“安安,你剛懷孕,要多注意休息。我扶你去房間休息休息……”
他一回頭,就看到了淚流滿面的冷安安。
冷安安傻乎乎的坐在原地,雙眼彷彿失去了焦距。
她就這樣呆呆的盯着眼前整齊的碗筷,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往下掉。
怎麼都止不住。
“安安,怎麼了?”
顧子琛手忙腳亂的擦去了女人的眼淚。
“老公,我感覺我們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我是不是失去了我的孩子?”
冷安安望着他,雙眼裡除了淚水之外,更多的是內疚和自責。
“說什麼傻話呢,咱們的孩子不是還在肚子裡嗎?”
顧子琛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腦袋,這才扶着她去休息。
哄了許久,這才哄着冷安安睡着了。
留下顧子琛一人,走進了一間偌大的客房。
客房被整理的乾乾淨淨,看起來就像是新的一樣,新到看不出任何人居住過的痕跡。
唯獨少許女人的體香味還殘留在空氣中。
桌上,一張相框在陽光下格外耀眼。
相框中的女人個個姿色出絕,漂亮的不像話。
裡面有冷安安、凱西和黎寶兒。
三人都穿着漂亮華麗的婚紗,互相抱在一起站成一排拍照。
三人中間,還空出了一個位置。
那個空出的位置大小似乎剛剛好還能再容得下一個人。
可是照片裡,卻怎麼都看不出來還有一個人。
相框旁還留着幾個金光彩彩的字,上面的字龍飛鳳舞,十分好看:四大金花。
顧子琛端起手裡的照片溫柔撫摸,苦悶的笑着:“四大金花?哪裡有四大金花,這照片上,明明就三個人啊……”
“可是,爲什麼會是三個人?不應該是三個人才對。”
今天的氣氛中,不止是其他人苦悶,包括他也是。
只是他假裝淡然而已。
顧子琛將手裡的相框緊緊抱進懷裡,一個人在顧思縈的房間裡坐了許久。
從白天坐到晚上。
彷彿只有這樣,他才能感覺到空蕩苦悶的內心得到了少許的安慰。
就好像,那個人還沒有消失。
黎家的夜色窗外,葉修飛於半空中,通過窗戶看向了顧子琛的不安和難受。
也看到了黎家所有人苦悶難受的模樣和狀態。
顧思縈消失了,她離開了。
冷安安肚子裡的孩子替代了她,所有人都忘記了顧思縈的存在。
所有和顧思縈接觸過的人都忘記了顧思縈。
包括黑白無常牛頭馬面,乃至孟湯湯皆是如此。
唯獨只有葉修沒有忘記。
所有人都看不到照片裡已經消失了的顧思縈,唯獨葉修看的清清楚楚。
那個空白了的地方,若隱若現的出現了顧思縈的身影。
顧思縈笑的溫柔燦爛的模樣,那個讓他懷念思念的樣子。
“王,你用盡一半的神力和修爲,只爲了能夠記住一個凡人。真的值得嗎?”
黑無常詢問,他不能理解葉修的做法。
葉修是冥界高高在上的王,主宰六界生死,也是百萬年來,最有天賦的神仙。
甚至這樣的天賦以後極有可能做天帝!掌管六界!
要知道,神力和修爲是最難修煉的,葉修用掉的一半神力和修爲,可是一般人要修煉足足幾百萬年都難以達到的地步。
而葉修爲了一個凡人竟然能做到如此。
至於那個凡人是誰,他也不記得了。
“本王認定的人,就是永生。當然值得。”
葉修肯定的回答,隨即大手一揮,他便是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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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後的時空。
此時的黎家也顯得格外的熱鬧。
“媽!黎光影又把我剛剛綁好的辮子拆下來了!我要揍他!”
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少女氣的跳腳,她長着一張清純可人的臉蛋,模樣並不算出衆的漂亮。
但是看起來卻非常的舒服乖巧,耐看型。
其中還有一個差不多19歲的黎光影拿着手裡的小皮筋在樓梯上跑來跑去,時不時對着少女吐着舌頭做鬼臉。
“顧思思,你來抓我!”